要麼就不存在,存在太累了。人只要還活著就得遭遇形形**,大大小小的煩心事。
林洪還活著,所以他很煩。可他還不想死,這讓他更煩。
人之所以失敗是因爲有各種各樣的缺點無法克服,只要克服了這些缺點就能踏上成功之路。而恐懼是大部分人共同的最難以克服的缺點,所以大部分人是失敗者。
林洪不是怕,而是不想惹出更大的麻煩,最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早已派齊霸天帶了數十精壯大漢護送阿壽出了城,送到極遠的邊疆地帶,還給他數千兩銀子謀生。
說來說去,這件禍事本是阿壽引起的。但林洪不可能把阿壽交給雷龍處置吧?
雷龍也不是省油的燈,林洪這次是在劫難逃。林洪足不出戶,韜光養晦,可心裡一直不停地打著小九九:“今次大大得罪了雷龍,他也不是善茬,他舅舅又是兩廣總督。跟他們鬥就是和朝廷鬥了!這下子可闖了彌天大禍啦!可不要因爲我而連累了整個天魔教,說我們密謀反叛!”
林洪夜不能寐,心裡一直糾結著擔心這些如排山倒海般壓下來的煩惱。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到安置鞠蘭花的房間,猛地敲門。
鞠蘭花披著薄衫,微笑道:“夫君,找我有什麼事?”林洪愣了一下,愕然道:“什麼夫君,我們什麼時候成親了?”
鞠蘭花打了個哈欠,慵懶地半倚在門框上,笑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幫我殺了那個惡賊我就嫁給你。”
林洪心裡忽然冒起一股無名火,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啪一聲重重打了她一巴掌,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你知不知道因爲救你,我得罪了雷龍,雷龍倒好對付,可他舅舅是兩廣總督。這麼一來算是連累天魔教跟朝廷作對了!全是你這個紅顏禍水!”他說完恨不得再打鞠蘭花一巴掌,但看到鞠蘭花嘴角流血,哭得梨花帶雨,本來美豔無方的一張臉平添了幾分姿色。
林洪揚起的手不由得慢慢落下,本要打下去的那一巴掌變成了溫柔的撫摸。他輕輕擦了擦鞠蘭花嘴角的鮮血,嘆了口氣道:“咱們還是逃吧!能逃多遠逃多遠。現在天魔教和朝廷的人都要拿我們問罪,到哪兒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鞠蘭花很快就停止了哭泣,緊緊握住林洪按在自己臉上的手,微笑道:“不用逃。因爲我根本沒有殺死雷嘯!”
“什麼?”林洪大吃一驚,頭上冒出涔涔冷汗,把手從鞠蘭花的手裡抽出來,皺眉道:“我親眼看見你把匕首插進他的胸口的呀!”
鞠蘭花哼了一聲,冷笑道:“你不如看看那把匕首。”她從懷裡掏出那晚刺殺雷嘯的那把匕首,林洪接過來看,發現匕首原來是斷掉的,僅有兩寸長。
鞠蘭花微笑道:“要是我真的殺死了雷嘯,他哥哥雷龍早就殺過來了。可是你沒發現這兩天都沒有什麼動靜嗎?”
林洪沉吟片刻,冷冷道:“想必雷嘯確實沒有死,雷龍知道我是天魔教的人,所以輕易不敢跟我大動干戈。”
鞠蘭花點了點頭,一臉得意地笑著。
林洪長長舒了口氣,自語道:“萬一雷龍找上門來,我可以堂而皇之地解釋說雷嘯是跟我比武而傷。習武之人切磋武藝而傷並非什麼罪過!”他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地喜笑顏開。
院門忽然砰砰作響,他們二人嚇了一大跳。一個僕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報告道:“堂主,雷龍找上門來啦!”
林洪先是一震,轉而釋然笑道:“沒什麼,箇中誤會三言兩語便可迎刃而解。開門!”他轉身悄聲對鞠蘭花道:“你先待在房裡不要出來。”鞠蘭花依言回到房間,把門關上了。
大門洞開,雷龍帶著數十個人高馬大的大漢威風八面地走了進來。林府的僕人客客氣氣地告知其先到大廳等候林洪,雷龍一把將僕人推在一邊,怒道:“好狗不擋道!”說完徑直向內院大踏步走去。僕人三五成羣地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嚇得戰戰兢兢。膽子小的盤算著逃命,膽大的人準備去抄傢伙幹架。
雷龍獨自一人來到大廳,大漢們守在大廳門外。縱然林府內的人氣得咬牙切齒,奈何無人敢上前,只得任由他人喧賓奪主。
大漢們守住門口,連來給雷龍送茶的僕人也不讓進。直到林洪親自來到,這些盛氣凌人的大漢們方纔讓出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林洪幾乎是很他們摩肩接踵才擠進大廳的。他氣不打一處來,但心知小不忍則亂大謀,只需三言兩語將誤會解開,這些小過節小摩擦皆可一笑置之。
雷龍見林洪進來,依然坐在太師椅上悠閒自得地搖晃著。林洪也不以爲忤,抱拳笑道:“雷兄,稀客!”
雷龍端起桌上一碗早已冷卻的茶喝了一口,咂起一片茶葉吐在地上,冷笑道:“我連稀客都算不上呢!哼哼,這還是我第一次進你的府上呢!自打你鼎鼎大名的林堂主落戶咱們陽洲城,我也三番五次的來登門拜訪過,想不到你是個清高人。清高不要緊,老死不相往來也沒事,大家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不需要多親密,和平就好!可你卻殺了我的親弟弟,這是怎麼回事?!”
林洪大吃一驚,愣了半晌道:“這是怎麼回事?”
雷龍猛地從椅子上翻身而起,圓睜著虎眼,瞪得眼珠子都快跳出來,指著林洪的鼻子,怒道:“你過你的太平日子,不願跟我這樣的粗人打交道,我一點也不怨懟。大家相安無事。想不到你鼎鼎大名的林堂主竟是一個笑裡藏刀的卑鄙小人!表面上淡泊名利,退隱江湖,想不到背後耍陰招,捅刀子!”
林洪聽他這麼一驚一乍地大發雷霆,早已震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皺眉道:“等等,等等!此中必有極大誤會。令弟雷嘯不是沒死嗎?”
雷龍眼珠子瞪得出血,臉色氣得慘白,聲音也顫抖起來,厲聲道:“誰說他沒死?!今天我是來取那賤女人的狗命來給我弟弟陪葬!”
林洪腦子裡的思緒飛快運轉:“難不成雷嘯不是被鞠蘭花刺死,而是因失血過多而亡?可他怎麼知道他弟弟是被一個女人所殺?此事必有蹊蹺!”
雷龍悲憤填膺,剛剛還暴跳如雷,現在卻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幾歲,眼淚順著他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流得滿臉都是。
林洪看了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
雷龍的臉像陰晴不定的天空,剛剛還是悲痛欲絕,馬上就變成面無表情。他緊緊盯著林洪,一字一頓道:“把那個賤女人交出來,不然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林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暗想:“既然是我救她出來的,我就要對她負責到底,決不能重蹈覆轍!”他揚起頭不屑地冷笑道:“我不可能再讓她落到你手裡,把她交給你簡直就是把她推入地獄。我可知道你的手段是要多毒辣就有多毒辣!”
雷龍哼了一聲,雙眼發出凌厲的殺氣和冷光,冷笑道:“我知道我鬥不過你,你是天魔教的人,我不是不敢惹你,而是惹不起天魔教。”
林洪哼了一聲,傲然冷笑道:“知道就好。”他又瞪了他一眼,橫眉冷對道:“識相的趕緊帶著你這幫狗腿子滾犢子。再敢這樣橫衝直撞踏入我府上半步,我就不客氣了!”
林洪眼中閃過一絲凌厲逼人的殺氣,雷龍不禁退後了半步,但很快恢復鎮定,冷笑道:“你是不用怕我,但你不會不怕我舅舅吧?我舅舅是兩廣總督,而且統領十萬精兵。跟他作對就是跟朝廷作對。你代表的是天魔教,天魔教可不會爲了你區區一個堂主就膽敢與朝廷作對吧?你想想,這樣一來,不僅朝廷要法辦你,天魔教也必須除了你。”他說完忍不住狂笑起來。
林洪面色鐵青,咬牙冷笑道:“哦,我明白了,繞來繞去你不過是想把我除掉,好在陽洲城裡獨霸一方,隻手遮天而已!”
雷龍不易察覺地紅了一下臉,但很快恢復正常,冷冷道:“總之你要是不把那賤女人交出來的話,你絕對是永無寧日!”
林洪不經意地朝鞠蘭花所在的房間的方向望了一眼,暗中嘆了口氣,心想:“他這是拿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呢!我怎麼能認慫呢?我要是被人說是被人趕出陽洲城的,以後我還有什麼臉面在江湖上混?大丈夫命可以丟,臉卻死也不能不要!”他拿定主意,就算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也不能茍且偷生。
雷龍使了個眼色,守在門外的大漢們一起涌了進來,把林洪團團圍住。人羣中有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雙眼放光,像一對熊熊燃燒的燈籠一樣緊緊盯著林洪。林洪不經意間與此人對視了一眼,忽然覺得那雙眼睛十分熟悉,不禁大吃一驚,脫口喊道:“雷嘯!”
黑衣蒙面人應聲而出,緩緩走到人羣中央,冷冷盯著林洪道:“上次是你趁我不備,出其不意贏了我。這幾天養傷之時我已參透無痕劍法的奧義。今天我要正大光明的跟你比試。死者爲輸,生者爲贏,別無他法!”
林洪驚得目瞪口呆,冷汗溼透了背心,吃吃道:“你果真沒死!”他轉首怒目瞪著雷龍,喝道:“奸賊,藉口爲弟報仇,好正大光明地除掉我!我先宰了你這卑鄙小人!”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利劍,忽然騰空而起,劍如飛虹,直取雷龍咽喉。
鏗一聲鐵器猛然相撞,林洪凌空出的劍被雷嘯從側面格擋開,他一翻身踢了雷龍一腳,敏捷落地。雷龍被踢得飛出幾米遠,撞在牆壁上,頭破血流。衆大漢爭先恐後上前去扶。
林洪正自欣喜,忽隱隱感到一陣凌厲劍氣快如閃電般襲來。他又騰空而起,由上而下猛地刺出一劍,堪堪跟雷嘯橫向攻來的那一劍相擊,若是慢半拍,或者猶豫片刻,必定早已是劍下冤魂。
雷嘯雙脣緊閉,咬緊牙關,一把劍從不稍停。林洪還在空中時,他又猛地趨身上前,明明看到林洪落地未穩,那一劍刺過去卻彷彿刺在一個幻影之上。等他轉過身來,林洪的劍已抵住了他的咽喉,跟上次在紅花樓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衆大漢見狀欲羣起而攻之,雷嘯伸手示意他們不要動手。他緊緊閉了下眼睛,摘下面罩,神情絕望而坦然道:“我死之前還有一件事不明。”
“說。”林洪淡然一笑道。
“我已摸清你的劍式動向,可爲什麼我摸不清你人的動向?你怎麼可以跟鬼魅一樣來去無蹤?!”
林洪微微一笑道:“因爲你只知道無痕劍法的厲害,卻還沒領教過天魔教另一絕學。”
“什麼絕學?”雷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林洪撤劍笑道:“乃是絕頂輕功輕雲度雁!”
雷嘯的臉不由自主地抽搐個不停,咬牙道:“好,這次是我真的輸了!殺了我吧!”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林洪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說過嗎?你不是輸給我,而是輸給我的絕世武功。要知道武功是殺不了人的。”
雷嘯愣了一下,長長舒了口氣,面上沒有一絲悲傷,也沒有憤怒,淡淡地說:“可是我已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每當我覺得了無生趣時,我就會想:我還活著,生命的到來本身就是一個奇蹟,活著是世上最有趣的事。”
雷龍忽然大喝一聲:“一起上啊!”衆大漢愣了片刻,紛紛抄起手裡的傢伙,像一羣惡狼一樣撲向林洪。
林洪迅速揮劍如飛,竭盡全力阻擋住如傾盆大雨般襲來的圍攻刀劍。他邊擋邊破口怒罵:“他媽的耍陰招!老子非親手宰了你這老狐貍不可!”他說得唾沫橫飛,劍舞得天花亂墜,奈何雙拳難敵四手,而且一衆大漢皆刀法劍法精熟,雖不是什麼高深的招式,但大家夥兒齊心協力,幾十把刀劍竟配合有秩,彷彿一條巨龍翻騰。縱使無痕劍法精妙絕倫,但林洪其實只學得皮毛而已,在層出不窮,威力巨大的刀林劍雨的壓制之下早已是黔驢技窮,而且連他一向擅長的絕頂輕功輕雲度雁也無法施展開。
林洪累得氣喘吁吁,稍不留神便會被砍中或者刺中一下,彷彿在沙場上被敵軍合力圍攻的將軍,縱然曉勇死戰,奈何如同困獸猶鬥。大漢們的數十把刀劍舞得飛快,好似成百上千的刀劍齊齊砍向林洪。林洪的肩膀,胳膊,胸膛,腹部都受了傷,越戰越疲憊,越疲憊越灰心,但仍不能稍稍不留神,一不留神便會失守。打架不是打仗,失守不是失去一塊陣地,而是失去生命。失去陣地還有機會奪回來,但一旦失去生命便是萬劫不復。所以打到最後,林洪已不是用什麼劍術去抵擋瘋狂的砍殺,而是以生物本能的自保意識來拼死血戰。每受一次傷他就彷彿被提醒一次:“絕不能倒下,除非我真的死了!”
林洪感覺不像是和真實存在的敵人在打鬥,而是在夢中和一羣莫名其妙,如夢似幻的幻影在鬧著玩。他有一刻慶幸地想:“哈!這是在做夢。這些正在砍殺我的人都是假的!待會兒我睡醒了就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
就在林洪如癡如醉,神智恍惚,幾乎失去抵擋刀劍的意識和動作,眼看幾把刀就要狠狠砍到他的身體的千鈞一髮之際,雷嘯忽然擋在了他身前,揮劍如飛,格開了那幾把刀,又翻身躍起,用劍灑下一片光影,衆大漢只覺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中間爆發出來,衝擊得他們無法再站住半步,紛紛向後退去。
衆大漢準備發動第二次圍攻,雷嘯忽然爆喝一聲道:“住手!”衆大漢看了一眼雷龍,雷龍點了點頭,他們才紛紛收起刀劍。
林洪血紅的雙眼瞪得凸出眼眶,卻一點神采也沒有,像睜眼瞎一樣,邊胡亂揮舞著劍邊狂呼大喊:“來啊!怎麼不打了?怕了吧!哈哈哈哈哈……”他對著空氣猛戳猛刺,腳步紊亂,差點摔倒在地。
雷嘯微微一笑道:“你輸了。”
林洪猛地停住癲狂砍殺的動作,耷拉著腦袋向四面張望,像在尋找說話的人,最後終於把視線定格在雷嘯臉上,彷彿回過了點神來,眼睛也恢復了點神采,不屑地笑道:“你明明剛纔跟我單打獨鬥的時候已經輸了,現在是靠人多勢衆,以多欺少,我寡不敵衆纔會輸給你們的。再說我還沒死呢!你不是說了嗎,今天的比武是既分生死,也分輸贏。死了纔算輸!哼,我要殺你早就殺了,還等著你們來圍攻?”他說著說著越來越清醒,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死死盯著雷嘯,臉上露出不服氣的傲然神色。
門外忽然闖進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婦,雷嘯眼睛一亮,大喊:“是你!”說著他舉劍揮擊,鞠蘭花愣是站著被嚇得無法動彈了。
林洪心念飛轉,施展絕頂輕功輕雲度雁,於電光石火之間已攔腰抱住鞠蘭花,飛身躍出了大廳門口。雷龍大喝一聲:“追!”
衆大漢急忙爭先恐後地追出,哪裡卻還見得到林洪和鞠蘭花的身影。雷龍站在門口破口大罵,雷嘯只在一邊發呆。
不知從何處忽然遠遠傳來林洪渾厚而透亮的聲音:“雷龍,你不是一直想趕走我嗎?我如你所願,你就繼續做你的井底之蛙吧!哈哈哈哈哈……”
雷龍咬牙切齒,但嘴角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心想:“這所宅子也是我的啦!”
雷嘯依舊若有所思地發呆,看著光禿禿的地面上的幾棵孤獨的荒草,然後擡起頭若有所失地望著林洪和鞠蘭花離去的方向。
林洪帶著鞠蘭花一路狂奔,直到出了陽洲城,來到一座已經望不見城郭的荒山上。他們坐在一塊溫熱的巨石上,她依靠在他懷裡。
林洪微笑著說:“我以前聽人說過,愛一個人的感覺是有一種歸屬感,你所愛的人給你一種家的感覺。他就是你的家,他在哪兒,家就在哪兒。我是不是你的家?”
鞠蘭花莞爾一笑道:“誰也沒有永遠的家,只有墳墓纔是永遠的家。”
林洪似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忽然抱住鞠蘭花的肩膀,把她扶得坐起來,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道:“你不是還有一個丈夫嗎?要不要我現在去把他救出來跟我們一塊兒走?”
鞠蘭花愣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都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林洪也愣了一下,忽然仰頭大笑,再次擁她入懷,笑道:“好,那咱們就回天魔教!”
“天魔教?”鞠蘭花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到:“現在誰是教主?聽說是鞠長老?!”
林洪哼了一聲,冷笑道:“鞠老賊不過是天魔教人人得而誅之的叛徒而已!教主是以前連珠公子在位時的左護法何音紅。咦?你也姓鞠,你是不是跟鞠老賊有什麼親戚關係啊?”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
鞠蘭花把腦袋緊緊埋在他懷裡,嘴角不由自主地猛烈抽搐,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聲音也顫抖著說:“我怎麼可能跟鞠老賊有什麼親戚關係呢?我這輩子還從沒見過他呢!”
林洪哈哈一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這麼激動呢?顫抖得這麼厲害!”
“我好累,好冷!”
其實鞠蘭花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