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驛館,顧半峰跨進大前門,卻見曹宏達笑瞇瞇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原先沸沸鼎鼎的人羣都已經不見,不由問道:“咦,曹叔叔,上午還那麼多的人呢,怎麼現在都不見了?”
“都打發了!”曹宏達依舊笑瞇瞇地道。
“都打發了?這麼快?!”顧半峰不由驚訝地道。
“是啊,沒什麼難度,大蜀真正的高手不露面,這些三流的棋手有什麼難度!”曹宏達不以爲然地道。
“呵呵,他們大蜀怎麼這樣,難道就真的沒有高手嗎?”顧半峰問道。
曹宏達放下了茶杯笑道:“有還是有的,但也絕對不會是我們的是對手,我剛聽說他們的四大棋手已經被孟知祥明令禁止參加此次會棋了!”
顧半峰不由一愣,問道:“爲什麼?”
曹宏達便笑道:“太尉顧夐,中書歐陽炯,翰林學士徐光浦、李昊,應該是他們大蜀在成都棋藝最高的人,但他們估計也就僅僅與我們的張合相當,即便僥倖戰勝了張合他們,要想擊敗四位王爺,那是絕對不可能之事,所以,與其全軍盡歿,還不如高掛免戰牌,讓民間的棋士來與我們肉搏,這樣,贏了,自然大蜀有光,即便輸了,也不是輸地那麼難看!”
“孟知祥真是好打算!”顧半峰也笑,卻又道:“對了,曹叔叔,明天可能會有一個叫做顧沅的人來會棋,你可不要讓他贏啊!”
“顧沅?他是誰?”曹宏達不由問道。
“我打聽了,好像就是你提到的那個顧夐顧太尉的兒子!”顧半峰捏著鼻子道。
“哈哈哈,顧夐來都不一定能贏,更何況是他的兒子,我會叫張合他們好好照顧他的!”曹宏達笑道。
顧半峰也笑,進了內院,老遠便從打開的窗戶李看見秦浩正在房間裡焦急地走來走去,顧半峰不由連忙推門走了進來問道:“秦兄弟,你不躺著好好地休息,走來走去的做什麼?”
秦浩一見他進來,連忙拖住他的手問道:“你真的又找人去打架了?那人沒受傷吧?”
顧半峰不由捏了捏鼻子,奇怪的看著秦浩道:“那你是希望他受傷呢還是不受傷?”
“我自然是不希望他受傷了,否則,霞姑娘豈不要跟我沒完!”秦浩焦急地說。
顧半峰不由氣道:“秦浩,我看你是真被那個石潤霞把魂魄勾走了,居然連情敵都關心起來,你就不問問我受傷了嗎?”
秦浩的眼睛瞪得很大:“你現在好好兒地站在我面前,毛都沒掉一根,我用得著問你嗎?”
顧半峰一口鮮血險些吐出來,只得叫道:“好好,你狠!我壓根兒沒去找他好不好!”
“咦?”這下輪到秦浩奇怪了:“以你的脾氣竟然沒去找他?那你這麼長時間都去做什麼了?”
“我做什麼去了?”顧半峰一時失神,也落魄的往牀上一躺道:“我也跟你一樣,碰到我的夢中情人了,我也得相思病了!”
“啊?!”這下秦浩的嘴巴也張的好大,都能塞進一個鴨蛋去了,不信的問道:“你也會有夢中情人?在在杭州的時候,多少名門閨秀踏破了你家的門口,你連瞧都不瞧一眼,現在卻夢中情人了,我不信!”卻又狐疑的道:“總不成是昨天那兩個女子?那可是有南指揮的心上人在裡面的,你可不能……”
“別胡說!”顧半峰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我顧半峰又怎麼能去做那樣的事情,那個毋寶晴和方倚璧確實是天下有數的好女子,但都不太適合我,我找到最合適我的人了,她婉約的像煙霧,安靜得像湖水,她叫小雨……”
顧府,顧夐剛一回來,卻發現顧沅早已經託著棋盤在書房裡等著了,不由問道:“沅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爹,請你和我下幾盤棋!”顧沅鄭重的道。
顧夐的臉色不由凝重起來:“沅兒,你從來沒有跟我這樣說話過,到底發生了什麼?”
“爹,我明天就要去吳越驛館去會棋,我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請爹指教!”顧沅實話實說的道。
“你明天要去會棋?你知不知道今天會棋的結果是什麼?”顧夐突然怒道。
“知道,一百零二戰,我大蜀盡數敗北!”顧沅道。
“那你還去?!”顧夐氣道。
“我必須要去!”顧沅堅決的道。
“爲什麼?”顧夐問道。
“因爲我跟吳越的顧半峰顧將軍有個賭約,我必須要去!”
“賭約?什麼賭約?”
“小雨!”
“小雨?怎麼又是小雨?那丫頭怎麼了你們,你們要拿她做賭注?”顧夐不由問道。
“顧半峰也喜歡上了她,我們以棋局爲賭注,我若勝的三局以上,他便不再來騷擾小雨!”顧沅道。
“那倘若你勝不到三局呢?”顧夐冷冷的道。
“倘若我勝不到三局……”顧沅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咬牙道:“我便發誓我今生再也不見小雨!”
顧夐靜靜地看著顧沅,良久方冷冷的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你與顧半峰的這次賭約,雖然我還是不希望你和那個丫頭在一起,但爲父生平從不喜武將,更爲了我大蜀地國體,我還是希望你能贏!再說了,今天一百零二敗,我們雖然不能出戰,但也不能再讓那些吳越人小瞧了我大蜀!今晚,我將盡我所能,你能領悟多少,就全靠你自己了!”
成都近來無事,最大的事情無過於驛館會棋,於是,第二天,衆人無事便一齊匯聚到自知樓來,並派了家丁小廝去驛館打聽戰況,由小丫頭再通傳進來,衆人便在自知樓上吃茶論事靜等結果,計有趙少秋、方落雁、石青玉、徐志皓、石潤霞、毋寶瑤、毋寶晴、毋寶箱、趙鏡兒、王婷、韓菊湘、張巧雲,方倚璧數人,就連南玉屏因爲不當值,也跑了過來,樓內一時坐不下,桌子排到院子裡來,丫頭們就在中間伺候。
“報——各位公子,小姐,剛纔驛館傳來消息,因爲昨天一百零二敗,今天前往驛館的棋士少了很多,只有七十餘人,但在裡面發現了顧沅顧公子!”小丫頭錦兒一溜小跑兒的跑進來報道。
“顧沅?他怎麼去了?難道是顧夐顧太尉派他去的?”
“顧公子的棋藝不錯,但不知道他能撐到第幾人?”
“是啊,顧太尉不出戰,終於派他的兒子出戰來了!一百零二勝,也太小瞧我大蜀無人了!”
衆人一聽顧沅去了,不由立刻議論紛紛。
小雨正侍立在樓門口的走廊上,突然聽到這話,不由吃了一驚,心道:“顧……顧公子他去會棋了?他怎麼會去會棋了?也不知道他能闖到第幾關?”正想著,突見方倚璧、方落雁地眼睛向自己看來,許是心虛,小雨連忙低了頭,心中卻越發的不安,真恨不得自己插了翅膀,親自飛過去看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錦兒又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歡快的叫道:“最新戰報,最新戰報,昨日會棋一百零二敗,今日顧沅顧公子親自出手,已經連勝武城紅、宋偉成,正在準備向馬季發起衝擊!這是他們行棋的棋譜!”
“他……他贏了?!他真的贏了!也不知道他能走到第幾關?”小雨聽到這戰報,喜悅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又怕被別人看見,連忙輕輕地拭去。
毋寶晴,方倚璧卻面色沉重,眼前桌上擺著的,就是方纔顧沅與武城紅、宋偉成的行棋圖譜。
毋寶晴指著桌上的圖譜道:“顧公子雖然連勝兩人,表面上看行棋間盛氣凌人,兵鋒所指,所向睥睨,但骨子裡卻似乎包含了無窮的怨氣,有的地方甚至率性而爲,勝的兇險,俗語道:哀兵必勝,但士氣一說,再而衰,三而竭,馬季,張合,都是身經百戰之人,顧公子只怕不是很妙啊!”
方倚璧也點點頭:“晴姐姐分析的是,看顧公子現在的狀態,連戰兩局,勝馬季已經很是問題,而張合,就更難說了,張合是二品之下三品特等,又是沉穩之人,顧公子應該不是很妙,很可能就此止步,只是不要輸的太難看就是了!”
“照你們這麼說,顧公子是必敗無疑了?”方落雁不由插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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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倚璧搖了搖頭:“從圖譜上來看,顧公子的棋品至少也到了三品高等,離二品也不遠了,但馬季多年老將,兩個人勝負之數,當在五五之間,而張合,那是二品之下絕對頂尖的存在,顧公子根本沒有贏他的可能!”
“唉,縱即贏了他們,也還不是張合、四位王爺的對手啊!”趙少秋不由嘆道,衆人也不由無語。
趙少秋卻道:“也行了,顧沅以二八之年,連勝武城紅、宋偉成這等棋壇老將,縱是再輸了,也是輸在了年齡閱歷之上,非是人敗!”衆人又齊點頭。
吳越驛館,顧沅緩緩地起身,走向馬季!
旁邊,顧半峰,秦浩一臉的凝重。
兩個人對面,“我若得勝,我的要求也不高,請你離開大蜀,不要再騷擾小雨!”顧沅沉聲道。
“你還是先再贏一局再說吧!”顧半峰卻面色複雜的看著顧沅道。
顧沅冷笑兩聲,擡步向前,顧半峰想了想,卻又看著顧沅的背影同樣低聲的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贏不的三局,小雨那樣的好姑娘,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顧沅驀然回頭,兩個人眼中,火花四射!
“第三局,顧公子勝!”自知樓,錦兒飛一般的傳來喜訊,自知樓中立刻齊聲歡呼,可錦兒卻沒有歡呼,只是看向小雨的眼神,卻很是奇怪與複雜。
“錦兒,怎麼了?”毋寶瑤不由問道。
“可據說顧公子與那邊吳越的顧半峰顧將軍,有賭注!”錦兒道。
“賭注?”衆人不由都來了興趣,紛紛問道:“什麼賭注?”
“那就是小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