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覺得到了最後,雙腿像是灌滿了鉛一般,連起初膝蓋傳來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彷彿那腿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但即便如此,她的身軀依然筆直,絲毫未曾動一下。
整整三天,芳草不眠不休地跪在捧月閣門外,膝蓋早已被磨出了血,但那點痛比起師父來,又算得了什麼。
司命星君出現(xiàn)在芳草面前的時候,有一瞬間,她幾乎就要喜悅地暈過去,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掙扎著爬過去,只爲了說出那一句:“求你救我的師父,求你......”
然後便頭一歪,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司命自始自終站在一旁,目光不曾落在芳草身上,反而掃了一眼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夙鳳。
他脣邊勾著抹冷笑,突然自顧自道:“神族沒落之前,九重天界的鳳凰神君膝下有三子,據(jù)說幺子出生後還未滿月便早夭,可我的紫微星盤卻算出這鳳凰一族的小兒子還活在這八荒之中,你說奇不奇怪?”
司命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夙鳳。
沒有人迴應他。
司命也不惱,把玩著手中的摺扇,繼續(xù)道:“當年鳳凰神君與愛妻好不容易又得一子,本該千般寵萬般愛,卻因爲府上的姬妾嫉妒正妻受寵,施了禁術(shù)將小兒子元神打散,卻在施法時被鳳凰神君發(fā)現(xiàn),儘管如此,被打散了的元神也不能復原,這位還未滿月的幺子便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而鳳凰神君震怒之下,這位姬妾也被遭受極刑,鎖魂鏈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一道不落的打下,偏偏被鎖魂鏈捆住的靈魂不會滅,只能生生承受著那世間最痛的苦。”
粉團在一旁將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去,作爲神獸對於這些故事自然不會陌生,當年也有不少神君對鳳凰神君的殘忍手段表示不滿,畢竟也是自己府上的姬妾,也曾有過情動時,昔日情分最後只化作道道天雷,不免讓人唏噓。
司命星君忽地將扇子朝掌心一拍:“這事也不算秘事,怕是都聽過的,甚無趣,不過我司命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有趣的,你們一定沒聽過。”
夙鳳猛地擡頭向他看去,司命星君卻避過了他的目光,繼續(xù)道:“當年那小兒子的元神被打散之後,其實並未全部散去,畢竟禁術(shù)只是施了一半,中途被鳳凰神君所攔,所以剩下了一脈六魂被存了下來。”
粉團在一旁瞪大了雙眼:“那一脈六魂在哪?難道神族還沒有完全滅絕?”
司命呵呵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神族自然是滅絕了。但那一脈六魂和著小兒子的元丹在元神打散之際恰好被旁邊的一塊生息石吸了去。”
生息石本是死物,但是卻可以吸收六界之中的魂脈,從而成爲靈物。也曾有神仙將其用來修補那些魂魄受損的同伴,總而言之,生息石其實就是一塊可以用來吸收和裝置魂魄的容器。
但是鳳凰神君小兒子的魂脈與元丹被那塊生息石給吸收了去,這絕對是生息石一族中最至高無上的榮耀啊。
那塊石頭簡直就是踩了天大的狗屎運,賺翻了啊。粉團不禁在心底嘀咕著。
可是這司命星君平白無故說這些做什麼,粉團還半托著昏迷過去的芳草,不由沒好氣道:“餵我說老頭,你囉囉嗦嗦說這些做什麼,跟我們有什麼關(guān)係。”
司命星君收了笑:“當然有關(guān)係。”說完摺扇一指,“他就是那塊生息石,也是當今四海八荒趨之若鶩的鳳凰玉。”
粉團一下子驚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鳳凰玉!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那就是這混老頭腦子出問題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他居然能胡編瞎造的給扯成一塊玉,還是塊作爲上古神器的玉。
夙鳳的眉頭一皺,腦子裡卻轟然炸開許多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