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奉閔把半個身子放在桌子上,和夜子振只隔一拳之距,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我只能給你大家都知道的答案,爲了權利。至於真正原因我也不能參透。我的大哥殺了三哥,三哥或大哥,還有其他哥哥多次要殺我。原因呢?連他們自己都不甚明白。在皇族裡,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定律。必須要有流血才能體現皇權的至高無上。其實,都是自家骨肉。弟兄相殘,父子相殘,怎麼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各司其職。你想的明白嗎?那個位子真的那麼好,非要得到才甘心?我們都是天之驕子,什麼都不缺,生活可以很好,非要逼的自己不死不休。你知道爲什麼嗎?”
夜子振又嘆一口氣:“你也有這樣的困惑。看來你並不把權力看的很重啊。”
冉奉閔攤開雙手,聳聳肩:“本來就是,我的日子逍遙自在,權力於我如浮雲。”
“可是你卻是未來的掌權人,這是不是一個諷刺?”
“一個帶血的諷刺。但是我必須去奪,知道爲什麼?”
夜子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被別人逼的唄。”
“對啊,如果我不上位,我就會死。你願意當待宰羔羊嗎?”
夜子振沒有說話。如果真的是夜子莊做的,他就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要麼跳下去,要麼殺回去。跳下去,必死,殺回去還有一線生機。怎麼抉擇,就算智商不高的人都知道。他夜子振會不知道?可是……,唉!
夜子振最終還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閔,你的能力還是比我強。”
冉奉閔笑了一下:“自謙了,你動一動自己的勢力,神月就會地動山搖。只是你太優柔寡斷,大概是和女人在一起時間太長,都快被同化了。”
夜子振佯怒:“你就不能說一句好話。你是很有狼性,我怎麼聽說你被一個女人收拾的老老實實的呢。”
冉奉閔一臉幸福淺笑:“那是我心甘情願。被一個女人收拾總比被一羣女人收拾強,你還不是被一羣女人收拾著。”
夜子振終於擡起頭,正視冉奉閔:“剛纔說,你的王妃被太子哥哥綁架了,你把她救回去了。”
“當然,不然我有心思在這跟你瞎扯。”
“爲什麼你的王妃會和寒諾結仇?”
“都是戰爭惹得禍。我那個王妃非常頑皮,曾經刺殺寒諾,數次壞他好事,所以結下了不解之仇。”
夜子振露出頗感興趣的表情:“哦,看來你的王妃是個挺有趣的人。什麼時候見見。”
冉奉閔一擺手:“最好別見,我不放心你。”
“小氣,我夜子振雖然好美色,可不是什麼美色都好的。”
“難說,我還是小心爲上。我在這會停留幾日。你的事還是早做打算。乘我還在,我的人能幫你一把。我走了,那就是鞭長莫及,你不要怪我不夠朋友。”
“喝,說的好像你是順帶幫我的。”
冉奉閔一點不客氣的答:“當然是順帶,難不成我還特意跑了幫你啊。你別把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想的太高。要不是我的王妃被綁過來,我還在家裡喝涼茶呢。”
夜子振戲謔的道:“是了,是我自作多情,慢走不送。翻牆的時候,小心狗。”
冉奉閔微笑著答:“多謝你
提醒,我是誰,就喜歡翻牆越戶的人。來的時候就摸清楚了。你自己的暗衛十六人,巡夜有四隊。一隊八人。東牆有黑狗五條,其他地方我不知道。院牆外有二十個不明身份的人蹲點。另外幾面我沒注意。”
夜子振急忙把他往外哄:“快走。快走。還從東邊走。別去其他地方晃悠了,弄得我的王府一點隱私都沒有。”
冉奉閔嬉笑著消失在窗外。
夜子振的笑容立刻隱去:“來人,叫汪梅庵。”
冉奉閔回到住處已經半夜,鷹焦急的在他的臥房外轉圈圈。看見主子回來,像看見了救星,急急迎上來:“爺,您可算回來了。娘娘發燒,燒的很厲害。屬下不知道該怎麼辦。叫侍女備了涼水了。”
冉奉閔急忙問:“給她擦了嗎?”
鷹回:“擦了幾遍,降的不明顯。”
冉奉閔匆匆進屋,看見面色漲紅的木遙,趕緊提筆開了幾味藥,遞給鷹:“去抓。”
鷹爲難的看著主子:“藥鋪關門了。”
冉奉閔橫了他一眼:“笨蛋,偷還用我教你。”
“是,知道了。可是我不認識藥。”
冉奉閔厲聲道:“那就打劫,快去。”
“是。”他這一等侍衛,也有淪落成劫匪的一天,無語啊。
鷹剛走。風宣然就揹著手走了進來,那一臉得瑟樣,看的人想扁他。
“知道那可憐的傢伙,現在怎麼樣了嗎?”風宣然說著就想笑。
冉奉閔沒好氣的道:“他能怎麼樣,等死了。”
風宣然忍不住笑開了,“他一個勁的跟我哭訴他是無辜的。”大概是他想起某個可憐人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這一點令冉奉閔不解:“爲什麼他會跟你哭訴啊?”
“因爲我扮成了夜子莊。”
原來是這樣的,“然後呢?”
風宣然開心的道:“我狠狠的扁了他一頓,讓他等死去。”
冉奉閔驚奇的問:“你弄出這麼大動靜,沒人發現?”
“你小瞧我。我是把他揪出來整的。”
“你從大門進去,帶著他從大門出來。揍一頓,又把他扔回去了。”說到這,冉奉閔都覺得應該笑。
風宣然得意洋洋的道:“嘿嘿,是的。我還有意外收穫。”
“什麼?”
“他被我打急了。承認刺客是他派的,別的他真沒做過。”
“王八蛋,原來是他。”冉奉閔跳起來,想要衝出去。
風宣然一把揪住他:“你幹什麼?我纔打了他,你去不是送去被夜子莊抓嗎?我幫你報仇了,打的他都吐血了。那王八蛋一點骨氣都沒有。打的哭爹叫孃的,就沒見過那麼沒種的人。要不是還用的著,我就直接了結他了。看著就丟我們男人的臉。”
冉奉閔咬著牙罵:“這個混蛋,我不會讓他舒舒服服的死的。”
冉奉閔從來不輕易罵人,罵了誰以後,那個人基本上就要倒黴了。
冉奉閔罵完了,轉移話題:“君不離那裡有什麼動靜?”
“沒什麼,就派了兩個人過來。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按說他最恨寒諾。爲什麼在追殺寒諾的事情上,那麼不上心。他似乎有意放
寒諾爲所欲爲。”
冉奉閔沉默了一會:“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什麼意思?”風宣然不解。
“他想讓他徹底絕望,受盡苦楚之後再死。”
風宣然縮了縮脖子:“君不離真這麼恨他。”
“當然,他害他丟盔棄甲,顏面盡失,一死不足以解恨。他要讓他慢慢的死,嚐盡死前的痛苦。”
風宣然縮了縮脖子:“好狠,我一定不去惹他。”
“你也惹不起他。”
風宣然白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今天打人,打的好累,我去睡了。”
冉奉閔笑著搖搖頭:“看來被你打的人更慘。”
風宣然懶洋洋的走了。
冉奉閔拿起涼巾擦拭著木遙的額頭,看著木遙:“你要堅持住,明天就沒事了。好了以後,我們回家,兒子快不認自己爹孃了。路那傢伙沒成親,帶孩子倒有一套。我看他有意把咱們兒子拐走。你這個當孃的連兒子都看不住,肯定被人笑死。”
輕輕的說著這些。也不知道木遙能不能聽見,但是他不說,總覺得心裡悶的慌。
太子府。
侍衛匆匆跑到夜子莊的臥房外。侍候在門外侍衛,攔住過來的人:“劉兄弟,你這是遇見什麼事了?”
“有急事啊。”
“殿下睡了。這時候吵醒,不好吧?”
“可是,事情緊急,萬一……”
“你知道太子的脾氣。半夜把他吵醒,他火起來,會殺了你。”
“這個,這個,怎麼辦?”
“我看你還是先找先生吧。”
“還是兄弟你聰明,我這就去。”
計淼也剛睡下,被叫醒時,就知道沒好事。不過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
“劉賀,什麼事?”
“先生,那個,那個寒諾跑了。”
計淼吃驚的道:“跑了?怎麼會?你們不是都在那裡守著嗎?”
“是啊,可是中間太子殿下來了,把寒諾帶了出去。”
計淼更吃驚:“太子去了?今晚我一直和太子在一起。他根本沒有出去,你們被人騙了。”
“先生,被不被騙,屬下不知道。反正寒諾回來時被打的奄奄一息。屬下都覺得他傷的那麼重,肯定跑不掉,所以就放鬆了警惕。結果,兄弟們換班時,才發現他不見了。”
“什麼?”計淼皺起眉頭,假冒太子的人,沒有帶走寒諾,還把他打了一頓。說明他不是救他的人。那麼究竟是誰救走了他?這下熱鬧了。
“跟太子說了?”
“屬下不敢吵醒他,您知道的。”
計淼微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邁步走出門。可是走到在夜子莊臥房外,他又站住了。將他叫醒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要自己去解決。
“劉賀,傳看守寒諾的所有侍衛,四人一組,全城搜。”
“是。”劉賀轉身剛要走,很快又轉回來,“先生沒有殿下的牌子,有些地方查不了。”
計淼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玉牌:“拿去,仔細點,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計淼一個人的不眠之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