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榮掙扎,再掙扎,他很想,可是也很怕。
冉奉閔微微一笑:“做大事,必有大風險,沒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就沒有大獲全勝的可能。這個道理子榮兄一定比我明白。本王來這裡尚屬秘密,沒有太多時間消耗。本王落腳在天福客棧,明日此時,閔當在客棧恭候子榮兄。子榮兄若無意,可不必前往。”
冉奉閔一抱拳,起身飄然而去。
平靜的水面投下石子,尚有漣漪,何況這池水只是表面的平靜。
冉奉閔要的是無風也起三尺浪。
下一站振王府。
夜子振捧著書,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糾結啊。窗外傳來輕叩窗櫺的聲音,夜子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盯著那扇窗子發愣。
窗外人輕笑:“子振這是想哪位美女了,想的如此專心。如果我是刺客,你已經死十次了。”
夜子振似乎才驚醒,看著站在窗外的人,挖苦道:“你每次來都喜歡跳人家的窗子,難道堂堂閔王就喜歡翻牆越戶。”
冉奉閔呵呵一笑:“振王的家裡美女如雲,翻你的牆可以有豔遇。”
“閔王缺女人,說一聲,送你幾十個也無妨。”繼續打趣。
冉奉閔淡笑:“雖然神月產美女,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些美女不夠味兒。”
夜子振臉上掛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聽說你的王妃很特別。”
冉奉閔是何等人,立馬迴應:“振王果然只對女人上心。別人都不關心我的王妃,只關心我。你關心的卻是我的王妃。是不是該給你找個王妃管管?”
夜子振輕嗤一聲:“女人我多的是,沒必要找個專門來吃醋的。”
“不請我進來坐嗎?”
“你要進來,還用人請啊。”
冉奉閔笑著跳進來,找了把椅子坐下:“的確,我在你這,不用客氣。這次來和你算賬。”
夜子振眉峰微挑,露出詫異之色:“算賬,算哪門子賬?”
“你的人對我下手了,你不知道嗎?”
“我的人?”夜子振略一沉吟,瞭然的笑起來,“你自己惹的風流債,怎麼算到我頭上來了?人家姑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要是我,就收了,女人多點,怕什麼?”
冉奉閔半嘲半諷的道:“你的手下,果然特別。男的搶女人,女的搶男人,如果我不夠強,保不準已經給她做了壓寨的了。”
夜子振笑的前仰後合:“如果真這樣,我一定要喝這杯喜酒。可惜了,喬晴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怎就對你上了心。我曾經暗示她可以上我的牀,她乾淨的拒絕了。想必是爲你守身的。”
“你這人,心太花,是個長腦子的女人,都不會鍾情於你。人家可不傻。子振你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過不長了吧?”
夜子振露出嚴肅的神情,緊盯著冉奉閔的眼睛道:“你是來說是非的?”
“是非是先產生了,纔會有人來說。沒影子的是非,也沒人敢在你這樣的聰明人面前說。”
夜子振用手指敲著書:“想對我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想看看你在想什麼。”
“我想
什麼,你能看的出來?”
“能看個差不多。”
夜子振不屑的道:“你就吹牛吧。如果你能說中,我就給你一個承諾。”
冉奉閔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夜子振看一眼,眼神閃了閃,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隨手將紙放在掌心,瞬間化爲粉末。
“算你厲害,讓我懷疑這些事是你攪出來的。”
冉奉閔靜靜的笑,笑的一派坦然:“是我坐觀其成的。”
“你這個朋友真不能交,眼睜睜看著人家陷害我。你只在那裡看笑話,你說我該不該和你絕交。”
冉奉閔爽快的答:“該,你應該和我絕交,凡人都會做出這樣類似明智的舉措。”
夜子振一點不上當:“這麼說,我要是和你絕交,我就是凡人了?”
冉奉閔故意氣他,“你本就是凡人,我沒有認爲你是特別的啊。”
夜子振氣的狠瞪他:“該死的冉奉閔,你想怎樣,唯恐我神月不亂嗎?”
“是啊,我當然希望你們亂了。越亂對我國越有利啊。你說這話真奇怪。”
聽了冉奉閔那話,夜子振氣極爲笑:“你想玩什麼花招,說吧。”
冉奉閔惋惜的道:“我沒什麼好說的。我是來看一個天縱之才,是怎麼自我埋沒的。作爲他的朋友,我想看看他願不願讓我幫忙。如果不願,我就看著。省的日後,他罵我不夠朋友,不出一分力。”
“冉奉閔你就喜歡氣死人不償命吧。你看著人家栽贓我,不僅不提醒,還笑哈哈的。你好意思說是我朋友,好意思在這裡假惺惺的說幫助。說你是來幫倒忙的我信。”
什麼朋友,敵人都不如。當然他是真的朋友嗎?不一定。他們是不同的國家的皇子。在政治上應該是敵對的。不過就私人感情上將,他們曾經是互相欣賞的朋友。
冉奉閔還是笑一臉春風:“三年前,我跟你說過什麼?”
夜子振不想去想,他現在很煩,“那麼久的事了,早忘了。”
“你不是忘了,而是不願記得。我跟你說我們倆纔是這天下的主宰,只有你登上神月主座纔可以和我大盛抗衡。你忘了嗎?我們曾經相約看誰先得到天下。如今我是大盛當仁不讓的未來繼承人。而你呢,蜷縮於小小的振王府,小心翼翼的收藏起自己的爪牙。你在等什麼?等著夜子莊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嗎?你以爲他不會,是不是?”
是嘲,是諷,是挖苦,是鄙夷,不管是什麼,總之聽在夜子振耳中很不舒服。
“沒有敵手不好嗎?你爲什麼要找個強敵讓自己難過呢?”
既然認爲他是的敵手,爲什麼還想他成爲那個手握重權的人?冉奉閔跑到這裡搬弄是非,意欲何爲?
冉奉閔自負的擡眼凝視他:“站在頂峰,沒有敵手是孤獨的。我不希望數年後我面對的都是一幫無用之輩。讓我和他們爲伍,我會面上無光。”
夜子振冷笑:“呵呵,僅此而已?”
冉奉閔面色一變,眼神變的冷厲:“當然還有別的原因,你想知道嗎?”
“想。”回答的乾淨利落,因爲他們都知道對
方是誰。
冉奉閔厲聲道:“夜子莊綁架了我的王妃,令她差點喪命。從個人恩怨角度上講,我會同意他成爲國主嗎?”
夜子振愕然道:“他爲什麼綁架你的王妃。他對女人從來不在意。”
“你想歪了。他對我的王妃沒有色心。他是爲了寒諾。我的王妃和寒諾是不共戴天之仇。”
夜子振不屑的說:“寒諾已經被趕下了王座。他爲什麼要幫助一個失勢的人?幫助他復國,有什麼好處?寒爲彈丸小國,土地貧瘠,根本不需要圖謀。”
“呵呵,你難道不知,寒諾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嗎?”
夜子振點了一下頭:“是,聽說他有一些很詭異的東西。但那又怎樣,有先進的武器,還不是被你們打敗了嗎?既然他不是不可戰勝的,那他就沒有什麼價值。”
“從你園子裡擡走的是什麼,你可知道?”
可以看見夜子振的臉上蒙上了陰霾:“那東西我的確不認識。”到這時候他還在疑惑,太子從他園子裡挖出的東西是什麼,有什麼意義。
冉奉閔盯著夜子振的眼睛,確信夜子振真不知道。那麼就由他來告訴夜子振那是什麼。也許夜子振還沒有意識到事態有多嚴重。於是冉奉閔說:“那就是寒諾造出來的以一敵百的利器。”
夜子振疑惑的說:“看起來很普通。”利器,根本看不出有多鋒利,連刃都沒有,怎麼叫利器。
冉奉閔笑道:“那是你孤陋寡聞,以後你見到他的威力,你就明白了。”
“我現在不關心這個,你告訴我是誰栽的贓。”夜子振非常迫切的想知道這件事情。
冉奉閔半真半假的答:“我栽的你信嗎?”
夜子振瞥了他一眼:“閔,不要開玩笑了。”
冉奉閔反問:“你覺得誰會?”
“我猜不出來。”
冉奉閔輕哼了一聲:“你是夜子莊親弟弟,如果沒有一些由頭,他怎有理由收拾你?”
夜子振張大雙眼:“不,不可能,還沒有到對付我的時候,不會的。”
冉奉閔冷笑三聲,“沒到時候。這麼說你知道他會對付你了?”
夜子振突然沒氣了一樣垮了下去,他何嘗不知道,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正因爲太清楚,所以才覺得爲難,覺得痛苦。
“我知道。”
冉奉閔笑的意味不明:“子振好偉大,就算知道人家要殺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你怎麼不去當和尚呢,說不定還能成佛。哦,對了,你成不了佛,因爲你離不開女人。當和尚也是個花和尚。”
夜子振一臉無奈:“閔,不要取笑我了。我這裡夠煩的了。”
“不想煩,我有辦法。”
夜子振搖頭道:“我做不到。”
“我幫你去做,如何?”
“閔,你……”這麼積極不像冉奉閔的風格。
和聰明人交手要坦誠,“我說幫你,你同意,我就去做。你不同意,我就袖手旁觀,隨便你是生是死。”
夜子振嘆口氣:“爲什麼要你死我活?”他一手託著額頭,一手無力的垂在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