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錘著牀沿,拼命的搖頭:“請罪,哈哈哈哈……,請罪,辱罵國母,犯的是大不敬。請罪,怎麼請罪?若本宮就這樣饒了她。世人會怎麼說,一國之母的尊嚴何在?閔兒,這件事絕不能開先例。本宮要你立刻休了她,若你膽敢爲她說半句求情的話。本宮即刻死在你的面前。”
冉奉閔擡眼看這她:“您真要這麼做?”
“是,本宮和她勢不兩立。”
“母后一定要這樣逼迫孩兒?”
“這不是母后一定要,而是你的那個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母親和女人你只能選一個。”意思就是你沒有退路。
冉奉閔目光沉看下去:“可兒身懷六甲,就要生了。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休不遲。”
“閔,你這是在拖延。來人,給閔王準備紙筆。本宮要親眼看著你寫。”事情刻不容緩,必須馬上辦。
冉奉閔無奈的低下頭:“母后,您這是何必?”
“你寫還是不寫?”
聽著那聲嘶力竭的吼聲,冉奉閔沉重的吐出一口氣:“您真要如此?”
皇后毫不遲疑的答:“是,休了她或者讓你的娘死。你必須做出選擇。”
冉奉閔突然想到木遙跟他說的《孔雀東南飛》,也許並不是男主人公懦弱,而是沒有選擇。
宮人把紙筆放在他的面前。冉奉閔突然笑了笑,提起筆開始在紙上寫。沒有選擇,先退一步,等自己能夠掌控大局的時候。一切都可以再轉(zhuǎn)變回來,只希望那個小女人能夠理解。
皇后看見他聽話的寫好了休書,臉上的痛苦一掃而空。很快搶過那張寫好的紙,將它收到自己的袖中:“來人好好看著閔王,給本宮梳妝。”
她要拿著這張紙,讓那個女人看看。她的自信是毫無道理的。她還要乘機好好羞辱那個女人一頓。
冉奉閔無聲的嘆口氣,如果這些一定要來,那就隨它吧。他倒要看看這出鬧劇怎樣收場。
木遙靜靜的坐在窗前,她被名副其實的關(guān)起來了。沒有人送飯也沒有人送水。幸虧還有冉奉英留下的幾張薄餅。冉奉閔回來了嗎?他們會讓他給自己寫一張紙吧。他會寫嗎?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擡頭就看見了一臉得意的皇后。雖然眼睛還腫著,可是她的臉上的表情說明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木遙的心有一刻痛了一下。她不說話,決定等著她說出她的得意。
“孟可兒你是不是以爲自己真的擁有閔的愛?你是不是很自信,他不會休了你?”
木遙眼睛從她的臉上移開,既然已經(jīng)知道她的答案。她沒必要多說無用的話。
“賤丫頭看看這是什麼?”皇后狠狠的將休書摔在木遙的臉上。
木遙沒有躲,而是從容的從臉上拿起那張紙。在自己的手中展開,很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仔細的疊好,放在自己的胸口,輕輕的拍拍,緩緩站起來。
“好了,咱們兩清了。這裡也沒有我需要的東西,小女子就不在這礙人眼,告辭。”邁步走到皇后面前,突然想起什麼,駐步,展開笑
顏,“還有一句話,想請皇后娘娘轉(zhuǎn)告英王千歲。笑笑生的身價漲了,五萬兩黃金。”
“什麼,你憑什麼說這種話?”
“就憑一點,這個世上只有我能請的動笑笑生。”
“哼,你想用這件事要挾本宮?”
“這怎麼叫要挾。這是交易,交易懂麼?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如果娘娘不願意,大可以不同意。”
“你,你這個賤人,居然敢這樣和本宮說話。信不信本宮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你。”
“好啊,那你一輩子都別想見到笑笑生。”
皇后惱羞成怒,突然伸手,狠狠的一推木遙:“賤人,不知天高地厚,本宮要見笑笑生誰也攔不住。”
木遙沒有料到她會對自己動手,身子連連後退,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桌子上,一陣劇痛,使她的臉瞬間變的蒼白。忍著劇痛,慢慢直起身子,咬著牙說:“十萬兩,一分不少。”
皇后氣的渾身顫抖,白著臉看著木遙從她身邊走過。木遙不想再激怒她,現(xiàn)在的感覺非常不好,肚子的疼的很厲害,而且一陣陣的加重。難道……,她不敢想下去,她必須立刻離開。
一步步挪出去,看一眼四周,沒有一個人走過來扶她。自嘲的笑笑,心中不禁生怨:我相信你,不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可是你居然這麼快就妥協(xié)了。休書寫的那麼幹淨利落,彷彿演練了無數(shù)遍一樣。是我高估了你。以爲你至少還能扛一會。呵呵,原來你也這般不堪一擊。你真的演的很像,就是這個時候也不出來看我一眼。
心中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太過自信。本來是不在乎的,但是真的臨到頭上,又忍不住去在乎,心中有怨。肚子越疼,那怨氣就越大。皇宮爲什麼這麼大。走到宮門到底需要多久啊,今天這段路爲什麼顯得格外漫長。
“唰”的一條人影閃過了:“娘娘,您沒事吧?”
“鷹,你來的正好,扶我一下。”
“啊,這個,這個……”這個怎麼能行,男女授受不親啊。
木遙把眼睛一瞪:“我都不在乎,你一個大男人磨蹭什麼?快點,我動胎氣了。快去找路大哥。”
鷹的臉色憋的通紅,但看見木遙痛苦的表情,他也不顧不得多想了。彎腰橫抱起木遙:“屬下得罪了。”
木遙齜著牙笑:“老古板,什麼得罪不得罪的。你是在幫我,快點,我撐不住了。”感覺有液體從下面流出來。
鷹如一陣風一樣的直奔閔王府。
當路青看見木遙的樣子時,嚇的臉都白了。木遙的衣裙已被血染紅。她的臉色是慘白的,雙眉緊鎖。
“路,保住我的孩子。”
“孟,不要緊張,會沒事的。”路青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到處一顆紅色藥丸,“先把這個吃了。快找穩(wěn)婆。”
孩子還沒到月,當然沒有找穩(wěn)婆。現(xiàn)在急找,也難爲了王府的侍衛(wèi)。幸虧他們的辦事效率頗高。木遙被送到牀上,不到半個時辰,所有需要的人都找起了。
路青是男人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祈禱一切順利
。大人沒事就行了,早產(chǎn)的孩子都是很難存活的。更何況還早了一個多月。
冉奉閔慌慌張張的趕回來時,被路青兜頭就是一拳:“混賬,你做的好事。你不是自詡無所不能嗎?說什麼會好好保護她,前一刻還信誓旦旦,下一刻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傷害。你的聰明,你的能耐呢?你簡直就是混賬透頂。”
冉奉閔顧不上和他計較:“可兒,可兒現(xiàn)在怎麼樣了?”
“你不能進去。”
“究竟怎麼了?”
“讓你的屬下跟你說。”
冉奉閔雙眼充血,轉(zhuǎn)頭問鷹:“說,這是怎麼回事?”
鷹嚇的一哆嗦:“回爺,娘娘說是皇后千歲推她撞在了桌子上,動了胎氣。娘娘正在裡面可能是生了。”
“生,現(xiàn)在?”冉奉閔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害怕,“路,不會有事,你告訴會不會有事?”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至於孩子,看運氣了。”
冉奉閔推門就要往裡闖,被路青一把扯住:“你現(xiàn)在進去有什麼用?”
一向冷靜的他,也會吼,“難道我們只能看著?”
要失常大家一起失常,路青也吼:“你能生嗎?不要進去添亂。”
冉奉閔雙手緊緊抓住路青的肩:“路,你是神醫(yī),她會不會有事?”
路青生氣的道:“我是醫(yī),不是神,無可奉告。”
冉奉閔頹然的靠在門上:“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路青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完全是你的錯,不要想了。”
“路,我是不是該放棄?”
路青詫異的說:“放棄什麼?”
冉奉閔沮喪萬分的說:“皇位,如果我放棄皇位,帶著她遠遠離開這裡,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路青微微嘆口氣,勸道:“閔,不要胡思亂想了。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註定你會成爲人上人,你沒得選擇。”
冉奉閔身心疲憊的搖搖頭:“又是沒有選擇,我以爲我有選擇,結(jié)果仍然是沒有選擇。哈哈……,我想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也不行麼?”
“閔,這個問題會解決的。”
冉奉閔目視屋門,彷彿能看穿那道門一樣:“不,我已經(jīng)給她寫了休書。如果沒猜錯,她的心已經(jīng)受傷了。”
路青一驚,愕然道:“什麼?休書?你瘋了,爲什麼要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爲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她會怎樣傷心?該死。”
冉奉閔悲傷的搖搖頭:“我沒得選擇,母后以死要挾,我做不到全然不顧。”
路青氣惱不已:“那不過是她要挾你的手段。你居然也會上當?”
冉奉閔扶著自己的頭痛苦的說:“那不是上當,只是妥協(xié),我以爲只要我退步了。她就會不再追究一切。她爲什麼要去推她。她分明知道她懷孕了。”
路青冷著一張臉:“後宮中的女人,心中永遠都是黑暗無比的。不要因爲她是你的母親就可以看不見她的陰險。”
“是,我沒有想到。都是我的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