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奉閔轉身往外走,隨手一揚,牆上的一張畫飄然落地,“大哥,有很多東西,你還沒看清。”
隨手露出的一招,足矣震懾住冉奉成。好強的內力,只是手指一挑就可以讓緊貼在牆上的畫輕輕飛落。而且沒有傷及牆壁,沒有絲毫響聲。他的功夫豈不是達到了出神入畫的地步。他露這一手說明什麼。說明他強悍的無人可及。說明他不怕暗算刺殺。真的是低估了他。
當看見冉奉閔帶著一個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年輕人走進大殿時,冉奉成知道那個人就是世人口中的神醫。他淡然的看著冉奉閔,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路青煞有介事的替老皇上把了把脈,微擡起頭:“陛下中毒日深,要解毒需要時日。”
“多久?”
“至少三天,希望陛下能夠等到那時。”
“沒有暫時續命之法。”
“有。”
“那你還賣什麼官司,儘可能維持到解藥做出來的一天。”
“是。”路青拿出銀針在老皇上身上紮了幾針,自信滿滿的說:“可以了。”
冉奉成在一邊看的雙目冒火,暗咬後槽牙。
冉奉閔瞥了他一眼:“父皇,您好好休息,等解藥製出,兒臣自當送來。兒臣暫不打擾您休息。”說罷帶著路青退了出去。
冉奉成沒有動,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後,他似乎作出了決定。
“父皇。”
假寐中的人,微動了動:“成兒,你還在啊。”
“是的。”
牀上的人,不再吱聲,似乎他沒有那個精力想太多。
冉奉成不得不再次說話:“兒臣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牀上的人有氣無力的說:“有話就說,朕沒心情和你繞彎。”
冉奉成猶豫了一會,“兒臣覺得六弟是冤枉的。”
“嗯。”氣若游絲的。
“兒臣想徹查此事。”
聲音不僅是有氣無力的,還透著不耐煩,“這事不是你一直在辦嗎?”
“是,但是兒臣沒有足夠的權力查某些人。”
他想做什麼。
老皇上微微睜開眼睛,“你想要什麼?”
冉奉成再也沒有時間去等,或者去誘導,他需要立即到手,“父皇的一道聖旨。”
老皇上還是一副垂死認命的樣子,“什麼樣的聖旨?”
“是賦予兒臣特權的聖旨。”他要一道這樣的聖旨,還用想嗎?
老皇上沉默片刻:“叫秉筆太監來擬吧。”
“謝,父皇。”
老皇上擡起頭,有點擔心的提醒:“成兒,有這種特權在手,你一定要謹慎辦事。不可出什麼紕漏。”
冉奉成信誓旦旦的答:“兒臣自知關係重大,定當慎重。”
“好,朕乏了,就這樣吧。”
“是,兒臣尊旨。”
冉奉成慢慢退出來,嘴角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冉奉賢非常安靜的坐在角落裡。他雖然在坐牢,但到底是皇子,住宿條件並不是太差。
冉奉成看到他時,他的臉上沒有上次的急躁,換之的是平靜。看到冉奉成也沒有很大的情緒變化,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就把目
光轉開了。
冉奉成走過去,一臉和藹的微笑:“六弟,在這住的慣嗎?”
冉奉賢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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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奉成擺出典型的自責樣,“六弟是在怪大哥嗎?”
某人氣呼呼的答:“我哪裡敢?”
冉奉成心情沉重的搖搖頭,“六弟說這種賭氣的話,分明就是在怪大哥。大哥知道你是冤枉的。”
“你知道就好。”的確是賭氣的語氣。
冉奉成換上一副無奈樣,“可是大哥無能爲力呀。大哥沒有充足的證據怎麼敢幫你呢?”
而冉奉賢重重的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是,沒有證據,是我倒黴,一腳踩到了狗屎。”
“六弟是自暴自棄了?”
“不然呢?誰能證明我無罪。”冉奉賢認命的說,“大哥不必爲此操心了。大不了貶爲庶民嗎。誰稀罕當王爺。到時候我天天到大哥家打秋風。大哥千萬不要把六弟往外趕。”
冉奉成面露怒色:“六弟,你怎能這般沒出息。不是自己的錯,當然不能承認。那豈不是便宜了惡人。你難道願意看見真正的惡人逍遙法外嗎?大哥如今已經掌握了蛛絲馬跡。假以時日定能爲你洗脫罪名。六弟可千萬不能放棄。”
冉奉賢露出驚喜之色,“這麼說,大哥能救我?”
就見他大哥肯定的點點頭,“是,我手中已經有了相關的證人,可惜沒有物證。”
冉奉賢急忙追問,他想知道兇手是不是冉奉靜,“大哥知道兇手是誰?”
“是。”
“是誰?”
“不能說。”
冉奉賢跳起來,“爲什麼不能說?他殺了三哥,絕不能輕饒。”
冉奉成無可奈何的說:“只有證據確鑿才能定他的罪啊。”
“究竟是誰?”
“大哥說了,你不會信的。”他現在不能說出來,因爲冉奉賢是絕對不會相信他指的這個人的。
冉奉賢急了,“大哥說的我爲什麼不信,是大哥不信任我吧?”
冉奉成看冉奉賢急的要跳牆的樣子,覺得可以說了,“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冉奉賢沒有作聲。
“看看,不信大哥了吧,就知道你不敢相信。其實有時候看起來無害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對手。你知道他早在十天前就回來了嗎?”
“十天前?”
“是,他昨日親口對我說。十天前他就回來了。只是沒有現身而已。既然他已經回來,卻假裝沒回來,他的用心還用猜嗎?”
似乎冉奉賢也認了,“怎麼可能,他是最疼我的哥哥。”
冉奉成不失時機的挖苦道:“是和你喝酒喝的好吧。”
冉奉賢搖頭,再搖頭。在牢房裡轉圈圈,轉了十八圈。不知道他的頭有沒有暈,反正冉奉成覺得自己的眼暈了,結果冉奉賢還是說:“我還是不信,爲什麼?”
冉奉成冷笑數聲之後,分析:“一直以來他和三弟都是最不合的。三弟也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大障礙,他殺三弟是必然的。聰明如他,自然知道選擇一個最佳時機下手。不巧的是這正是他最好的時機。殺害三弟,陷我們於不利地位,而他完全置身事外。這正是他的做事風格,圓滑,滴水不漏。還有
誰能做到他那樣的完美。”
冉奉賢瞪著冉奉成半晌不語。
冉奉成慢悠悠的道:“大哥和你說的是實話。你只要記在心中,千萬不能亂說。”
冉奉賢不解的問:“既然大哥已經有了他的罪證。爲什麼不告訴父皇?”
冉奉成嘆著氣,憂心忡忡的道:“父皇身體不健,不能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告訴他。”
冉奉賢託著腦袋沮喪的說:“你都說了。他做事滴水不漏,怎麼可能有十成把握?”
冉奉成面帶愁容:“是啊,唉!可是大哥才拙,實在沒有十足把握啊。”
冉奉賢在那裡皺著眉頭,想了很長時間,最後這樣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大哥好好想想,一定有辦法。”
冉奉成貌似想的很辛苦,最後又搖搖頭:“不行,走常規路線,是不可能有辦法指證他的。”
他要誘導冉奉賢,讓冉奉賢說下面的話
“常規路線不行,就走非常規路線?”
正是他要的答案。
“這個恐怕不好。”冉奉成面露難色。
冉奉賢憤然道:“有什麼不好。對非常事情,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冉奉成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好,但這一定要你配合。”
“我,我怎麼配合?”冉奉賢露出茫然不知所以之色,“我是囚犯啊。”
冉奉成一本正經的點頭:“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如果你不配合,這事就行不通。”
冉奉賢一聽他這麼說,立馬一拍胸脯道:“行,只要能爲三哥報仇,叫小弟做什麼都成。”
冉奉成一見心中暗喜,但是他還是不放心的問:“你決定了?”
冉奉賢非常肯定的點頭,“是。”
“不反悔?”
冉奉賢大剌剌的答:“這有什麼好反悔的。”
“好。大哥就說了,這也是萬不得已。你須說你迷糊中似乎看到了是他打傷你的。”
冉奉賢瞪大眼睛,單純的說:“呃?這不是瞎說嗎?我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啊。”
冉奉成焦急的想說服他,“是,可是不這樣說怎麼能讓他暴露呢。”
冉奉賢皺著眉頭問:“如果他就是不承認呢?”
“即便如此,他也脫不了干係。只要有時間他總會露出馬腳的。”
冉奉賢想了一會,搖著頭說:“我總覺得這樣不好。”
見他這樣,冉奉成的心就更急了,他都要飆火了,“你不想爲你三哥報仇了嗎?”
“當然想。”
“你不想爲自己洗脫罪名嗎?”
“想。”
於是冉奉成正色道:“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你只能這樣做,纔可以讓他亂了方寸,做出錯誤的決定。我們也纔可能找到他的漏洞。”
“嗯,好,我聽大哥的。”
聽起來冉奉賢是同意了,還是很乖的同意了,冉奉成終於偷偷舒出一口氣。
“大哥這就去安排。”
冉奉成轉身離開。冉奉賢靠在牢門上,臉上有淺淺的笑意。
賢王殺害翼王的案子還是第一次審。陪審的人還真不少。朝中一品二品大員。有關係的沒關係的都被請來了。成王是主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