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遙檢出一塊骨頭,不雅的吸著裡面的骨髓。休息的空檔,不忘下結論:“這就印證了那句話,漂亮的人是秀色可餐。長的欠扁的人,那就是難以下嚥。”
冉奉閔臉不紅心不跳的笑言:“對,我來增加你的食慾。”
木遙譏諷道:“你還真是時時刻刻都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冉奉閔沒有一點被打擊到的樣子,“那是我自信。”
路青垂下頭,看著他們鬥嘴,心竟然不能平靜。
冉奉閔貌似不經意的說:“可兒,你說是現在就出城,還是在這裡住一晚。你好久沒有睡上舒適的大牀了。”
木遙兩眼放光:“大牀?那些臨時搭的牀榻太硬,睡的我腰痠背疼,還是大牀舒服,好想……,但是,不行,我那義哥還等我們救援呢。”
“但是我們一進入飛龍以後就要真正打仗了。”冉奉閔心裡還是有一點點貪圖安逸的想法的,能舒適一時是一時是人之常情。
“來這裡不就是打仗的麼?這是我們的目的呀。”木遙那神情就像是說,真不懂你在說什麼。
冉奉閔淡然一笑:“你說的對,這是不能逃避的。那麼我們下午出城。”
“閔,聽你的話,你膽怯了。”木遙放下手中的骨頭,小心的問。
冉奉閔笑而不語,看向路青:“路,你的身體好些了?”
“就快好了。”
“讓你這個醫癡跟著我一路奔波,實在過意不去。”
“沒關係,我們是朋友。”
冉奉閔微微笑了笑:“路,如果這一戰打的很困難,我無暇顧及可兒,麻煩你多多照顧。”原來的他的用意在這裡。
冉奉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木遙不明白,但路青懂,“說哪裡話,如果有需要,我絕不推辭。”
“戰爭裡有很多意外,誰也無法保證下一刻,還能完好的站在那裡。所以,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可兒就交給你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冉奉閔的眼中有一絲難過。
路青猛然站起來,臉色變的難看:“閔,你這是什麼話。你大可以放心,我會做到一個朋友該做的一切。”
木遙詫異的看著他們倆個,不滿的抗議:“你們這是幹什麼,當我是包袱啊。”
路青快速的掃了她一眼,邁步走了出去,身上帶著與他不相符的怒氣。
木遙看向冉奉閔:“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帝託孤,還是……”
冉奉閔揚起燦爛的笑容:“吃好沒?”
“我問你話呢,別打岔。”木遙有點惱。
冉奉閔柔聲道:“沒有什麼意思,還不是擔心你。”
“可是路大哥爲什麼那麼生氣?”沒什麼,可能嗎?她不信。
冉奉閔輕描淡寫的說:“我想他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了?”
“不關你的事,你不要瞎操心。吃完我們出發。”
木遙嘟著嘴巴,有點不高興。
門外傳來地動山搖的腳步聲,守門的傳話:“甘將軍求見。”
還沒等裡面發話,黑金剛般的人,大步而入,目光立刻鎖在木遙臉上,“大帥也在,末將有禮了。”
“甘將軍何故到此?”冉奉閔身子微傾盡可能擋住他那灼人的目光。
甘野一點自覺
性都沒有,繼續說:“我看大帥身邊這個小兄弟很可人意,故來結交。”
冉奉閔的臉瞬間變的冰冷:“這是本帥的參軍。”
“小兄弟眉清目秀,讓末將有一見如故的感覺,能否讓末將帶他出去走走。”
木遙往後縮了縮,不要啊,看著這樣的人,她會腿軟。
如果可以冉奉閔已經跳起來動手了,可是他必須忍著:“本帥與孟參軍尚有要事商議。戰事緊張,暫時沒有時間在此久留。”
“我只借用小兄弟一會時間。”
冉奉閔目光如劍一般射向甘野:“甘將軍,結交朋友我不反對,但是此時是非常時期,請你改日再結交。”
甘野很是不開心:“大帥……”
“甘將軍,本帥即刻動身,請。”
站起來,衝木遙使一個眼色。木遙跟著站起來,躲在冉奉閔身後往外走。
甘野就是個白癡,跟在後面,向木遙儘量靠近:“小兄弟,今年幾歲了。”
木遙那個吐啊,這人還真是沒有眼色頭。看大帥的那樣子,還不知道嗎,非要人家說很明白不成。她很不情願的陪出一個笑臉:“甘將軍,孟某,十七。”
“小兄弟好年輕就是參軍了,實在了不起。凌風關也有很多好看的景色,小兄弟有空,我帶你看看。”
“嘿嘿嘿,等有空吧。”
“小兄弟家住哪裡?”
“我是京都人氏。”
“甘某很久沒有回京了,回京後一定去你家中拜訪。”
“嗯,好。”假笑,累的木遙臉部肌肉發酸。
冉奉閔的身上投射出森冷的怒氣:“甘將軍,請留步。”
“閔帥不急,讓末將送您出關門。”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始終沒有放過木遙,黢黑的臉上含著笑,大概那就是他最大的溫柔。
木遙看見有輛馬車過來,故意身子一栽,扶了扶頭:“大帥我頭暈,先上車了。”
冉奉閔立刻伸手示意車停下。木遙趕緊上車。再不能和他呆在一起了,指不定下一刻冉奉閔就會不顧一切的殺掉他。
甘野想搶步上前,但被冉奉閔攔的死死的,眼巴巴的看著木遙上了車,“小兄弟,你身體不好,要多注意。”
“謝謝甘將軍。”
“我在這裡等你凱旋歸來。”
“哦,再會,再會。”不要再會,他樣子那麼直露,木遙怕被這人嚇死。
冉奉閔氣沖沖的出了城,終於看不見甘野。他袖中的拳才慢慢舒開。
木遙從車裡爬出來,盯著他的俊臉:“你的氣消了沒?”
“沒有。”
“那個人是個粗人。你跟他生什麼氣,不值得。”
“我不舒服。”
“你是大元帥,不能連這一點肚量都沒有。要知道,對敵時,敵人可能會想盡辦法讓你生氣。然後乘你心浮氣躁時,攻擊你最薄弱的地方。所以,你不能輕易生氣。”
“好了,這些年盡修煉忍術了,我也釋放一下。”開玩笑,之前忍那是他個人的事情。現在有人垂涎自己老婆,能忍嗎?
“嘿嘿嘿,今晚在哪裡宿?”木遙看他那一身火,還是趕緊轉移話題的好。
冉奉閔氣呼呼的吩咐:“越遠越好,傳令全軍加速前進。”
前鋒飛騎來報,前方是高山峽谷。
冉奉閔帶馬駐步,遙望遠處的層巒疊嶂,這是飛龍皇都的最重要一道屏障。過了這座大山,再要兩天行程就可以抵達飛龍皇都。但是目前寒國圍困在皇都之下,他們已經知道大盛來兵了。
那麼他們會不會在這裡設下埋伏,這裡易守難攻。他們只需要很少的人就可以把自己十萬大軍全都困死在這裡。這條路又是必經之路,連繞道的可能都沒有。如何平安的度過去,這是他行軍到這裡的第一次重大考驗。
正如木遙所說,弄不好還沒有與敵人主力交鋒就會損失慘重。偵察部隊雖然回報說沒有見到伏兵。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的麼?他回頭看了看還在車裡補覺的木遙。這丫頭越來越能睡,可能是一路奔波,太累了。
“傳令官傳令,先鋒部隊紮營,派右翼過山。”
右翼任計在打賭中輸了,心情非常不爽,一路上很消極。到邊關的時候,一個左翼的大旗都沒有奪得。按規矩他輸了,輸了的部隊,在將來的戰局中,沒有選擇戰機的權利。
表面上是這個意思,實際上是這支部隊將在戰爭中成爲犧牲品。所以,冉奉閔決定要他們去探路,就算犧牲兩萬人,又何妨。這個任計狂妄自負,不服管束,不教訓他教訓誰。
大部隊停止前進,馬車不再搖晃顛簸。木遙反而不習慣的醒了,揉揉眼,小婷坐在她旁邊。
“怎麼車不走了?”
“不知道啊。”
木遙爬起來,舒展了一下手腳,鑽出馬車,懶洋洋的上了隨行的馬去找冉奉閔。
士兵們已經原地待命,木遙很快就找到了帥旗。
“大帥,爲什麼不走了?”
冉奉閔用手指著前方:“你看前面。”
木遙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前面是山谷,正好考考他背書的功夫:“原來到了有山有谷的地方。你打算怎麼辦?”
“已經派右翼去了。”
派右翼不是派先鋒,一定有他的用意,木遙笑起來:“祝他好運。好高的山,記得上次從這過的時候,不停的跑還用了大半天的時間。這就是兵家所言的圍地。我怎麼沒看到我讓你造的五寸厚的鐵盾牌和披著厚鐵外殼的戰車呢?”
“當然是被藏起來了,十萬大軍通過狹路,需要很長時間,我們今天駐紮在這裡。”
木遙嘴饞的說:“好啊,去山上打點野味嚐嚐。”
冉奉閔用手點點她的鼻子:“小饞貓。”
身後馬蹄聲響,就見冉奉英飛馬而來。馬到近前,冉奉英從馬上跳下來。
不說別的,開口就問:“五弟,你真的讓右翼在前開路麼?”
“是。”非常肯定的回答。
冉奉英有些氣惱:“五弟,你怎麼這麼糊塗。探路是先鋒的事,右翼是保護大軍的,你怎麼能讓右翼去冒險?”
面對他的激動,冉奉閔很平靜:“二哥,我自有道理。”
冉奉英見他不打算睬自己,忍著怒氣:“五弟,行軍要按常理,你不能總是違背常理行事。”
他已經儘量心平氣和的勸了,誰知道冉奉閔一毫面子都不給:“二哥,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了。”
怒氣已經很明顯的擺在了冉奉英的臉上:“你,五弟,你不能一意孤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