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奉英臉色更難看:“四弟,願賭服輸,你怎麼可以這樣,男子漢大丈夫,連一個小小的賭,都輸不起麼?”
冉奉靜突然仰天大笑,聲音從憤恨轉(zhuǎn)爲悲愴:“女人,好,你厲害,我認輸。從此以後有你的地方,我繞道。”
說罷,轉(zhuǎn)身一步步,彷彿剛爬過三座大山一樣,他整個人看起來疲倦不堪。
冉奉英追了一步:“四弟,你等等。”
冉奉靜彷彿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的走了。
木遙看著他的背影,不屑的皺皺鼻子:“至於麼,不就是輸了嗎?還好意思跟我說兵不厭詐。玩不起就不要玩嘛。”
冉奉閔收緊手臂:“不要說了。”
“呃?”
“勝不驕,敗不餒,懂麼?”就算要驕傲,那也是揹人的時候啊。
木遙那張嘴,也是不饒人的:“他都餒了,我爲什麼不可以驕?”
“閉嘴啊,你這個氣死人的小東西。”冉奉閔真是被她打敗了。
冉奉英突然笑了笑:“沒看出來,弟妹果然非比常人。”
被他誇,木遙的臉上一紅:“沒什麼啦,就是我比較走運。”
冉奉英意味深長的笑著:“你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那是當然,我是十世修行的好人,老天都罩著我。來來來,大家去喝勝利酒。”
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走出去招呼五十人過來:“這些錢是你們的,拿去分了。想喝酒,今天大帥放你們假,可以出去喝,但不能耽誤回營的時間。要是違反了軍紀,是要砍腦袋的,你們才發(fā)了一筆財,不想有錢沒命花吧。”
所有人齊聲道:“不想,我們一定準時回。謝謝,爺,您還沒有告訴我們您叫什麼呢?”
“記住,我叫孟遙,是你們大帥的參謀。好了,都散了吧。”所有人行完禮,跑步離開了。
木遙回到帳內(nèi),把玉手伸到冉奉閔眼前:“報銷,我花了那麼多自己的錢,你得給我報銷。”
“報銷?你的意思,是問我要損失的錢嗎?”這丫頭又轉(zhuǎn)到錢上面來了。
木遙點頭說:“沒錯,我這也算是爲你出力,沒道理你不補償吧。”
“花錢是你自己願意的,與我何干?”某人也會抵賴的。
木遙嘟起嘴巴,表示我升起了:“嚇,小氣鬼,連這點錢都捨不得花,休想我爲你出生入死。”
“我不需要你出生入死啊。”冉奉閔說的理直氣壯,他是從來沒有要木遙爲他出生入死。
木遙悲憤了:“你這個超級吝嗇鬼,我和二哥喝酒去,不帶你。”
“想得美,你說不帶就不帶啊,腿長在我身上,我去哪你管的著嗎?”鬥嘴,他還沒輸過。跟他所以朋友在一起都是他贏,就是風宣然也得甘敗下風。
木遙氣呼呼的瞪他一眼,邁步就走,“你,總之你不要跟著我。”
冉奉閔緊緊跟在後面,“這路又不是你私人的,我想走哪裡,你無權(quán)干涉吧。”
木遙那個氣啊,一跺腳,轉(zhuǎn)身去拉冉奉英:“走,我們不理他。”
冉奉英嚇了一跳,還沒決定要不要躲開,就見冉奉閔一把抓住木遙的手,一臉媚笑:“娘子,兩個人喝酒多沒意思,算我一個吧。”
冉奉英有一刻是失落的,如果她抓著自己的手,那該多好。可是閔把她看的很嚴,弟弟的妻子還是不要有非分之想好。免得痛苦的是自己。這個女人也就和閔是絕配,他們也許就是天註定的。失落,何止是簡單的失落呢?
和冉奉英喝完酒,日已西落,踏著落日的餘暉,兩個人打道回府了。兩天不在府中,這府裡的氣氛怎麼變得這樣壓抑。
從大門往裡走,兩個人都感覺到府裡的異樣。出了什麼事使得府裡的這些僕人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了。木遙疑惑的四處打量,希望能發(fā)現(xiàn)什麼蛛絲馬跡。
冉奉閔已經(jīng)想到了什麼,低聲道:“別找了,可能是來人了。”
木遙小聲道:“來人了,來誰了?這麼大氣場。”
“十有八九是母后。”冉奉閔只是輕輕吐出這幾個字,就見木遙像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子跳起來:“嗯,我回屋換衣服,順便沐浴,沒事別找我。”媽呀,自己的煞星來了,還不快躲,留在這找晦氣啊。
她的腳步才動,就聽的前面一聲冷喝:“站住,你往哪裡逃,穿的男不男女不女,成何體統(tǒng)?過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是專門守在這裡逮自己的吧。木遙就覺得從後背開始冒涼氣,這涼氣向上直竄頭頂,向下冷透腳心。一時連該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哀哀的看向冉奉閔。
冉奉閔不動聲色的拉住她的手,感覺她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這丫頭拿命和人家賭的時候,都是毫不畏懼的,怎麼一見到自己娘,就嚇成這樣啊。心開始隱隱作痛,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帶著她走向皇后。
“母后,怎麼想起來到兒臣這裡來了?來時怎麼不打聲招呼,兒臣也好留在這裡迎候鳳駕。”
皇后冷哼一聲:“你以爲本宮住在深宮就不知道你們乾的那些荒唐事了?一個女人,整天拋頭露面,隨便出入於酒館飯莊。這讓人家知道,我皇家顏面何存?你這樣不知收斂的女人,怎麼配成爲我皇家的媳婦?閔兒,母后再問你一句,這個女人你休還是不休?”
冉奉閔擡頭看向母親:“可兒沒錯,兒臣沒有理由休她。她的行蹤都是兒臣同意的。這些地方都是我要帶她去的,母后不要將錯誤全放在可兒頭上。”
皇后憋著一肚子火,叱責冉奉閔:“你這個不肖子,母后一心爲你著想,你怎麼可以這樣傷母后的心。好女人天下多的是,你要多少沒有,爲什麼要被她這個妖女迷惑?”
冉奉閔皺起漂亮的眉頭:“母后,您無端指責,實在不該。要是有什麼錯,也是兒臣錯,您就不要責怪可兒了。”
皇后狠狠嚥下一口氣:“好,你要留著她,本宮如你所願,不難爲她。只是你就要出征了,這個女人天生不安分,母后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王府中。本宮要將她帶回宮中,好好教她一些做女人的規(guī)矩。”
一聽這話,木遙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坐地上。這哪裡是接她入宮,這分明就是要慢慢
殺她。打死她,她都不會隨她入宮。她看了眼冉奉閔,那意思你千萬不能答應,否則我就死定了。
冉奉閔沒有動,只是將她的手握的更緊:“此事無須母后操心,兒臣會親自看管她。”
“親自,你什麼意思?”
冉奉閔對視上皇后的眼睛,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堅定:“就是兒臣已經(jīng)決定帶她出徵,兒臣無法容忍和她有片刻的分離。”
震驚,皇后被震住了:“你說什麼?你居然如此迷戀她。你是男人,是要做大事的,怎能爲兒女情長,而斷送了大好的未來。這是絕對不行的。”
冉奉閔回道:“有何不可?我是主帥,主帥帶個女人,無可厚非。”
側(cè)面說不行,那她就直接說:“本宮不答應,本宮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她耽誤了。”
冉奉閔垂下眼簾,他的母親根本不願放棄自己的打算,那麼他必須更強硬。
“她不會耽誤兒臣,請母后放心。”
“放心,你都這樣了,還能讓本宮放心嗎?本宮會請旨,讓她入宮。”
冉奉閔的眼中突然放射出駭人的冷氣:“母后,不要藉著爲兒臣好的幌子,除掉您看不順眼的人。可兒是兒臣今生唯一的愛,兒臣不會眼看著她被您難爲,被您殺害。兒臣說了要帶她走,就算在外戰(zhàn)死,我也可以和她同日入葬。兒臣不要把她留在一個隨時可以要她命的人那裡。您要是執(zhí)意如此,休怪兒臣在父皇面前讓您難看。”
如此犀利的話落在皇后耳中,無異是晴天霹靂,她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木遙想她做個母親也不容易。自古以來,婆媳都是天生的對頭,這不難理解。
冉奉閔這樣維護自己,作爲他的母親肯定很難過。心中升起一絲憐憫,慌忙上前去扶她:“母后,您小心點。”
皇后站穩(wěn)身形,狠狠推開木遙,怒不可遏的揚手給了她一巴掌:“賤人,你得意了,讓閔兒忤逆他的母親,你很得意吧。”
木遙捂住自己被打的臉,一時氣不打一出來。她非常痛恨這種無理取鬧的女人,脫口而出:“你這個只知道勾心鬥角,陰謀算計別人的深宮女人真不可理喻,我懶得理你。”轉(zhuǎn)身飛奔而去。
皇后被她這一句話噎的半天沒回過味來,待看見冉奉閔邁步要走時,才叫道:“閔兒,你聽聽,她說的什麼話。這個賤人,怎麼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閔兒,你還看不出她是什麼樣的人麼?”
冉奉閔沒有止住離開的腳步,語氣中滿是疏離:“她說的沒錯,您有什麼好生氣的。時侯不早了,您也該回宮了。兒臣很累,就不送母后了。”
你不走,我趕你走。冉奉閔已經(jīng)表明自己的立場,那就是告訴皇后:請你不要動不動就干涉我的私事。
皇后幾乎被氣瘋,這次她是真的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怎會這樣,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以前不聽話,那是他還不懂事。現(xiàn)在成家了,該懂事了,卻變得只知道維護自己的女人。她這個母親算什麼。皇后的心痛的滴血,
宮人趕緊扶起她,提醒她是該回宮了。她這才被人架著登鳳輦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