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皺著眉,疑惑的搖搖頭:“很奇怪的叫法。”
“你別管,快說吧。”趕緊逼供,乘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事情搞定。
安明也就沒在意這其中的不同了。他頓了一下:“這是我家主子定的規矩。”
“爲什麼啊?”
“因爲這裡以前的主人得罪了我家主子,爲了懲罰他,規定這裡的所有人只能吃饅頭鹹菜。”
不是吧,他家主子好小氣哦,心眼好小哦。得罪他會倒黴透頂的。估計他就是那種你不小心踩了他一腳,他會砍了你整個腳的主。
木遙哼哼著抱不平:“不人道啊。”
安明不語。
“可是以前的店主都不在了,這規矩應該撤了。”既然說了是以前的店主得罪的,又不是現在的店主,爲什麼還要這樣啊?
安明淡淡的道:“主子沒說撤,誰也不敢撤。”
豈有此理,竟然是這樣的,他們的主子這麼恐怖。嚇的手下人;連大氣也不敢喘啊。
“說不定你那主子都忘了,你們就不能變通一下嘛?”
安明斷然道:“不成,這是主子絕對不允許的事情,違者必殺。”
果然是個沒人性的傢伙。他對自己的手下肯定是殘忍無比的,對別人就更是了。木遙不滿的罵:“殘忍,無道。”
安明討厭她的孩子啊囉嗦,於是沒好氣的道:“你可以閉嘴了。”
木遙是守承諾的人,立刻閉嘴,她其實也是說累了。
於是安明的耳朵清靜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木遙“噗哧”笑了。
安明瞪她。
木遙開始說話:“你知道兩個小時和兩個時辰的區別嗎?”
安明一聽就明白了。肯定被她耍了。鬱悶的嘟囔:“我說的是兩個時辰,沒有說兩個小時。”
木遙理直氣壯的說:“我說兩個小時你沒有否認,對不對?”
安明只有認了,他還能跟一個女人糾纏不休嗎?“也罷,你說什麼是兩個小時?”
“在我的家鄉一個時辰就是兩小時。”看他態度這麼好,就讓他長一點知識。
安明沒有太大的意外,先生鬥嘴都勝不了她,他根本就不該和她鬥,一斗準輸。所以他打算從現在開始閉嘴。
看他沒說什麼,木遙好奇:“你不想說點什麼?”
“不想,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跟你說什麼?又說不到一塊去,還總被你欺負。
木遙發現這傢伙其實很聰明,就是不願意表達而已,“呵呵,你倒是極爲識趣的一個人。有老婆嗎?”
“沒有。”回答的很乾脆。
木遙不死心:“未婚妻呢?”
“沒有。”更乾脆的。
“你多大了?”
雖然他嫌她煩,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二十四。”如果他不回答,他擔心木遙會更囉嗦。
“按理你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爲什麼不娶妻生子?”這裡的人都是早婚的,這個年紀應該早已經結過婚了。
“沒那個福。”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多少是有一點怨氣的。
“你是他的侍衛?”
“不算是。”
“是替人擋刀子的?”
“算是。”
這些人真的很奇怪。明知道自己是給人擋刀子的,爲什麼還擋的心甘情願呢?她決定現場採訪一下:“對這一點你很清楚嘛。唉,我一直有個問題不明白,正好你可以回答。我想知道你們這些人爲什麼願意爲主子出生入死啊?就算主子殺你,你們也不躲,爲什麼啊?”
“沒有辦法。”
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還是不明白:“沒有辦法是什麼意思?”
“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沒有別的意思。”
解釋跟沒解釋沒區別,木遙依然一頭霧水:“我還是不明白,什麼叫沒有辦法?”
“我們的命是主子的。”
更不明白了,他們怎麼會認爲自己的命是別人的呢?“呃?命是自己的,怎麼說是主子的?奇了怪了,你們哪裡欠他的了?欠也不欠命啊。”
“我們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自然這條命也是他的。”
不是吧,這些人思想還真單純,單純的夠單蠢:“就算他對你有救命之恩,或是你要依靠他才能活,可我並不認爲這可以買了你們的命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什麼?感情雞對鴨講,誰也不懂誰的意思。木遙撓撓頭,也許所受的文化教育不同,無法溝通。她不想放棄,想了想又說:“你有沒有自己的理想?”
“什麼是理想?”
木遙快要抓狂了:“就是你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你的夢想。”
“明天還活著。”
“什麼?”木遙徹底服了,跟一個朝不保夕的人談理想,這跟夏蟲談冬雪,沒有區別。她閉上嘴巴,不說了。
對於她的沉默,安明突然有點不習慣了。忍了幾裡地之後,終於主動發話了:“你爲什麼不說了?”
木遙的神情沮喪:“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哦,也好。”安明頓了一會,“那個孩子真不是你的?”
木遙漫不經心的道:“我說是,你信嗎?”
“我信。”
木遙有點詫異:“死老頭都不信,爲什麼你信?”
“自他離開,你一句都沒提到他。”
這就是他的理由,簡單直接,也準確。但是木遙不想讓他那麼清楚:“嚇,有必要嘴上提嗎?”
安明淡淡的看她一眼,“你看那個孩子的眼神是擔憂,是害怕,獨獨沒有母親看兒子的那種感覺。”
木遙吃驚的問:“你看出來了爲什麼不說?”
安明一板一眼的回:“那個孩子可以要挾到你,這就足夠了,是不是你的不重要。”
“那麼你認爲死老頭看清這一點了嗎?”
“他關心的重點不在這裡。”
木遙怔怔的看著,突然說:“安大哥,你是個聰明人,很聰明的一個人,當人家奴才太可惜了。”這個人這樣聰明,做人家的奴才真是不值。
安明立刻閉了嘴。正是因爲他是聰明人,所以他知道如何保全自己,不該說的不說,不該想的不想。
木遙爲他感到悲哀,奴性化了的人,再聰明還是跳不出已形成的思維定式。但這對他們來說未嘗不好
。大環境不變的情況下,一個人的反抗是自取滅亡,這是常理。順應它,往往可以長久。
總感覺被人跟蹤了,心底有些發毛:“安大哥,你知道有人跟蹤我們嗎?”
“知道。”平淡,簡短,面色如常。
木遙沒法像他那樣淡定,她擔憂的問:“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
“啊?你就不擔心?”不知道他還能這麼平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沒必要擔心。”
她被他的自信弄糊塗了:“爲什麼?”你都不知道人家是誰,你怎麼能知道他們會不會隨時出來劫殺他們呢?
“要動手早動手了,到現在不動手就是不會動手了。”
他平靜的分析,但是木遙不贊同:“不一定吧,說不定他們在等恰當的機會。”
“他們不用,這些人各個都是高手,瞬間取我性命不成問題。”
他既然都能判斷出他們的實力,爲什麼就一點都不害怕呢?他不知道世事難料嗎?
“那他們爲什麼不動手?”如果安明能給出一個值得人信服的理由,她就相信他是對的。
“這個,我也想知道。”
他給出的居然是這個答案。這讓木遙鬱悶不已。木遙不死心的繼續問:“你覺得是你的敵人,還是朋友?”
“不知道,但不是我們的人。”
他的回答讓木遙想吐血,“這樣被人跟著你不緊張嗎?”
“緊張沒用,他們是故意讓我知道的,也許是想讓我緊張一下。”
不得不說他分析的很有道理,這也許是聰明,也許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的。木遙想知道在安明看來,那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這樣做究竟爲何?”
“也許可以問問你。”
“呃?什麼意思?”問她,難道他懷疑那些人是冉奉閔的人。
安明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繼續說:“可能是救你的人。”
就算她很希望那些人是自己的人,但是她很清楚是也不能承認:“不可能,我的人現在可能還不知道我在這裡。”
就聽安明說:“這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如果是你的人,應該出手救你,他們現在仍沒有救你的意思。”
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推測。木遙在偷偷鬆口氣之後,又把心提了起來。因爲她相信安明分析的有道理。是自己的人應該早出來救自己了。照安明所講,那些人比他厲害多了,救自己根本不再話下。這麼說他們不是自己的人,她還有疑問:“不錯,可是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安明確實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意思,他回答不了木遙,只好說:“只要他們不動,我們就當他們不存在。”
木遙搖頭,事情越來越好玩,且玩玩吧。
林間一陣風颳過,沒來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覺告訴她有危險。
“安大哥,我們走快點。”
安明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這裡有殺氣。”他們終於要動手了,殺誰的?
“感覺好可怕。”木遙驚恐的向四下張望,感覺自己是被狩獵的對象。
安明提高警惕:“跟緊我,快速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