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火一定要點著,還差那麼一點,所以要加大打擊力度,於是木遙又說:“既然你不怕被打擊,老實跟你說。我不喜歡和年紀(jì)大的人鬥,感覺勝之不武。”
儘管計淼想到她會說出難聽的話,還是不能接受這麼傷自尊的話。他兩眼冒火,死死的盯著木遙的臉:“再年輕十歲,我一定劈了你。”
木遙很欠扁的笑:“十年前,我還是幾歲的小娃娃,說不出這種話。”
計淼彎腰拎起安明,將他放在一旁的榻上。
“你的人來的很快,閔王來了嗎?”冉奉閔的人來的真快,如果他本人也來了,這件事情就更加難辦了。計淼頭大的想。他一輩子沒有犯過錯誤。自以爲(wèi)智謀超羣,沒有誰能逃過他的算計。而這一次他所做的事情真的是愚蠢到家了。麻煩就在眼前,怎麼辦?
“你說呢?”木遙喜歡用這種語氣說話,因爲(wèi)可以輕鬆的氣到人。
計淼沒有被氣到,他關(guān)心的是,“他不來救你?”他更關(guān)心的是,冉奉閔究竟想做什麼。
“我不需要他救。”說她自信也好,說她自負(fù)也好,反正她就在這裡,沒有走。
計淼看著木遙一身輕鬆,無所畏懼的樣子,挫敗感更強。他知道不能把木遙怎麼樣,而夜子莊對木遙已經(jīng)失去興趣。眼下的難題就是他一個人的。心煩意亂,無可奈何可以用來形容他現(xiàn)在的心情,他倒很希望木遙自己走了。這樣什麼事都可以抹平,他可以矢口否認(rèn)綁架的事實。就當(dāng)這些事情根本沒有發(fā)生。
現(xiàn)狀往往不是他所願,他能說的就是:“冉奉閔倒是很放心把你放在這裡。”
木遙輕笑一下,“我很安全,他爲(wèi)什麼不放心?”
“安全,呵呵,沒有絕對的安全。換一件衣服,我們走。”
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但是他現(xiàn)在沒精力去顧及這些了。因爲(wèi)他不想和她再鬥下去。每次鬥嘴之後,他都會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說到衣服她有一肚子意見:“你有衣服給我換嗎?這件衣服我也穿膩了。我要自己去買,讓安明買了一次,買的根本就不能穿。”
計淼不想囉嗦,低頭往外走。木遙趕緊跟上去。
再次見到夜子莊,眼裡已經(jīng)沒有驚豔,從那張極度自負(fù)的漂亮臉蛋上,看到的是狂妄。想起他曾經(jīng)低聲下氣的求過自己,心裡還是有些優(yōu)越感的。
“嗨,好久不見啊。”很隨意的打招呼,當(dāng)然她纔不會給他行禮。本來就沒有這個習(xí)慣,再說對著這個人,她纔不會屈尊降貴向他低頭。
夜子莊微張?zhí)一ㄑ郏舷麓蛄恳谎勰具b,嘴角微撇:“你這個女人見到本太子,不知道行禮嗎?”
木遙笑了,“給你行禮,笑死人了,憑什麼?”爲(wèi)什麼要給你行禮,她的身份又不比他低。
夜子莊微惱:“你不懂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木遙輕嗤一聲:“我只看到了自以爲(wèi)是。”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喜歡用強硬對付狂妄。也許要冒一些風(fēng)險,因爲(wèi)你不知道那個
狂妄的人,還有沒有一絲理智,會不會在暴怒的情況殺人。
而木遙現(xiàn)在篤定夜子莊不敢殺她。就算他衝動下想殺,這裡還有一個非常冷靜的,非常睿智的計淼。計淼不會袖手旁觀的。
夜子莊眼睛微微睜大,露出眼底的殺氣:“你一個女人想跟本太子叫板?”
木遙擡起頭,目光停在他的頭頂上,沒有看他的眼:“你覺得自己配嗎?”那意思是看不起他。
夜子莊霍然坐直身子:“女人不要不知收斂。在這裡,本太子的一句話就可以要了你命。”
威脅她聽的多了,所以已經(jīng)習(xí)慣,或者不當(dāng)這是威脅了。“切,嚇?biāo)牢伊恕ih王很快就來了,希望你早些編好一套說辭。”
夜子莊看了一眼計淼,桃花眼再次瞇上:“閔王,閔王人呢?他要是來了,本太子設(shè)宴給他洗塵。”
“這頓飯你當(dāng)然是躲不掉的。不過眼下我這頓飯你怎麼安排?”
冉奉閔在這裡,木遙有恃無恐。因爲(wèi)沒有誰比她更瞭解自家老公。這位閔王爺看起來自由散漫,吊兒郎當(dāng),就是一個繡花枕頭。而真正瞭解他的人才知道,寧可得罪閻王,也不要得罪閔王。因爲(wèi)他有仇必報,如果他高興,他還會玩著花樣報復(fù)。
夜子莊突的笑起來:“有意思。來人,擺宴。”在夜子莊看來,一個女人敢這樣和他叫板,也算罕見了。就算他對她沒有別的意思,但是貓總喜歡玩弄一下垂死的老鼠的。在夜子莊眼裡,現(xiàn)在的木遙就是他爪子底下的老鼠。他還沒玩夠,所以就放任她多折騰一會。
木遙拿眼一瞅,離夜子莊不遠(yuǎn)的地方正好有一個座位。也不要人請,自己就坐上去了。
夜子莊站起來踱到木遙面前,微微低下頭:“你真是很有趣。”
木遙回視著他,也是滿眼帶笑,不過語氣裡不乏嘲諷:“你也有趣,堂堂一國太子,未來的國君,綁架他國王妃之前,你究竟用過腦子嗎?你知道這件事情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夜子莊仰天大笑,狂妄的道:“後果,我不需要想後果,知道爲(wèi)什麼嗎?”
木遙不喜歡被人俯視的感覺,將椅子往旁邊挪了挪,擡手揮揮空氣,似乎在趕什麼她不喜歡的氣味。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在場的人非常吃驚的話:“一個寒諾真的可以讓你這般自負(fù)?笑死我了。”
夜子莊目光如利劍般劈過來:“你也知道寒諾?”很意外,太意外了,她怎麼知道的?
木遙漫不經(jīng)心的答:“知道,路上他派人問候過我。”
“寒諾去見了你?”夜子莊的眼中閃爍出咄咄逼人的寒光。開始琢磨木遙話的真實性。
“當(dāng)然不是親自去,是派人去的。他還給我送了這個。”探手入懷掏出撿來的槍,放在手裡,輕撫槍身,“他還真有心,知道我不會武功,送了個好用的暗器給我。”
夜子莊的腦門上肯定冒火星子了:“哼,他會送你這個?據(jù)我所知你們之間是敵對關(guān)係吧。”
木遙撫弄著槍身:
“真正的對手是相互欣賞的。敵對,那是在戰(zhàn)場上,私下裡我們也算是不世之交。”謊言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在夜子莊和計淼這樣的高人面前,如果你不將謊言說的非常高明,就不要說。因爲(wèi)說了也白說。
夜子莊強壓怒火,走回自己的座位:“既然你們是至交,不如請他過來,共進晚膳。”
木遙立即開心的應(yīng):“好啊,他告訴我,他就在你這裡作客,派人去請。在飯桌上我正好問問他散彈槍做了幾把,能不能送我一個。我不喜歡手槍,我喜歡殺傷力大的散彈槍。”
鬥智鬥勇的時候,木遙佔有絕對優(yōu)勢,因爲(wèi)她掌握著只有她和寒諾知道的信息。這信息是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打破頭都想不到的。她可以用這些他們聞所未聞的東西,讓這些人疑竇叢生。寒諾再聰明,都無法抵擋猜疑的利劍。
夜子莊又是那種極端多疑的人。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可能相信任何一個人。在本來就欠缺信任的基礎(chǔ)上,只要投下小小的一粒沙子,就可以讓看似平靜的水面波濤洶涌。
“散彈槍?”夜子莊眼中冒出駭人的殺氣,“這是個新詞,不如你給我說說什麼是散彈槍。”
木遙的臉上是明顯的不信:“太子是考我呢。寒諾應(yīng)該給你解釋過,你欺負(fù)我沒見識嗎?”
“我相信這是你瞎掰出來的東西。”
木遙捂著嘴笑起來:“你瞎掰一個給我聽聽。我說的自然是存在的東西。不信,你可以去問寒諾,看他是不是有這種東西。當(dāng)我像你一樣白癡,這兩種槍造法相同,只有細(xì)微的差別。不過僅僅這一點差別,威力卻懸殊很多。既然已經(jīng)造了手槍,他就不可能不造那一種。”
夜子莊的手在袖中握成拳,臉上強扯出笑容:“這麼說倒是本太子沒見識。敢問閔王妃,你那裡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要說好玩的東西,那可多了,你要棋類的,射擊類的還是益智類的?”偷換概念,等一下她會好好戲弄一把,這個野心十足的妖孽。
夜子莊顯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木遙偶爾也覺得拿這些東西來忽悠古人似乎是有些欺負(fù)人。不過現(xiàn)在她不忽悠夜子莊,忽悠誰?誰讓他惹了她呢。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夜子莊實在不想承認(rèn)他不懂,可是他確實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就算被恥笑,他也不能裝知道。
木遙雙手一攤,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他:“玩的,你不是要好玩的嗎,這些都是好玩的。”
“那麼你願意教我麼?”難得,真的很難得。夜子莊大概也是第一次用這麼軟的語氣跟一個女人商量事情。
木遙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笑場就不好了。
“沒問題,可惜條件有限,你有電腦嗎?”
“電,電腦?”又是一個什麼東西啊。夜子莊要崩潰了。
“我知道你沒有,所以很多東西就玩不成了。不如我教你玩華容道,這個簡單。”
夜子莊目光閃爍,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