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諾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殺了她,還在她面前提前暴露了自己。最讓他恨的是,到目前爲止他仍然不知道她是誰。
木遙此時有點同情他,一個被命運捉弄,完全失去自我的人。如果他附身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應該不至於此。
他可能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不會走上這條瘋狂的路。爲什麼要讓他當太子的替身。這個位子對於一個擁有現代靈魂,沒有太多自制力,沒受過皇家系統教育的男人來說,是致命的。
他很容易狂妄自大,很容易野心膨脹,最後不能自拔。現在的他估計只想保住一條小命吧。
木遙看看君不離,不明白,君不離現在爲什麼讓她見他:“這個,哥哥,您要殺了他嗎?”
“他早該死了,讓他活這麼久,也不過是想看看他會折騰出什麼來。結果他倒是把夜子莊拉下水了。”
“一個可憐又可惡的人。”
寒諾看見座上的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是刻骨的仇恨。他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很快就把這種情緒掩藏了起來,臉上保持著可憐樣。
他的這一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君不離犀利的目光。君不離嘴角漾起一抹冷笑,對於垂死的人,他的仇恨和不甘都是可笑的。因爲那只是在折磨自己,傷害不了他仇恨的人。
木遙嘆口氣,對於這個應該算是老鄉的人,她是應該惋惜的。只有他們能共同談起以前那個世界,可惜他們是對頭,根本沒有機會坐下來談心。他們是有我不能有他的存在,必須有一個人消失。
“寒諾,久違了。”木遙淡淡的說。
寒諾目光快速的掃過她的臉,這一刻沒有怯懦,沒有恐懼,只有漫天的恨意:“孟可兒,你究竟是誰?”
他很想知道爲什麼他的獨特武器總是起不了作用。雖然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和他來自一個地方的人,而那個人似乎是男人,始終沒有露過面。應該沒有參與這些事情。可是爲什麼,他沒法成功?爲什麼他會敗的這麼慘?
木遙微垂眼簾:“我是誰,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我想知道我是敗在誰的手裡。”不錯這是寒諾的實話,他真的想知道。
木遙緊閉雙脣,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你本來可以一輩子高高在上,富貴無比。但是,爲什麼要貪求不屬於你的東西呢?”
寒諾瞪大眼睛,恨聲道:“什麼是屬於我的,什麼是不屬於我的?弱肉強食,這是生存法則。”
到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木遙搖搖頭,“你失敗了,說明你是弱者,不是嗎?”
寒諾惡狠狠的瞪著木遙,他清楚了原來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在搗亂,“沒有你,我不會失敗。我們應該來自同一個時空,你爲什麼要害我?”
木遙傷心的看著這個快要崩潰的人,他該死,“難道你覺得我應該助紂爲孽,幫你殘害無辜的人嗎?你有沒有受過法制教育?在那裡生活了那麼多年,難道不懂人命是平等的。你有什麼權利踐踏別人的生命?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悟,你覺得我會保你不死
嗎?”
寒諾吼起來,“該死的女人,你究竟是誰?我死後變成惡鬼,也不會饒了你。”
木遙冷笑,“活著的時候,我不怕你,難道我會怕死人?”
寒諾突然像泄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癱倒在地,臉上沒有了憤怒和仇恨,而是十足的可憐像。淚水像小河水一樣滾滾而下。
“求求你,我不恨你,不會再作惡了。你饒了我吧。我保證以後老老實實的做普通人。絕對不去害一個人,連螞蟻的命,我也不會傷害。求求你救我,你不能見死不救。如果你是來自我的那個時空,你就不能看著他們隨便殺人。是不是?”
他突然像哈巴狗一樣爬過去想抱住木遙的腿。身邊的兩個人上前摁住他,怒斥:“老實點,不準動。“
寒諾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怎奈沒有力氣反抗。
木遙氣憤的道:“你不想死。你殺別人的時候,問過他們想死了沒有?”
“這裡賤民的命不值錢,我殺的都是賤民。”寒諾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木遙更覺得他可氣,厲聲道:“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律可有告訴你,什麼是賤民?”
寒諾猛的睜開眼睛:“你,你,我,我……”
木遙平靜的說:“我聽人家說,你來的那個地方沒有皇帝沒有等級,雖然還有貧富差距,但是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人的生死由司法機關裁定,個人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爲什麼你一點法制意識都沒有?”
“這裡不是那裡。”
“這麼說你還是很會適應環境的。我已經無話可說了。我不會告訴你我是誰。”
“你忍心讓一個人不明不白的死嗎?”他很想知道自己是敗在什麼人的手裡,可惜木遙不會滿足他的。
“我爲什麼不忍心?又不是我要你死,我並不需要對你的死產生什麼愧疚心理。”
寒諾臉色白的像鬼,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哀求。
木遙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很難過:“哥,我不想看到他,帶下去吧。”
君不離點點頭:“好,這個人的確討厭,拉下去。”
寒諾拼命的想伸手抓住木遙:“看在老鄉的面子上,求求你,救救我。我們是一樣的人。你就救救我,我從今後,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老老實實的做人。求求你,救救我,你是知道人命尊貴,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你不能讓他們殺了我。這是一條人命,人命啊。你不是說人不能隨便殺人的嗎?你看著他們殺我,等同於殺手。你是懂法的人,你不能坐視他們行兇。這樣的話你也是兇手是協同犯。求你,不管你是誰,求你,救救我。”
木遙的心軟了,轉頭看向君不離。
君不離揮揮手:“讓他閉嘴,帶走。”
手下人立刻快速的將寒諾拖了下去。
木遙扁扁嘴:“哥哥,你看……”
“你心軟了,爲什麼?”
“哥哥,他只是個迷路的人?”的確這個人沒有找到自己的家,所以走上了歧途。
“可兒,爲
什麼你和他說的話,我聽不懂?”君不離也想知道,爲什麼他們之間似乎有共同語言。而那些語言他並不太明白。
面對這樣的質問,木遙只能支吾:“哥哥,這個,我……”
“他說你和他是老鄉,是什麼意思?”
君不離很想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寒諾擁有可怕的創造能力。而木遙卻擁有著同樣強大的破解能力。寒諾好比一種天下奇毒,唯一的解藥就是木遙。木遙就是來剋制寒諾的。
君不離不喜歡自己被無知困擾。他也同樣不喜歡擁有超強能力的人不屬於自己。可是他不願意傷害木遙。理智告訴他當別的國家擁有超強武器時,要麼據爲己有,要麼徹底消滅。這兩樣他都做不到。
木遙緊咬嘴脣,爲難的看著君不離:“寒諾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個鬼魂。”
“鬼魂?”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來自另一個世界,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木遙很坦然的笑笑,“現在明白了吧,爲什麼我能破壞他的好事。”
“你也是。“君不離笑起來,”原來如此。可以和我說說那個世界嗎?”
“對你來說,那都是一些無稽之談。不說也罷。”
“冉奉閔不讓你說吧。”
“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這裡如果只剩下我一個,我說不說都是一樣的。這個世界當按照它自身的規律發展下去。至於那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就讓它隨著某人的逝去,一併消失吧。”
“永遠嗎?”你會爲了自己國家,而打破這個永遠的。
“永遠。”木遙肯定的答。
君不離起身站到窗前,看著天邊半輪明月:“你的那本叫三國的書上說:‘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們這個世界什麼時候會合而爲一?”
“我不是預言家,也不瞭解你們這裡的發展規律。每一個世界都有它自身的特色。你們這裡沒有春秋,沒有戰國,可是也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大一統。所以也許自始至終也不會有統一出現。即便是有,那也是歷史的必然,你改變不了,我同樣改變不了,順其自然吧。”
君不離轉過身凝視著她,淡然一笑:“至少在我們這一世,不會統一了。”
木遙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在替後代擔心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想那麼遠,沒用啦。”
“是啊。可是每一代帝王都想自己的江山可以千秋萬代。”
“萬歲嘛,喜歡人家叫自己萬歲,不就是想活的久一點嘛。”
“呵呵,你不能這樣說,我會不高興的。”
“你不會,我知道哥哥不把我當外人。你要殺他了嗎?”
“是,我不想留著他再作亂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終於還是知道了。那個冉奉閔不讓說的秘密,他可以從寒諾嘴裡知道。而現在木遙自己說出來了。這個秘密他已經知道。心裡不再彷徨,不再覺得有什麼一直堵在那裡,讓他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