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諾瘋了。他真的瘋了。
吊索放下,城裡衝來了上萬的人。城門口,一干人當然趕緊撤啊。難道還等人家來掀桌子麼。前面的桌子一撤。兩翼的士兵迎上來。便衣的將領們回身上馬。兵器都在馬身上掛著呢。弓箭手押陣,很多人剛衝到吊橋就中箭落水了。就算衝到這邊,長槍手還在那裡等著呢。勉強能衝過來的也迅速被大刀手切瓜砍菜似的了結了。
城上,寒諾的左右人說:“陛下,不行啊,快拉吊橋吧,他們的人要殺過來了。”
寒諾飛起一腳,將說話的人踹翻在地,罵道:“廢物,叫空中支援,難道這麼集中,也炸不光他。”
“是。”連滾帶爬的去了。那邊大盛的熱氣球已經飛了過來,從上面一罈罈往下扔酒。一時間酒香四溢,滿城飄得都是。
寒諾擡頭看著那些飛在空中的球,有幾個好像就是自己做的。現在就算你罵破嗓子,跺壞腳,也不能傷到人家分毫。他只能那樣看著。人家砸完酒罈子,調轉方向要走。這時候,寒諾的空中部隊也升起來了。
大盛這邊一見,立刻張弓搭箭,都是火箭射向剛飛起來熱氣球。
這邊要讓球升空需要時間,而且場子畢竟不大,要升空也得挨個來。於是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拿自己當死靶子射。
火箭射中球身,那些都是布,當然是見火就著。寒諾的熱氣球還沒有升空,就被人家毀去三分之一。加上昨天晚上損失的,他總共五百個,現在剩下不到一百個。這麼多球升空後的威力也是不小的。
冉奉閔遠遠看見這種情形,當即下令把吊橋炸燬,你想出來,我還不讓你出來了。就困死你。你要是乘球跑,儘管跑,讓你帶,你也帶不走幾個人。你跑出來就是個孤家寡人。我在外圍攔截你,看你能跑多遠。
部分士兵後撤,能進掩體的進掩體,不能進掩體的撤進山中。
弩箭射手留下,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射擊。木遙式的裝甲車也可以攜帶很多弓箭手,對於土製炸彈來說,包裹著厚厚一層鐵甲的車子是炸不壞的。冉奉閔站在營門的木塔上,臉上平靜無波。
“寒諾,打仗靠的是智謀、衝動只會給自己造成傷害。你不是個聰明人,沒有能力統治哪怕一寸土地。這裡不適合你,不要執迷不悟了,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更該明白你該去哪裡。”
寒諾發現站在城上看很窩火,聽到敵方侮辱的話,更窩火,最窩火的是他無能反駁。如果他是有氣節的人估計已經氣的半死。可是他本來就是個小人物,以前一直生活在被人鄙視中。所以對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相當強。雖然是很惱怒,不過他也清楚。敵人就是要他生氣,他越生氣,敵人越開心。所以不想被氣死,最好躲開,眼不見心不煩。耳朵關上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寒諾轉身回去了,回去繼續睡大覺。外面愛怎麼打,怎麼打,結果他不在乎。既然這裡出現了一個比他更強大的人,他的努力都將成爲泡影。乘這一切還沒有消失,該享受,就享受。現在的他,再爛也還
是個皇帝。失敗了,大不了回家做縮頭烏龜。再不濟也可以佔山爲王,憑自己這身無人能及的本事,到哪裡混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比起前世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他知足了。
冉奉閔看寒諾一言不發的走了,憤憤的哼了聲:“沒見過這麼沒骨氣的男人。走,我們也上去,陪他們玩玩。”帶著一幫武功了得的侍衛,去找自己的飛行器。
白日的戰鬥也不過是昨夜戰鬥的繼續,只是比夜晚看的更清楚,交手時更能彰顯強者與弱者的差距。由於數量比昨晚少,而且出來的人真的沒有多少取勝的信心。很多人出來就是湊數。
路青帶著木遙站在遠離戰火的一處山坡上。
“看這情形,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今天就把他的家底都清了。”
木遙打了個哈欠:“好睏,昨晚沒睡到覺,你們就不困麼?”
路青笑:“這種時候誰有心思睡啊。你看他們一夜未睡,還不是生龍活虎的。”
木遙又是一個哈欠:“是人不?都沒睡,今天還打扮那麼精神。”
“你那麼困,不要在這裡了,回洞裡睡吧。”
“可是昨晚看不清楚,這白日正好看空中飛人,哪能錯過呢。”
路青笑她:“這有什麼好看的,喜歡,以後叫閔天天表演給你看。”
“他們膽子真大,萬一抓不住就摔成肉餅了。”
“你放心,這輕功還沒誰比閔厲害,別人能摔著,他都摔不到。你看他手中的長鞭,那就是他的手臂。”
君不離飛馬過來:“這裡很危險,你怎麼不躲起來。”
木遙衝他招招手:“這又不是飛機,飛行速度快,等它過來再躲也來得及。”
君不離馬到近前:“昨晚大盛損失有多少?”他很擔憂,看見大盛軍營什麼都沒剩下,害怕大盛如損失很大,誰來對抗寒諾。
木遙笑著搖頭:“所有的損失都在你眼前。”
君不離非常吃驚:“難道你們的人沒事?”
木遙輕鬆的說:“沒有啊,我們知道他會來炸,自然會有防備了。哥哥那邊沒事吧?”
君不離舒了一口氣:“沒事。是他們炸燬吊橋的?”
“不是,是我們。”
君不離不解:“這是爲何?”
“逼寒諾從空中逃走。這樣他的士兵都跑不了。”
“寒諾會逃嗎?”
木遙指著天空說:“你看他的空中力量都在這裡,很快就會被消滅,那麼我們就佔據了治空權。他要是不逃就會被生擒。你想他會等我們去抓他嗎?”
君不離點了一下頭,把目光定在木遙臉上,“可兒,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著了?”
木遙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唉,別提了,昨晚沒法睡,真想找個清靜地點大睡。”
君不離面露關切之色:“不如去我軍營中,那裡還算安靜。”
木遙擺擺頭,看著天空打主意,“不用了,這場戰鬥持續不了多久。我們不要袖手旁觀,也可以做點
事情。”
路青立刻緊張起來:“你又要做什麼?”冉奉閔已經再次吩咐不要她摻和。
木遙眼珠轉啊轉:“這幫人估計沒幾個識字的。眼下這麼吵,說話也聽不見。我的特長都不行。路大哥,你給個好主意。”
路青偷偷舒了口氣:“我建議你回去睡覺。”
“動動腦子嘛,做什麼可以幫忙呢?”
“休息不好,孩子會笨。”
木遙衝他翻了個白眼:“你哄我,當我好騙哪,我睡不睡,影響不了他。”
君不離目光落向她的肚子:“你有身孕了?”
木遙很不情願的點點頭:“是,上賊船,上賊當了。話說跟你脫不了干係。不是你把我帶回宮,說不定,我還逍遙自在的做著笑笑生呢。”
君不離雖然不知道木遙爲什麼說,和他有關,但聽她的意思好像不怎麼喜歡懷孕這件事。
“有孩子是好事啊。”
“有什麼好的,想到會長一肚皮妊娠紋,就鬱悶。”
君不離呵呵一笑:“哪有的事,誰跟你說會長什麼東西的?”
“我見過的。”
“放心,有秘方。你看,路大神醫天天守著你,有什麼他處理不了的。”
“嚇,他又不是婦產科醫生,能有啥用。”
路青皺皺眉,聽她那意思,沒把自己放眼裡呀。
“孟,你這樣說我會生氣。”
“啊?爲什麼?”
君不離臉上的笑容擴大:“你居然看不起他,他當然會生氣。”
“可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嗯,好吧,我不說了。”說專病專治,說醫生是分科的。好像不是這裡的概念,人家神醫是全科醫生,沒有什麼專不專的。
“嗖”一條人影落在他們面前,“國主,這裡很危險,您不該留在這裡。”冉奉閔很不喜歡看見他在木遙身邊,有一種防賊心理。
木遙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麼下來的:“哇,飛人,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冉奉閔很自然的貼著她站了,眼中含笑:“就是剛纔。”
君不離淡然一笑:“大帥在此浴血奮戰,朕豈能做那貪生怕死之徒。”
“身份不同啊,您是一國之主,自不能以身涉險。我是三軍統帥,當一馬當先,給將士做表率。請國主移駕安全之地。萬一在此發生意外,教我大盛如何向飛龍羣臣交代。”言下之意,你快走吧,留在這裡就是給人家添亂。
君不離看他對自己是有敵意的,也知道是爲什麼,不在意的笑笑,以前也許還可以,現在他再也不會打她的主意了。因爲知道征服不了,因爲知道滿足不了她的要求。他也不是那種爲愛放棄一切的人。女人和江山,當然,女人排在後面。雖然這個女人的確讓他動心了,可是這個女人卻不是隨便誰搶了就行的。惹惱她,和惹惱一個強有力的敵人沒區別。
“大帥既然如此說,那麼朕就不在此久留了。朕預祝大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告辭。”催馬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