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奉閔哈哈大笑:“你看,你惹禍上身了吧。人家恨不得把你撕了。你閉嘴吧,再說下去,你連個全屍都沒法保。”
“唉,這女人就是麻煩,口是心非,敢想不敢承認。也不知道最後吃虧的是誰。我好同情她啊。”
冉奉閔感慨的說:“你先同情一下自己吧,小命都保不住了,還在那裡空發(fā)感慨。”
“生命不止,奮鬥不息,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停止發(fā)表言論。不停止發(fā)表言論,我就還能救人。”如果不是要躲避攻擊,她肯定要舉起手來發(fā)表她的慷慨陳詞的。
“救人?你救誰?救自己?”
“當然不是,我一直都是以救別人爲己任的。我可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轉世,我有一顆慈悲之心。”
“別在那裡漫天胡侃了,走。”一拉她的手臂,突然騰躍而起。
“啊~~!”木遙瞪大眼睛大叫。
冉奉閔沒好氣的問:“你叫什麼?”
“頭暈。”
“閉上眼。”這樣也叫,真沒轍了。
“啊~~!”耳邊又傳來某人足矣刺破耳膜的尖叫。
“怎麼還叫?”
“表示我還活著。”
“我知道了。”鼻子快被她氣歪了。
相信被氣成內(nèi)傷的不止他一個。
遠遠的看見騎兵飛奔而來,馬速極快,很快就到了近前,爲首的是冉奉閔的侍衛(wèi)魚,身後跟著五百鐵騎。
三百神月兵見狀看向喬晴,喬晴的杏眼圓睜,那裡面有不甘,有不捨。
“撤!”不撤,等死麼。她不傻,雖然作爲殺手,她可以隨意的奪取很多人的性命,卻並不想隨便的讓自己喪命。
路青悠閒的從竹林走出來,看見一地屍體,找乾淨地方走過來,“那邊的人大概有一百人,已經(jīng)解決了。閔,你這邊戰(zhàn)況很激烈啊。”
“是啊,你沒看見我這裡有一個累贅麼?”
木遙不滿:“誰是累贅了,我不是幫你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了嗎?”
“還說幫我,你把我也氣的半死。”某人抱怨。
木遙更不滿了,“那是你沒肚量,明知道我在戲耍他們,你跟著氣個什麼勁?”
路青看看冉奉閔的後背,像什麼也沒發(fā)生似的說:“第一次看見你受傷,是誰給你留下了這麼個記號啊?”
冉奉閔回答的更輕鬆:“喬晴,以前交過一次手。”
“好像不是一次手吧?”
木遙聽說冉奉閔受傷了,趕緊把他上下左右掃視了一週,終於看見他的左背一片血紅:“啊,你不疼麼?怎麼沒聽見你哼一聲啊。”
“我中招時,你正在叫,我能叫的出來麼?”
木遙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對不起,疼麼?快包紮啊。”
“沒關係,有神醫(yī)在,死不了。”
“你還真相信我。”路青走過來,看了看傷口,“似乎傷口上有點佐料。”
“是什麼?”
“月魅。”
“你能解麼?”
“需要點時間。”
木遙看著他們輕描淡寫的說著一件與生死有關的事情,心情突然很亂。她不知道爲什麼他能夠那
麼坦然的面對傷痛,那麼無所謂的談論生死。相較於自己,她是抱著還有退路的想法,面對死亡的。她當然不是真的不怕死。而冉奉閔他可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他應該很在意自己的生死。
“路大哥,什麼是月魅?”
“一種劇毒,中者會在月明之夜,爆管而亡。”
“啊,那個,那個……”她眼中的慌亂,心底的恐懼,讓那張漂亮的小臉,瞬間變的慘白。
冉奉閔側目看著她的無措:“你害怕了?”
“閔,我,我不怕。”
“嘴硬的女人。”
“閔,你不會有事的。”
冉奉閔笑了:“我發(fā)現(xiàn)你很會安慰自己。”
“你不要說了,我好煩。”她的心真的好亂,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如果他有事,自己怎麼辦?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已經(jīng)在心理上依附他了,如果沒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低頭向前走去,想要理清那些自己不喜歡的情緒。
路青站在冉奉閔身後給他處理傷口:“她很關心你,卻不知道該怎麼關心?”
“呵呵,我知道。”
路青不解的說:“真是個奇怪的人,所有的大家教育出來的女子,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如何伺候她們的夫君。像表示一下關心這種事,應該是小菜一碟,爲什麼她不會?”
“這就是她的不同。”
“那麼希望你不要誤解她。”多多少少他還是擔心她的。
冉奉閔不太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別人那麼看重,“我比你瞭解她,這個不用你來說。”
路青是個實在的人,“閔,她是個很好的女子。我不希望你傷害她。”
冉奉閔轉頭看他,不悅的說:“路,你關心的有點過了。”
路青淡然一笑:“你多慮了,我只是把她當成可以交心的朋友。和她在一起,我會忘記許多煩惱。你的小心眼不要太多。”
“我把你當成兄弟,所以會直說心裡話。你要是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情愫,我會不高興。”
“你當我傻麼,她是你的人,已經(jīng)改變不了了。如果她還未嫁,我倒是會和你競爭一下。”話到最後,似乎有些不甘的味道。
冉奉閔很快的說:“你來遲了,嘶,你輕點。”
“我以爲你不疼。”
“你藉機報復。”
“是又怎樣,你的命還在我手上呢。”
“好,我不說了,我還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你先回去,我要找?guī)孜端帯!?
冉奉閔轉頭吩咐:“魚,帶人保護神醫(yī)。”
路青笑了笑:“我還能自保。”
冉奉閔認真的說:“我不放心,你要是出了意外,我就沒救了。”
路青搖了搖頭:“好,隨你了。”
冉奉閔受傷的事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前方也陷進僵局,竺國大將於和不再應戰(zhàn),似乎有意拖延時間。君不離的求援信連發(fā)三封,顯然他是架不住了。
路青的藥還沒制好。冉奉閔白天還能撐著出來見人,晚上就痛苦萬分,只能躲在帳中運功抗毒。木遙比誰都急,夜不能寐,有時候抓著頭髮發(fā)呆。
冉奉閔忍者痛苦,儘可能輕鬆的問:
“可兒,你還是怕嗎?”
木遙避開他的問題,語氣堅定的說:“我不能困在這裡,我要走出來。”
冉奉閔小心翼翼的問:“你被什麼困住了?”
木遙皺著眉頭說:“被煩亂,讓我不能冷靜的思考。”
冉奉閔輕輕握住她的手:“不要這樣,我會解決這些的,你只要看著我就行了。”
木遙爲解決不了問題而苦惱,心煩意亂的說:“一人計短,倆人計長,我要幫你,不能坐在這裡無所事事。”
“可兒,不要太勞心,你的身體也要多注意。”
他們此時的談話,彷彿是多年的老夫妻,感情已經(jīng)溶在骨血裡,看起來反而平淡如水。
木遙仍然不能平靜下來,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控制不了自己。她站起來,步出帳門。
半輪明月掛在天際,離月圓還有一些日子。他要夜夜忍受著錐心之痛,自己則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如果能夠很快結束這場戰(zhàn)爭,就不會有那麼多意外等著自己。沒有戰(zhàn)事,在家裡喝喝茶,看看花,寫寫書,日子可以過的悠哉遊哉。
寒諾,你要用你的野心塗害多少人。以一己之私,而讓天下人苦不堪言,可惡。我要怎樣才能打敗你呢?後悔以前沒有多看看軍事,如今只能運用古代戰(zhàn)術對抗他。還不知道他到底擁有多少秘密武器。
冉奉英輕輕走過來:“閔,怎麼樣了?”
木遙沒有看他,淡淡的道:“還是那樣?”
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冉奉英關切他問:“你在想什麼?”
木遙脫口道:“想破敵之計。”
冉奉英的目光閃了閃:“你想到了?”
木遙有氣無力的答:“沒有。”
冉奉英靜靜的盯著她的臉:“不要太勞神,你看起來不太好。”
“沒關係。”
冉奉英企圖勸勸她:“戰(zhàn)爭是男人的事,你大可以不用操心。”
木遙沉默了一會,深沉的說:“這次不同,這是我和他兩個人的戰(zhàn)爭。”
“他,他是誰?”冉奉英目不轉睛的看定她。
木遙緩緩的說:“寒諾。”她不想說出來的,可是心裡太堵,覺得說出來也許心裡會好些。
“爲什麼?你認識他?”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太奇怪了。
木遙輕輕的答:“是,有過一面之緣。”但是這場戰(zhàn)爭與他們的一面之緣沒有關係,這個她不能說。
“這場戰(zhàn)爭並不是因你而起,怎麼說是你兩個人的戰(zhàn)爭?”是呀,與你何干?
木遙搖搖頭:“你不會明白的。”
“我可以知道嗎?”試探式的問。
“不行。”她拒絕的那麼幹脆,一點不留情面,而冉奉英並沒有生氣。他感覺得到她那深深的惆悵。她的確是把這場戰(zhàn)爭歸於她和他的戰(zhàn)爭,爲什麼?他們有什麼交集嗎?
如果你沒辦法幫她解決問題,也沒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那麼你說的再多,也毫無意義。冉奉英是聰明人,他不想留在她身邊看著她煩。更不想屋裡的人,生出太多醋意。
於是他衝著木遙微微一笑:“多保重身體,我有事先走了。”離開纔是最聰明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