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莫焯均壓根無心關注他,老大夫這邊擔憂,太醫們也猶豫不決,拔利刃必然會加大傷口,那就要縫合傷口...這都不是主要的問題,主要是誰敢給蔓嬪娘娘縫?。酷t娘也沒跟來,他們都是些大老爺們,他們要是敢看到蔓嬪娘娘的一點肌膚,莫焯均砍他們十遍都不夠。
“當家的,如何了?可要幫忙...”內堂再次走出一位中年婦女,她本還蠻大嗓門,看見大堂裡堆滿人,一下子懵了。
“哎喲,你幹嘛那麼大聲...皇上饒命,內人不知...”老大夫趕緊過去拉著自家妻子跪下求饒,這要是惹惱了他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莫焯均卻是不在意的擺擺手,先救醒溫蔓之纔是他最關心的。
“皇上!蔓嬪娘娘這情況拔了利刃出來,恐怕要縫合傷口...”終於有太醫頂著壓力道。
“那就縫。”莫焯均還沒反應過來,就這樣接道。
太醫只好解釋得清楚些:“可是皇上,我們沒有醫娘...”
莫焯均一僵,的確,他們沒有帶醫娘,他又不可能讓太醫看到溫蔓之的身子。
氣氛一下冷住,莫焯均也沒想出什麼辦法好解決。
“回皇上,我內人會縫合之術?!崩洗蠓蛲蝗婚_口。
“當真?”莫焯均眼中一亮,直勾勾的看著老大夫兩口子。
“真的,我內人這方面精湛?!崩洗蠓蚩隙ǖ狞c點頭。
莫焯均現在也找不到別的人來幫溫蔓之縫合,只能信老大夫一次,其實他也是在路上問人時瞭解到這家醫館比較靠譜讓人放心。他才如此大膽讓那位大嬸幫溫蔓之療傷。
“既然如此,你們拔吧?!睖芈呀浛觳荒軋猿至?,他催促道。
太醫看見已經解決這件“重要”的事,便著手把利刃拔出來。
又經過一段時間,太醫們滿頭大汗,但還好利刃還是拔出來了,就剩縫合傷口了。
溫蔓之被擡到內堂,大嬸此刻也回過神來。但還是病人重要,她又看了眼莫焯均,反身回了內堂。
太醫們和莫焯均就只剩下等了。
“你說你說!”
“你說吧?!?
“我上次說了,這次到你。”
太醫堆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但好像不夠和諧,莫焯均零星的聽到。他不耐煩道:“吵夠了沒,有事就說,沒事閉嘴!”
“皇上,有事...”最後還是有名太醫被推了出來。
“說?!蹦叹?。
“蔓嬪娘娘兩次傷到同樣的位置,又是如此兇險的位置,就算縫合了傷口,只怕日後身子會弱些...”太醫小心解析道。
莫焯均聽明白他的意思,就算溫蔓之傷好了,身子變得孱弱也是必然的,不死已是大幸。
“朕明白了?!蹦叹]眼道,溫蔓之的危機解除,他纔鬆下心神,開始整理思緒。聽到太醫說她不能恢復健康,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她總愛跳上御書房的案首,遇上她夜遊時爬上假山,以及出行後第一次看見她扮男裝在街上的灑脫模樣...以後這些恐怕大半都不能做了,她心中必然很難過吧,溫蔓
之看起來屬於比較穩重的類型,實質卻是很跳脫的女子。
如楚雨霏那般,莫焯均心中對她充滿愧疚。
“皇上?!比~弦君解決完剩下的事,也趕到了醫館。
“弦君你來了?!蹦叹恼Z氣終於帶了一絲暖氣,看著自家的兄弟,莫焯均苦笑。
“皇上也累了一日了,這裡就交給微臣吧?!比~弦君來到醫館,外面的天空已然掛上高高的月兒。
“不必,蔓嬪...”莫焯均剛想拒絕。
葉弦君卻提了一個讓他惱怒的名字:“可是楚妃娘娘還跪在船上等皇上?!?
“她想幹嘛?還嫌麻煩不夠?”莫焯均頭痛的喝道。
“皇上息怒,楚妃娘娘只是想請罪?!比~弦君也不知如何說楚雨霏,事情演變這樣,怎麼說都是亂。
“朕去看看,蔓嬪你幫朕先看著。!”莫焯均始終放不下心中那個身影,大步流星離去。
溫故,你看,皇上還是離去了,他這樣也值得你去拼命嗎?突然間,葉弦君就浮現這樣的想法。
不,是他的錯,溫蔓之明明想拉著他去的,是他拒絕了,如果他當時去了,是不是受傷的就不會是她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可他沒去,溫蔓之也受傷了,這就是事實。
“蔓嬪娘娘的情況如何了?”葉弦君剛到,自然不瞭解,他隨手問了一位太醫。
“回葉大人,蔓嬪娘娘的刀傷與劍傷是一個位置,又是離心臟如此近。這次傷口更大,已讓醫館的老闆娘幫忙縫合,只是蔓嬪娘娘以後恐怕不能再進行激烈活動了。”太醫恭敬如實的回道。
葉弦君比莫焯鈞更瞭解溫蔓之文靜外表下的活潑,在京城時的兩天兩夜,讓他對溫蔓之有了新的認識。如今南下,幾次靠岸考察都是他和她一起去的,做事雖然靠譜但總愛擠兌人,還讓新束帶她飛檐走壁,新束如今見著她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
溫蔓之剛封嬪時葉弦君並不關注,所以也就不知道溫蔓之先前受了如此重的傷,這會就像撕開前一次的傷口,如何能不疼?
葉弦君的心中多了幾分愧疚,可此時溫蔓之還在裡頭縫針,他也只能等在外頭。
且說莫焯鈞趕回船上,入目的就是楚雨霏滿臉病容,卻倔強的跪在莫焯鈞的寢室門前。
“皇上,你原諒娘娘吧,娘娘不能再跪了?!庇裰駵I眼婆娑的跪倒在莫焯鈞的腳下,爲自家娘娘求情。
“朕還沒說什麼,你就覺得朕要處罰她?”莫焯鈞寒聲道。
“不,不是...是娘娘執意要請罪...”玉竹還沒說完,莫焯鈞已經走了進去,冷若冰霜的臉龐讓人看著都凍住了。
“楚妃,你在幹什麼?”莫焯鈞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臣妾有罪,不求原諒,但求處罰?!背牿皖^淡淡道。
“你覺得這樣有用嗎?”莫焯鈞冷笑。
“臣妾心中不安,一切皆因臣妾而起,請皇上處罰?!背牿袷菦]聽到莫焯鈞的嘲弄,依舊固執的請罪。
“好,你覺得朕罰你什麼纔好呢?”莫焯鈞真的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好好回來休息不行嗎?非要搞出那
麼多事端?
“但憑皇上處罰?!背牿廊坏椭^,語氣輕柔。
莫焯鈞只覺得自己的話撞上棉花,壓根沒一點效果。
“皇上,楚妃只是心急如焚才這般,皇上莫要與她置氣啊。”皇后站了出來,勸解道。
“對對,姐姐也是無心...”楚靜秋也搭了一句,可她的話剛出口就被皇后瞪了一眼。
楚靜秋撇撇嘴,不再言語。
“楚妃姐姐,你身上還帶著傷呢,如此下去怕是也要落下病根?!卑讒揭矂裰牿?
“謝白嬪妹妹關心,只是這是我的罪過,我應當贖罪?!背牿€是一副天打雷不動的模樣。
“你看看,她這是存心也朕作對!”莫焯鈞真的動了怒,既心疼又憤怒,可看見她如此頑固不靈憤怒暫時壓過心疼。
皇后也皺眉看著楚雨霏,眼裡寫滿不解,這楚妃今日怎麼回事,平時都不會如此不識趣啊,偏就今夜偏執,皇后到底和莫焯鈞相處得久,自己勸也勸過了,楚妃不聽,她也沒辦法。自己再勸下去也是無濟於事,反而惹得皇上厭煩。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蹦题x對著皇后等妃嬪說道。
衆人知道皇上這是要清場了,皇后幾人也都識趣的福身告辭。
人一下子全都走光了,本來不大的通道此刻顯得空蕩蕩的,只有莫焯鈞與楚雨霏一站一跪。
“你到底想如何?”莫焯鈞不耐煩的開口,可仔細聽便能聽出他語氣裡的無奈,無力。
“臣妾但求一罰...”楚雨霏話還沒說完,下巴被強迫擡起,原本低著頭的臉蛋也一併裸露在昏黃的燈籠照射下。
“什麼懲罰都願意嗎?”莫焯鈞冷笑,小巧的臉色是執拗,眼裡含著水意,此番看下來,反倒有幾分江南女子的柔媚。
“臣妾自是願意的?!背牿贿∽∠骂€,艱難的開口,眼眸撞進莫焯鈞燃著烈火的幽深瞳孔。
“那...那你就地取悅朕吧。”莫焯鈞鬆開手,楚雨霏一個重心不穩跪趴在地上,如同被人捨棄的低等奴隸。可楚雨霏還是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眼裡呈現震驚。她真的沒想到莫焯鈞會如此對她,果真是厭煩了嗎?
“怎麼?不願意?不願意就趕緊滾,朕沒時間陪你玩。”莫焯鈞冷硬的聲音說著,心中卻是暗喜。從楚雨霏的眼裡明顯看見懼怕難堪,他要的就是楚雨霏知道知難而退,本來就已經這樣了,她非要鬧大。
“不,臣妾願意?!辈贿^失神片刻,楚雨霏立刻道,那股執拗勁又回到她身上。
莫焯鈞心頭一梗,厲聲道:“你再說一遍!”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通道雖然空無一人,可誰人不知船艙裡多少人在偷聽,她竟然還說自己願意,真把自己當成那些下賤玩物了?
“臣妾願意?!背牿蝗痪`開甜美的笑容,跪匍在莫焯鈞的腳下,把自己當成煙花巷那些水性楊花的青樓女子,在莫焯鈞面前搔頭弄姿。低頭的瞬間才浮現屈辱難堪,擡頭又是媚意橫生。
莫焯鈞僵硬著身子,面色難看的看著腳下正在賣力取悅自己的楚雨霏,他的霏兒不該如此的,到底哪裡出了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