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雪晴一身便裝,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驚訝的楚靜秋,又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楚雨霏主僕二人。
當看到受盡刑法的玉竹,蔣雪晴挑了挑眉,語出諷刺道,“惠嬪妹妹……你這安寧居里,什麼時候成了刑堂了?本宮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莊嫺對著遠處的楚雨霏眨了一下眼睛,她不欲上前,只是安分地隱在瑾妃的背後。
楚靜秋驀地攥緊了拳頭,她眼眸恨恨地瞪向了隱在瑾妃身後的莊常在,別以爲她不知道,瑾妃之所以能夠來,可不就是她請來的?
“本宮道是誰!原來是瑾妃啊!怎麼,什麼風都把你吹到本宮的安寧居來了?”楚靜秋心知這一次又得放過楚雨霏了!
“瞧瞧……”瑾妃巧笑倩兮,她走向楚雨霏,指著玉竹的臉,故作心疼的問道,“妹妹啊!你這可人兒的,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莫不是被狗子啃了?那還不趕緊的帶著人回去上點藥?”
“奴婢多謝娘娘的關心,奴婢沒事!”玉竹試圖對瑾妃笑,奈何著實太疼了些。
“真是一個可人的,抱琴,等回去,給楚貴人送點玉露膏去。”蔣雨晴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有理會楚靜秋的意思。
“妹妹啊,走吧,你這丫鬟的傷等不得!”瑾妃拉著楚雨霏,的確也像她所說的那樣,直接帶著人就走的。
楚雨霏壓下心中的疑惑,按理,以瑾妃的性格,在抓住了楚靜秋的把柄,她就不會這麼容易的就放過這個總是礙她眼的惠嬪。
但有時候,有人就是骨頭有點賤,人家都準備暫且放過她了,她卻倒打一耙,不依不撓了起來。
“站住!本宮有同意讓你帶走人了嗎?”楚靜秋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明明她都快要剝了楚雨霏一層皮了!卻半途殺出個陳咬金出來,壞她好事!
“怎的,貴嬪這是偏偏要攔著本宮了?”蔣雨晴看著囂張地都已經找不到北的楚靜秋,勾脣諷刺道,“你身爲嬪妃,作爲一宮之主,不做帶頭表率也就罷了!”
“哼!你也不過如此!”楚靜秋腦子一熱,不等蔣雨晴說完話,“本宮即是一宮之主,教訓幾個奴才又怎麼了?還需要向你請示?”
聽了楚靜秋這囂張跋扈的話,站在不遠處的紙鳶頓時白了臉!情不自禁地撲通一聲,朝著瑾妃就跪了下來,冷汗涔涔……
楚雨霏心中冷哼,在四妃之一面前說這話,這楚靜秋,果然沒腦子的緊!
“你給她跪著做什麼?!”楚靜秋惱怒地回頭瞪著跪在地上的紙鳶,心中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的衝上前來,擡起一腳就直直地踹向了紙鳶的胸口!
那紙鳶一個弱女子,哪裡受的住這一狠踹的?!胸口一陣翻騰,頓時就嘔出了一口血來……濺了楚靜秋一身。
“娘娘……”紙鳶害怕,驚恐地看著滿臉狠厲之色的楚靜秋!
蔣雨晴滿臉寒霜地瞪著楚靜秋,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看來,惠嬪在這宮裡頭呆的時間太短了,總是搞不清楚宮裡的規矩!”
“本宮不懂規矩?”楚靜秋調轉回頭,身上的血紅,給她增添了一抹異色,“瑾妃娘娘難道沒有看到本宮正在教導宮女規矩嗎?”
“私自對宮女動用刑罰,莫非就是你所說的教導?”蔣
雨晴伸手指向紙鳶,又指著玉竹道,“更何況直接教導到了楚貴人的宮女身上?原來,貴嬪的手,已經可以伸得這麼遠了?”
“楚貴人的這個卑賤的奴才,直接弄死了本宮的愛寵,本宮責罰她一頓,有何不可?”楚靜秋毫不示弱地反駁回去!
“牙尖嘴利!僅僅只憑你的宮女一句話?誰知是不是你背後指使的?”蔣雨晴斜長的眼睛橫視了聽到她的話就瑟縮起來的幀笛,“你看看,莫不是本宮說對了?讓你的奴才心虛了?”
楚靜秋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幀笛,看著今天非要帶走楚雨霏的瑾妃,忽而諷刺地笑到,“瑾妃如此威風,幀笛這哪裡是心虛,分明就是折在了娘娘的威風之下!”
“是的!瑾妃娘娘,是奴婢少有見到娘娘這般威容,一時恐慌不已!”幀笛立馬也跪了下來磕頭道。
楚雨霏看著互相兩人地鬥爭,與莊嫺對視一眼,這楚靜秋仗著皇帝的寵愛,對位分比她高的瑾妃都是如此囂張,可見真真的愚蠢之至!
楚靜秋今日可以憑藉著皇帝的寵愛,在後宮之中爲非作歹,明日這皇帝的恩寵,也定然能夠毀了她!
這樣想著,楚雨霏心中對楚靜秋的恨,也不知不覺淡薄了一些,因爲,楚靜秋這樣的對手,最後鬥敗的結局已經是註定了的……所以,估計上一世,以楚靜秋這樣的,最終也逃脫不了香消玉損的命運。
“玉竹,你可得好好看著,長點心!”楚雨霏低聲對扶著她的玉竹說道,玉竹點頭。
“果然是主僕,這牙齒啊,就是比別個不一樣!”蔣雨晴看著地上不斷磕頭的幀笛,“楚靜秋,可別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前些日子,你才受過皇后的處罰!本宮身爲四妃之一,奉了皇上的旨意協助皇后娘娘管理後宮!”
蔣雨晴看著一臉防備的楚靜秋,嗤笑一聲,“今兒個本宮在這裡所見所聞,都會一一彙報給皇后娘娘,爲了以示公平!”蔣雨晴回頭看向楚雨霏莊嫺二人,“兩位妹妹可要給本宮作證啊!”
莊嫺楚雨霏二人對視一眼,頗有默契地一同答道,“嬪妾定當句句屬實!”
“你們!”楚靜秋伸手指著楚靜秋莊嫺二人,“你們敢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本宮定當饒不了你們!”
“回惠嬪娘娘,我們姐妹二人,定不會有所隱瞞!”楚雨霏頗爲快意地看著楚靜秋難堪,一山總有一山高,她今日對付不了楚靜秋,可自有人願意出手,反正今天她已和楚靜秋撕破了臉皮,有些事明著了也不是不好!
“走吧,兩位妹妹!”蔣雨晴好笑的看著一本正經地將楚靜秋氣得鼻子冒煙的兩人,心情大好地準備離開。
這一次,楚靜秋沒再攔著幾人,她狠狠地瞪著一雙眼,看著蔣雨晴毫無壓力地就帶著人離了她的安寧居。
這瑾妃,也留不得了!處處與她作對!
“娘娘!”紙鳶囁嚅地靠近楚靜秋,“奴才適才看見莊常在與楚貴人眉來眼去,她們定是結爲了盟友……”
心中怒火中燒地楚靜秋聞言瞪了紙鳶一眼,擡手就又甩了紙鳶一個耳光,“當本宮眼睛瞎了嗎?要你來告訴我?該死的賤奴才!”
已經走遠了的蔣雨晴幾人,依稀還可以聽見楚靜秋那嘶吼的聲音,心中都替那些伺候楚
靜秋的奴才們感到可惜。
“多謝姐姐百忙之中前來搭救嬪妾!”等在走遠了,楚雨霏連忙跪了下來,朝著蔣雨晴行禮道謝!
“妹妹快起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有什麼謝不謝的?”蔣雨晴俯下身子,親自扶起已經向她磕了幾個頭的楚雨霏。
順著蔣雨晴地力道,楚雨霏站起來,“娘娘的恩情,嬪妾會謹記心中!”
這話說的頓時讓蔣雨晴笑了起來,她擡手替楚雨霏撫了撫亂了的髮絲,“回去吧!你這丫鬟的傷,可得仔細處理了。你也耐心忍忍,楚靜秋這人,你大可放心,不畢過多理會她!”
“是!”楚雨霏乖巧的應了下來。
拜別了瑾妃之後,楚雨霏立刻帶著玉竹朝她的芍藥居趕去,耽誤了這麼長時間,這傷疤可就沒那麼容易好了。
“芍藥姑姑!”楚雨霏推門而進,正在收拾屋子的半夏倏地站起身來,神色有些慌亂,正顧著玉竹傷勢的楚雨霏沒有注意到。
“貴人回來了?”半夏連忙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走了過來,這才發現一直蒙著臉的玉竹,“玉竹姐姐這是怎麼了?”
“貴人!”芍藥從外頭進來,手裡正拿著一支藥膏,“這是阿魏給玉竹丫頭的,說是可以很好的去腫!”
原來芍藥已經知道玉竹受了傷。
楚雨霏意味深長地看了芍藥一眼,伸手接過藥膏,藥膏是乳白色的,味道很好聞,弄了一點,輕輕地塗抹在玉竹的臉上。
“忍著點,一會兒就好!”楚雨霏語氣輕柔的說到,這一次,玉竹遭受如此刑罰,依舊守口如瓶,始終沒有背叛她,讓她倍感欣慰,果然這一次,她帶人進宮,是帶對了的。
“玉竹,苦了你了!”楚雨霏輕嘆一聲,看著玉竹臉上已經被血模糊的傷口,“以後你可要腦子靈活一點,一切以少受皮肉之苦爲主”
“嘶~疼……”玉竹輕嘆一聲,知道主子是擔心她,心裡暖暖的,“貴人,我知道的,可我不能說!”
“你啊!什麼時候變成了死腦筋了?”輕輕點了點玉竹的腦袋,楚雨霏鬆了一口氣。
“貴人……”芍藥看著主僕二人關係融洽,她心裡明白,她現在的主子,可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主子。
“有什麼事?”將藥膏遞給半夏,示意她出去,半夏咬了咬牙,她知道她已經得不到楚貴人的信任了,但又無可奈何……
“玉竹被擄走之後,阿魏就前來告知奴婢了,於是奴婢就趕緊地來雨馨殿來找貴人,誰料貴人已經發現了端倪,奴婢想著,瑾妃娘娘多次出手搭救貴人,想來就去找瑾妃!”芍藥將自己如何得知玉竹受傷的原因一一告知。
“可後來,奴婢才走到瑾妃娘娘的瑾祈宮,就發現莊常在身邊的秀娟在那裡,所以才得知,原來安常在已經替貴人求見瑾妃了。”芍藥說完之後,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楚雨霏心下明瞭,看了芍藥一眼,知她這是表明心跡,楚雨霏轉身坐在主位上,看著芍藥道,“阿魏呢?”
“回貴人,阿魏受傷了……”芍藥斂下眼皮,“奴婢也才知道的!”
“受傷?”楚雨霏驚詫,誰能夠傷了莫焯添給她的人?
“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