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選擇停下來,在我的潛意識裡,我想知道的更多有關我應該知道的事情,而唯一的解答人,如今似乎只有眼前這位與我只有一步之遙的霍秀秀。
那貓糞球說明不了什麼,首先我只是聽說在動物界里老虎和大象是可以遺刻的,所謂的遺刻就是由它們身上脫落的東西,他們都會按部就班的將其擺放在一個固定的位置上,老虎是糞便和牙齒,而大象則是屍骨,而假如有人帶走了它們的東西,那麼它們或者同伴就會伺機發起攻擊,幹掉對方。
但我不相信人類也具備這功能,能聞著粑粑的味道就跟過來!
更也許,這就是秀秀自編自導自演的一處好戲而已。
秀秀的身形非常敏捷,而且步頻極快,這不得不令我暫時放棄我的猜測,立刻集中精神回到無休止的奔跑當中。
再次跨過另一道溪流,前方的小路愕然而止,往左右看看也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通路,除了回頭,我們似乎沒有選擇。
我們只得停下來,一邊跑的氣喘吁吁,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秀秀始終背對著我。
秀秀探下腰肢,雙手扶膝對著地,不時的還要起身右手掐腰,左手撲索撲索自己的胸脯。
我則沒有她沒這麼多複雜不實惠的動作,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隨即便躺了下去,眼前一陣發黑。
這女人,耐性真好。
不消片刻,秀秀便迴轉過身體,面向我走了過來,我能看出她的氣息已經調勻,呼吸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急促。
她一邊不時的向四周張望,一邊探手想過來拉我。
“秀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一天到晚弄得像特工一樣行嗎?”,我扒拉掉她握在我手臂上的手說道。
“我們不跑了,現在,我們得躲躲,就在這兒,躲躲!”,秀秀喘著細氣,對我說道。
“躲什麼?你先告訴我怎麼回事,不然,老子就在這,老子哪都不去”,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吳家哥哥,現在不是在這裡說的時候,一句話兩句話說不完,咱們倆的命已經一隻腳踩到鬼門關了,咱們找個地方安身,我一定告訴你”,秀秀一看我犯倔,也是沒轍,一臉真誠的望著我。
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不像說謊的樣子,我自己心裡也著實爲了那顆貓粑粑在打鼓。
環顧四周,除了那條小溪,四周都是矮草從,不遠處雖有一些高聳樹林,但都相當稀疏,並不具備隱蔽能力,而且山坡平緩,也找不到什麼山洞可以隱藏。
“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在追我們嗎?”,我問著秀秀。
可誰知秀秀竟然搖了搖頭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最早是人,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我只知道有東西在一直跟著,卻怎麼也找不到,很像是被人訓練過的什麼動物”。
動物?訓練過的動物?貓粑粑?難道是鬼影的那些猞猁?
我的確也感覺到跟蹤,我自己也親身嘗試過查找,可始終沒有看到人影,難道,秀秀說的是真的?
奶奶的,假如真是這些猞猁,那可確實很棘手,這東西的能力我是見識過的,甚至,如果還兩次都差點因此命喪黃泉。
想到這裡,我決定相信秀秀的話,先不管秀秀說的是否是真的,寧可信其有吧,小命重要。
我緩緩的站起身,向著來路望了過去,遠方的矮草並沒有什麼動靜,這倒是讓我稍微心安了一些。
“走,跟我走,學我的樣子,順著溪流走”,我對秀秀說道。
我快步走在前面,秀秀跟在身後一言不發,不時的向身後張望,能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越是這樣,越是讓我感覺到她所言非虛。
眼前的溪流有些寬度,並不是斷流,溪水很清澈,我用手撩了一把水,這個月份的山水還很涼,有點扎手。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遲疑,而是連帶著揹包一股腦的滾進了溪水中,讓溪水對我的周身和衣服做了一次完全的浸泡。
我咬著牙,我能聽到牙齒上下發出咯咯的聲音,渾身打了幾次冷戰,纔算緩了過來。
“快,學我的樣子,如果追我們的真是那些畜生,這方法可能管用”。我站在溪水中間,對著秀秀說道。
可誰知此刻的秀秀,卻沒有如法炮製,而是呆立在原地。
我有些驚弓之鳥,看著他一臉的申請,我慌忙順著她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我自己,可我在自己的身上沒有發現任何一樣的地方,反而令我再次狐疑的望向了秀秀。
“吳家哥哥,你說,這方法能管用嗎?”,秀秀此刻卻很遲疑的問了我一句。
“能不能管用,總得試試,你看看這裡的環境,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嗎?”,我對秀秀說道。
秀秀的神情令我看不懂,她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溪水,終於,她緩緩地邁開了步子。
秀秀滾水的姿勢很優美,與其說是滾水,不如說是蘸,散落的秀髮鋪在溪水中,頗是道風景,煞是好看。
可等她站起來時,我卻突然明白了她爲什麼入水之前如此般的遲疑。
看來,她由村子出來時,走的很是匆忙,她雖然身著黑衣,可這件黑衣並不是她之前的潛水緊身衣,而是一件很普通的當地女孩所著的衣服,而且,布料很普通不過,更關鍵的是,她應該是沒穿內衣。
看著她的眼睛,我很是大窘,慌忙把頭轉到了一旁的來路,裝作在看動靜一般。
而秀秀反而很放得開的對我說道:“吳邪哥哥,走吧,我跟著你,別浪費時間了,現在我們去哪?”。
“順著溪流走,絕了氣味,找個能藏身的地方躲進去,那些畜生是找不到我們的”,我不敢回頭,只是輕聲說道,說著,便順著溪流向上游走去。
而秀秀也默不作聲的跟了上來。
行進速度雖然比之前的奔跑放緩了許多,但也算是急行軍了吧,不過還好,身體並沒有覺得扛不住。
“吳邪哥,你說的畜生到底是什麼?”,秀秀問道。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那東西可能是猞猁”,我說道。
“以前的那種大貓?”,秀秀顯然一嘴的難以置信的語氣。
“大不大貓的不用去管它,我們做好我們的事,不管面對的是什麼,希望你都把你那滿肚子的心事都放放,我吳邪雖未必能幫得上你什麼,但你必須知道,爲了救你,我的哥們死在裡面,連骨頭都還沒找著,你再糊弄我,拿我當猴子戲耍,我就喊來那大貓把你撕把撕把喂鷹!”,我斷言說道。
撲哧一聲,秀秀忽然笑著說道:“你們男人啊,就喜歡自己瞎琢磨,誰說我糊弄你了?我又什麼時候拿你當猴子了?哪有你這麼蠢的猴子?再說,誰說胖哥哥死了?”。
“胖子沒死?”,我豁然轉身問向秀秀。
很顯然我被這突然的好消息震得心中一陣狂喜,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希望她能再重複一遍剛纔的話。
可我沒判斷好距離,秀秀顯然也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停下來,一個滿撲就撞在了我的懷裡。
河道很溼滑,我一個趔趄就坐在了河道上,不偏不倚,一顆很銳的河石就像是早早的給我準備好一樣,紮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誒呦一聲,忙穩住鋪在我身上的秀秀,右手狠命的揉著屁股,所幸沒有刺破皮肉,畢竟經過長年的沖刷,河石只是帶了些銳度,卻已不再尖利。
也正是這機緣巧合的一下,令我恰好面向溪流下游水域。
突然,一個黃點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距離很遠,看不清楚,但我清楚地看到,它在移動。
而它出現的位置,恰好便是我們剛剛走投無路的那個死路口。
此時我懷裡的秀秀仍然掙扎著想站起身來。
哪容得她攪局而丟了性命,我左右胳膊齊用力把她“捆”我的身上,一個滾翻便滾出了河道,重重的摔在了一邊的草叢裡。
“你幹嘛?”,秀秀一臉羞澀的看著我,對著大聲的發怒道。
“姑奶奶,別出聲,那東西跟來了”,我左手慌忙捂住她的嘴,而右手仍然用力的揉著屁股,這是人的本能反應,那種刺痛就像是刺在了心頭肉一樣,疼不可忍。
秀秀的臉越憋越紅,而此刻我也才發現,我整個軀幹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片刻的尷尬後,我鬼頭鬼腦的在草叢中探出了腦袋,望向下游。
可下游的位置,哪裡是一個黃點,緩緩的,兩隻、三隻,一共四隻黃色的猞猁出現在了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