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裡,除了飲食調整,我也在主動的恢復著自己的體力。
假如說兩個月前,我是這裡的富翁,那麼現在,我就是這個村子裡不折不扣的低保戶,只能依靠著向阿離承諾高額利息借條緩緩度日。
而同時,我也十分的清楚,再次進山,不是件容易事兒,我已經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搭在山裡,那已經不重要了,死在哪裡,都一樣。
只是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一件事,卻令我的計劃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巴乃的清晨,格外清新。
出於古時建寨規則出發,巴乃的建築佈局基本呈現出一副橢圓型佈局,由於村子不大,道路也是格外的明晰。
這樣的佈局主要考慮的是抵禦土匪馬賊以及野獸侵犯。
也恰恰是這樣的佈局,致使清晨的巴乃,炊煙聚攏久久不散,空氣中永遠瀰漫著一種山野農田纔會擁有的芬芳。
巴乃人以耕種和狩獵爲生,加之少有與外界來往,現今的巴乃人仍然有著老一輩日升炊、日落眠的習慣,每個院子都一樣。
但這一天的早晨卻註定是一個不平常的時間,因爲,寨子裡的其中一家、一套二層小樓卻沒有升起騰騰白炊,整個院套死氣沉沉的模樣。
早晨不到八點,院套外面已經圍聚了數十村民,各自嘀咕著。
爲了能很快的恢復體能和傷口,早已放棄了日上三竿悶頭睡、太陽曬腰不起牀的臭毛病,此時的我,也在這些起鬨架秧子的村民行列中,聽著阿離給我的各種道聽途說的轉述。
我本對這種寨內俗事一點興趣都沒有,這次在這裡駐足的原因,也僅僅是,這座院套的主人,是大個子。
院套的戶門緊閉,寨子中的一個老人拄著柺棍立在門前。
柺棍不停地磕擊著地面,鬍子不時的一翹一翹的,煞是一道風景,而老頭兒的眼睛,卻不時的眺望一下寨口處,像是在等待什麼。
此時的阿離卻不失時機的蹭過人羣到了我身邊。
“老闆,好像出事了,這家的人一夜之間都死了”,阿離結結巴巴的向我說著。
“什麼?你說什麼?”,我驚疑的向阿離問道。
我並不是沒有聽清他的話,只是,這太難以令人相信了。
“我聽他們說的,四口人,都死了,治安隊讓所有人都不能出寨子,然後他們進城報案去了,哎,你看看,真可憐,滅門啊,這得是多大的仇呀”。阿離喃喃的說著。
“那老頭嘴裡在嘀咕什麼?”。我沒有細聽阿離的話,只聽到一句有關綠狗的,我就沒心思再聽下去了。
“那是長者,我們這裡的每個寨子都有長者,就是大村子裡的村長,他說這是布達,就是漢族說的造孽,是會遭到報應的”,阿離說完,轉身又去身後的幾個人身邊“打探”消息。
大個子死了…….
一個人的死亡,是件很平常的事,因爲,人自出生那一天,就已經註定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只是,幾個人、特別是一家人在同一時間死亡,這就非常蹊蹺了。
這巴乃村這麼小,村民即便是結了仇,也不會作出滅門的事,畢竟,他們是祖祖輩輩住在這裡,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這個時候,不遠處走來了四個人。
他們雖然衣著不同,但他們有一個共性,那就是都十分的健壯魁梧。
我認得其中的一個,就是那個把我救出來的獵戶領頭人,在我清醒後的第三天,他就隻身提著發現我時我身上背的揹包找到我,並告訴我我在村子裡的所有財產已經在他那裡,問我還要不要。
聽他的口氣,那根本不是詢問,而是索要。
我也懶得再去扯皮,畢竟,人家救了我的命,即便他不來收好處,我也原本準備回到杭州好好謝謝人家,這樣也好,一了百了各得其所。
這次再見到他,而且還帶來了三個人,看他們的表情,倒像是惴惴不安的樣子,各懷心事。
幾個步子,這四個大個子就搶到了立在門前的老人面前,交流起來,聲音平常,似乎也沒有什麼隱晦的地方。
我一把由身後拉過阿離,緊急的詢問他有關這幾個人交流的內容。
大個子的死很離奇,而且,我隱約的感覺大個子的死似乎和他這次進山有著直接的聯繫。
“他們在說什麼?快告訴我”,我迫不及待的向阿離問道。
“他們在問長者這家家裡的東西是否被人翻得七零八落,人是怎麼死的,他們想進去看看”。阿離聽了一段時間後對我說道。
“還有什麼?都告訴我”。我趕緊讓阿離不要說了,都聽下來。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之前的判斷也許是真的。
如果這是正確的,那麼殺死大個子的人,會是誰呢?是大個子知道什麼本不該知道的事情被滅了口,還是真如獵戶所說是爲了找尋什麼東西?
難道大個子在找到我們的同時,還發現了什麼東西?又或者,這幾個獵戶也知道此事?
我身上沒有什麼值得讓人“收藏”、又因此被滅口的東西。
除非秀秀身上…….
遭了,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