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在大腦裡像過電影一樣一篇篇的過著以往我所看過或聽過的荒野求生經(jīng)歷,有關(guān)迷路的也不少。
可無論是觀星還是尋獸,都不是我們現(xiàn)在能做得了的。
所謂觀星,就是盯著一顆最亮的星星的方向一直走,無視周圍的一切參照物。
可她孃的這方法只適合平原和半丘陵地帶,先別說這裡樹林的茂密程度根本看不到任何星斗,即便是看得到,我們要是隻顧仰著頭朝天,沒準(zhǔn)一個趔趄就栽進(jìn)了深溝,死得更快。
而尋獸術(shù)倒是相對靠譜點。
在大自然裡,動物的本能要比人類強得多,他們總會有自己的行進(jìn)方法,只要是在迷路狀態(tài)下跟著它們走,就一定會把你帶進(jìn)另一個環(huán)境,而不會令你在原地循環(huán)往復(fù)。
可這大半夜的,讓我去哪找條溫順的動物?難道我還能去抓條猞猁然後讓它給我們帶路?那倒也好,它一定能直接把我們倆“送”到鬼影身邊。
一項一項的想,一項一項的自我否決,否決的令我自己都有些絕望。
可此時的秀秀卻全沒有我這般頹勢,彷彿似個沒事人一樣躺在一道藤條上望著樹頂。
“秀秀,要不咱們再試試?”,我自身都不報希望的對秀秀說道。
“我不試了,試了也這樣,不用去考慮走上平臺再向反方向?qū)ぢ罚媚棠滩皇桥屡龅侥切┤耍悄菞l路我也試過,更崎嶇更陡峭,可五個小時後依然會走回這裡,要試你試”。秀秀不快的對我說道。
聽到這,我再也按不住自己的一肚子火,對她略大聲的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倆現(xiàn)在一同在這困境裡,難道是我故意把你留在這的?難道你不想出去了?”。
秀秀一個翻身就撲到了我身邊,同時,我也意識到這種衝動的後果也許會很嚴(yán)重,立刻隨著她俯下了身子。
“秀秀,沒事,大不了明天我爬上樹對著整個林子喊‘大爺在此’,我們就得救了”,我半開玩笑的輕聲說道。
秀秀沒好氣的看了看我,對我說道:“保存點體力吧,這裡的晚上可不暖和”。
說著,她便作勢要再爬回藤條。
“藤條?”,一個古怪的想法突然在我心裡冒了出來。
我是一個喜歡各色邊角知識的人,別看自己的老本行土木工程建築等等學(xué)的五迷三道,但一些邊緣化的課本文本我卻總是記憶深刻。
假如我記得沒錯,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理方位,原則來說是一個亞熱帶森林,可在亞熱帶森林裡,能參天而成的數(shù)種,可以有柏樹,可以有南陽杉木(一種不像北方杉木那樣筆直成長的南方熱帶杉木),可以有木棉和秋風(fēng)。
而低矮數(shù)種多以藤木和竹木以及一些針葉林爲(wèi)主。
可哪位地理專家能告訴告訴我,這漫山遍野的青杉紅杉卻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青紅二杉實際上並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有意爲(wèi)之?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杭州醫(yī)院時所參悟過的“奇門遁甲”,這些在正常人眼中根本無法解釋的事,實際上在那些術(shù)人眼中,只要廣域遼闊,便什麼都可以“早就”。
更何況,這千年古山,本就是張家?guī)浊陙碛H手早就,甚至在目前我們所處的情形來看,每棵樹的擺放都非常具有考究,更何況,小哥他們家那殺千刀的老祖宗本就是那個精通“八門”、“六甲”、“三才”、“九宮”的張大仙人呢。
越想越是這路子,越看周圍的青紅杉木的佈局越是感到具有一定的規(guī)律可循。
我急忙站起身走向秀秀,並把我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由她的眼神中我能觀察出,她雖然聽得五迷三道,但其儼然已經(jīng)被這套說法所征服。
奇門遁甲,最淺的利用就是障眼法,利用周圍事物的演變給你的一種方向錯覺,而恰恰這漫山的青山在植物生長本性上便是樹木高大,樹冠遮擋性高,而紅杉木則相比而言矮小一些,同時再利用它們之間顏色的差異,給人一種假定的方向錯覺。
“怪不得沒走一次都覺得頭暈?zāi)垦!⒖谇嘣铮瑓切案纾憧催@連綿幾座山,根本找不到水源,這些老妖精真是煞費苦心了,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這麼放心他們的後人不會走迷了路”,秀秀嘬著嘴說道。
“現(xiàn)在我們幹什麼?”,伴隨著身邊不遠(yuǎn)處的幾次野獸吼聲,秀秀顫兢兢的輕聲問道。
這是一個很悲催的問題,令我心裡剛剛?cè)计鸬囊稽c點希望立刻降溫不少。
因爲(wèi),現(xiàn)在,我們得先想想怎麼才能閉著眼睛走出這裡…….
口乾舌燥的感覺越發(fā)的強烈起來,我的心神雖然因爲(wèi)可能找到了這林子的“奧秘”而稍有寬慰,但身體本身對各種養(yǎng)分的需求卻逐漸升高,例如水分。
再看看身邊的秀秀,也比我強不了多少,這裡的氣候悶溼,身體不停地在發(fā)汗,她的頭髮已經(jīng)開始打綹兒,鼻尖上也滲出了點點的汗珠。
再這麼耗下去,估計到了明早就已經(jīng)是倆廢人了。
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們睜著眼睛在這林子裡“筆直”的行進(jìn)?
這在平時我們看來輕而易舉的事情,反而在時下成了一道難以解開的方程式。
“吳邪,你拉著我,咱們張開手臂閉著眼睛貼著樹走,每走十步睜一次眼睛你覺得行嗎?”秀秀皺著眉頭對我說道。
她的辦法我剛剛想過,之所以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原因是我們只知道附近的區(qū)域是坦平的,可誰又能保證第個十步之外就是險坑或是懸崖呢?
奇門術(shù)數(shù)中的“八門”便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八門,這古老的森林得建如此之久,肯定不會留下過多的逃路,那原本的開休生三吉門在我看來沒準(zhǔn)兒張家的祖輩只將生門留給了熟知的後人,而其他各門要麼是循環(huán)往復(fù)、要麼便是白骨皚皚。
這一點倒是不用論證,無論是秀秀之前原點至原點的行進(jìn),還是我們上了不遠(yuǎn)的平臺再行進(jìn),依然能回到這個原點,由這些來看便可見一斑。
更何況在這森林裡,不僅僅存在那些我們能叫上名或叫不上名的各色野獸,還有那些比野獸還可怕的敵人。
想想真是後悔,假如現(xiàn)在我們的身上能有一條救生繩,那麼也許問題便不會這麼複雜。
假如有了它,至少我和秀秀可以彼此拴在腰上筆直行進(jìn),任何的偏差都能由後面的人肉眼可見。
可我總不能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上跟秀秀一同脫衣服捆在一起吧?
我擡眼看了看秀秀,瞬間就將這種齷齪的想法撇在了腦後,與其那樣,還不如現(xiàn)在就上樹去呼喚鬼影的救援呢。
秀秀卻完全不知道我腦子中那些光怪陸離的想法,仍然瞥著腦袋看著我。
“秀秀,環(huán)境太黑,別冒險了,手電堅持不了多久,明早再說,能忍到天亮咱們就忍,忍不到咱們就吃樹葉,據(jù)說也有水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毒性”,我對秀秀說道。
秀秀聽完我的話,很失望的搖了搖頭,轉(zhuǎn)頭走回了她的藤條牀,不可否認(rèn),她的身手非常的輕巧,我看不清她是怎麼那麼一縱,便能輕巧的掌控好藤條的平衡,把身體筆直的橫在上面。
我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便爬上了身邊的一棵樹,觀察一圈環(huán)境後,便躺在稍稍寬一些的樹枝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可哪裡來的神,頭暈?zāi)垦5母杏X雖然好得多了,可這嘴裡就像被烙鐵烤了一下一樣,舌頭和上牙膛根本貼不到一起去,難受之極。
許是因爲(wèi)這些,我在那樹杈上始終不能靜心,假如這樹杈能再寬些,我一定會猶如烙餅一樣翻來覆去。
因爲(wèi),在我的腦袋裡始終像在翻書一樣翻閱著剛剛經(jīng)歷的一幕。
就在剛剛的幾分鐘裡,我不知道是哪一幕,也不知道那一頁具體代表著什麼,只是,就那麼一個鏡頭令我印象深刻卻無論如何也回憶不起來。
秀秀鼻尖的汗珠;
野獸;
周圍的大樹;
幻想秀秀脫下的衣服我來系成直線;
秀秀的輕盈身手;
爬樹;
藤條;
我棲身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