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面對著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很奇怪,我並沒有見過,或者說,我見過,只是我回憶不起來。
他有些年輕,很健壯,兩隻眼睛又似牛鈴,或者,我是否該稱呼他爲大個子。
因爲,我並不知道他的姓名,他也從未通過阿離向我提起過。
是的,這就是在我踏入巴乃時所遇到的那個大個子男人,只是,我的面前和身側,少了幾個人。
“胖子、阿離、秀秀”。
我努力的環顧四周,他們、並不在這間屋子裡。
“他……他們呢”。我乾枯的嘴脣險約約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可那年輕的大個子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猶如沒有聽懂一樣,古怪的看了看我,隨即返身走出了我的房間。
不消片刻,幾個穿著當地典型服飾的女人走了進來,一陣流食、一陣問話後,我便再次昏昏欲睡。
她們的話,我並不懂,但我知道,她們並沒有惡意。
但這遮蓋不了我渾身的疼痛。
我望向自己的右腿大腿,幾層的綠葉狀草藥包覆蓋在那裡。
而傷口處卻始終出火辣辣的疼痛。
“阿壯、女孩兒、hrrhy”,我知道,在這裡,漢語未必是通用語言,但,沒準兒,大不列顛的洋字碼能起到作用。
“阿壯?”,其中的一個女人忽然驚呼起來,隨即,又說了幾句我根本聽不懂的話。
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這一場昏迷,我做了很多的夢。
我夢見……我夢見,那個陰影的身軀忽然出現在了胖子的頭頂,直至我的面前。
我夢見……我夢見那道黑影非常的巨大,足有兩米多高,一手便拍掉了我手中的舍利佛甕。
我夢見……七彩的光芒和淡藍色的光暈覆蓋在整個洞穴。
我夢見……一個將近半噸重的胖子,一手拽著秀秀,驚恐的向後挪去。
我夢見……我夢見我丟下了秀秀,不顧一切的拉扯著胖子。
我夢見……那黑影人滿嘴的獰笑,而那笑容,本該屬於人類。
我夢見……我撞在了一塊石壁上,而不遠處的胖子卻發瘋一樣在水下找著什麼事物。
是舍利,還是秀秀。我不得而知。
我還夢見……胖子對我最後的斯嚎:“天真,快滾,別婆婆媽媽的,這樣誰都走不了!帶上這娘們兒,快點!”。
而在這時,就在胖子消失在我的視線的同時,一個人影抹過胖子的身邊,探出雙手拉起了已經沉入水底的胖子。
那個人,身高與我相仿,而他拉起胖子的姿勢很奇怪,他,那個人,似乎只用了兩個手指。
我能回憶起的,只有這麼多,但我卻永遠回憶不起、或者永遠不想回憶,胖子那渾身是血的樣子。
而我最後的記憶,便是一條很窄的瀑布,足有二十米高,而便觀我的全身,也足以說明,我在那道漩渦裡,直至掙扎到我還有一線生機。
我捨不得胖子、我默默的閉上了昏迷的雙眼,等待接受著死神對我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