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被這男孩狂亂的眼神驚的停了下來,向後攤手小心翼翼退了一步:“OK,我不碰你。”
方寧從地上爬起來,像頭被驚到的小獸,推開長野,衝向門外。
“你嚇到他了?”Maxxie問。
“你以爲日本人都是變態麼!”長野也很敗壞:“我被他嚇到還差不多,就算是個雛也不至於吧,何況還是跟著你的。”
“我沒碰過他好不好!”Maxxie驚呼。
長野看著Maxxie,一臉不相信:“這樣的,你會不碰?”
“算了,來談談正經事吧。”Maxxie不想在這個狀況上浪費時間。
“比起正經事,我還是更願意談談你的小司機。”長野往牀上一趟。
看了長野一眼,Maxxie 表情陰沉:“你要是真喜歡,我明天一定讓他乖乖躺到你牀上。”
“強來有什麼意思,野獸才幹的事。”長野不屑。
“哼。”Maxxie笑出聲來,長野的父親是日本黑手黨教父級的人物,他當然知道長野不是表面看上去這麼無害,在美國的時候,他差點打斷一個男孩全身的骨頭。
“OK,你是全日本和全紐約最溫柔的情人,現在我們來談正經事。”Maxxie不想再耽誤下去了。
“你想收拾他們,砰、砰……兩下就完事。”長野做了一個槍形的手勢,放在脣前吹了口氣,再看向Maxxie時,眼睛裡的光讓Maxxie都有些退縮。
別開眼神對接,Maxxie去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長野:我父母早逝,到最後爺爺去世,留給我的財產只有四分之一,還指明由姑姑姑父代管……”
“所以你要搶回來。”長野靠在枕頭上,喝了一口酒。
“我父母是車禍死的,調查的結果是工人維修不良,前輪胎螺絲鬆掉。”
“明白了。”長野點點頭。
“所以我不只是要搶回來而已。”Maxxie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我答應一回日本就著手幫你,現在我要在這玩幾天,把你的小司機借我?”長野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
“別玩死就行。”Maxxie閉了下眼睛,總有人要被犧牲。
“瞧你說的。”長野將酒杯放到桌上,一躍而起。
方寧呆在家裡,譚揚還沒有下班,想到今天的事情,方寧還是有些心神不定,也許只是自己太過敏了,把頭埋進膝蓋,手機響了,是Maxxie打來的。
“對不起……”Maxxie給了方寧這份工作,他還是很感激他的。
“沒關係,長野喜歡開玩笑,他要在北京呆兩天,你陪他一下好不好?”
“……”方寧還在遲疑。
“這是我私人的客人,你這幾天也不用去紀家大宅了。”在紀家,應該沒有人會注意一個小司機,但是,以防萬一吧。
“但是……”
“就這樣吧,晚上出來一起吃飯,長野要和你道個歉呢。”Maxxie信口胡謅,長野在一旁笑了一下,看著Maxxie掛了電話:“教教我要怎麼和你的小司機道歉?”
“隨便你,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讓他向你道歉。”
“一點都不心疼?”長野戲謔。
“我說了他不是我的人。”
“好吧,我就當成你承諾以外的小禮物笑納了。”
晚飯直接在酒店吃的,這家酒店的餐廳經營粵菜,因爲長野的母親是**人,他更喜歡母親的口味,在他身上,強悍冷酷的一面來自父親,除此以外,他的一切都更像母親。
三個人坐在臨窗的座位。Maxxie隻字未提上午的事情,長野也談笑風生,面色如常,這讓方寧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不能因爲自己不正常,就覺得所有人都不正常。
呂遠昊和客戶在對面的餐廳吃晚飯,一出來就遠遠的看見了Maxxie,緊接著,他看見了方寧的側臉,他們兩個認識!這讓呂遠昊驚愕不已!想要進去打招呼,無奈身邊有客人,況且Maxxie身邊還坐著另外一個男子,不知道身份,這樣進去又覺得太魯莽,還是找個機會弄清楚狀況再說吧,呂遠昊回頭看了幾眼,心事重重上了車。
“早上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日本人朋友之間都習慣這樣。”長野終於對方寧開了口,Maxxie狐疑地看著長野,他沒想到他真的道歉。
小孩上當了,歉意的表情掛在臉上:“是我自己的問題。”
趁著他看不見的時候,長野向Maxxie眨了眨眼睛,他確實有辦法讓方寧向他道歉。Maxxie深呼吸一下:“吃完飯我還要回公司,方寧你陪長野隨便逛逛,他第一次來北京。”
方寧擡起頭,眼神清澈的像北海道山間的溪流:“好。”
長野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慢慢流過,那是染著淡黃頭髮的日本少年和踩著滑板的美國男孩所沒有的眼神。他突然明白他父親爲什麼在三任妻子中,唯獨鍾情於他母親。
“我得想想要去哪逛。”長野摸著下巴說。
而在說這句話之前,他還只想把他騙上牀。
像一個普通的外國遊客一樣,長野在長長的步行街上閒逛,方寧在旁跟著,小吃的攤位上有各種燒烤的海鮮,長野指了奇形怪狀的一個東西,那是海膽,攤主別開來露出裡面可以吃的部分,插上小勺遞給長野,長野轉手給了方寧:“很好吃。”方寧只好接了過來,敷衍的吃了一口,臉立刻的就變了。
“這東西……”方寧噤著鼻子,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怪味道。
“日本的海膽很好吃,這裡的不好吃麼?我嚐嚐。”就著方寧的勺子,長野吃了一口,像得逞的貓。注意力全被嘴裡的怪味道轉移了,方寧一時也沒覺出不妥。
“日本的海鮮世界聞名,你去日本,我帶你吃。”一句熟稔的調情話,此時說的卻帶了期待。
“哦。”方寧只當這是禮貌的客氣。
長野望著方寧,語氣凝重起來:“我是說真的。”
“恩?”方寧微擡頭,仔細看長野,長野又是一笑,自然無害的樣子,方寧搖搖頭,自己經過那件事情後,確實是太過敏了。
“你多大?”長野突然問。
“十八。”方寧覺得自己總跟不上這人思維變幻的節奏。
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在幹什麼?長野瞇起眼睛想十年前的事情,十八歲的時候,他一槍轟掉了父親仇人的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