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至於醉到發半個晚上春夢的地步，呂遠昊裸著上身坐在牀上，看著整潔的牀和臥室，抓著了抓頭髮，掀開被子下了牀，推門看客廳，幾乎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那個男孩顯然走了已經有一會了，在流理臺邊接了杯水，呂遠昊瞇著眼睛想昨天的事情，心情不好自己在王朝喝酒，和這個男孩聊天，然後打了一架，之後默許了那男孩陪自己回來……
不過，那男孩叫什麼來著？他好像說了，呂遠昊使勁回憶，左韓，他說他叫左韓。
倒是挺懂得進退的孩子，沒有藉機糾纏上來。
一到公司，近身的部下今天都覺得老闆的氣色不錯，雖然也沒露出什麼高興的樣子，但是起碼比前兩天點火就爆的狂躁氣壓好多了。
只是淤青的脣角來得有些詭異，但是誰也不會選擇在這時候多問。
阿成也鬆了口氣，本來嘛，方寧那孩子雖然不錯，但是玩玩小男生就動真情，太不像昊哥了。
“昊哥，**那邊還接著查嗎？”等人都陸續走掉，阿成悄悄的問。
“不查了。”
真好，昊哥想開了，阿成竊喜。
“從別的途徑想想辦法。”
噹啷，剛跳起來的心又被石頭砸了一下，阿成喟嘆著“哦”了一聲。可是，別的途徑，哪還有什麼途徑呢？阿成這一天腦袋都繞著這事轉，聽昊哥的意思，不找到是不行的，但是這個日本人只有Maxxie才清楚他是誰，這條線索等於是斷的。現在雖然知道方寧的電話，從日本去查並不是完全沒可能查到，問題是查到了對昊哥又有什麼好處，以方寧那孩子的心性，估計是死活也不肯和昊哥在一起吧？
阿成晚上帶著兄弟們喝酒，心裡也還惦記著這事。
“成哥，這一天心不在焉的，別是被哪個妞套住了吧？”周圍兄弟都打趣。
“去去去，哪次見到你家成哥載在女人身上了！”阿成有些心煩。
“那，別是也栽倒男人身上了吧？”部下望著阿成身後不遠處，慢悠悠的說。
阿成一回頭，倒看見了那天他給昊哥叫的那個小MB，那男孩站在不遠的地方，看到阿成，又用目光搜尋別處。阿成向他招了招手，男孩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叫了聲：“成哥。”
“看什麼呀，他沒來。”阿成一眼就看穿這男孩的心思。上回他拿了昊哥給的錢下樓找自己，說不能收，阿成就多少感覺到了。
左韓的臉色有些尷尬，但隨即坦然的笑了一下。這一笑，倒讓阿成有些恍惚，那天冷不丁看了一眼就覺得身形眉眼和方寧有點像，纔會叫了他。可今天這麼一看，倆人的氣質確實是不同，方寧更高傲倔強些。這孩子，卻溫和淡薄的幾乎沒什麼存在感，愛上昊哥，更是註定要吃虧的。
忍不住嘆了一聲：“哎。”自己幾時這麼八卦了。
“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左韓說。
“恩。”阿成點點頭，繼續鬱悶自己的任務。
左韓一邊上樓梯，一邊不停的暗示自己，他不會來，他沒有必要來……因爲不留神，差一點撞翻侍應手上的托盤。
“Joyce，老發什麼楞！包廂裡有客人在等！”主管喊到。
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在包廂裡陪客人喝酒，房間裡的顯然只有主客有此好，但已經喝的口齒不清，其它人只是叫他們來陪酒助助興而已，這種臺賺錢不多，沒有人願意接，所以左韓纔會被拉來湊數，喝了兩杯酒，仍然有點心不在焉，幸好客人也不注意，自顧自聊天擲骰子，等到客人盡數散去，左韓纔算了混混僵僵的捱過了這個晚上，凌晨兩點，仍是一天裡最冰冷黑暗的時間，這是他每天的下班時間，甚至有時候，是黑夜開始的時間。
因爲沒有選擇的餘地，從走進這裡的那天就沒想過回頭的路，可是這個晚上，靠在熄滅霓虹的牆壁下，第一次，那麼想哭。
想到呂遠昊之前說過，如果有什麼麻煩，可以去找他的手下，或者，想換個工作也可以……但是，如果真的去找他，他又會怎麼想。左韓順著牆壁蹲下，抱住雙膝，久久沒有擡頭。
他不能。
早上，呂遠昊在洗手間摸著自己的下巴照了一下鏡子，前天晚上打架留在臉上的小傷已經快散去，他脾氣一向不怎麼好，小時候出門之前母親都會先叮囑：“不要和人打架。”可惜這毛病一直到今天將近而立之年也沒有改好，說到打架，偶爾鬆鬆筋骨也不錯。
不自覺的想到那個小MB，連夜渡資都不想著要，不知道怎麼混出來的。呂遠昊一邊刮鬍子一邊想。
手機卻早早的響了，接起來：“昊哥，工地出了點事！”一個部下緊張的聲音傳過來：“昨天晚上，工地的一些建築材料被澆了汽油。”
“起火了？”
“沒有，但是看得出來是故意澆的，昊哥，我們得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我知道了。”呂遠昊穿了衣服下樓，走到地下停車場，開了車子就直奔工地的方向，現場已經被幾個先到的部下隔離開，空氣裡還有汽油的餘味，談不上有損失，但是，想到要是昨天一旦著火的後果，幾個人都是面色凝重。
“會不會是前兩次在刺殺你的人乾的？”阿成想了想，問。
“不應該，這像是警告。”呂遠昊看著詭異的現場，他在商場立足，樹敵難免，但擺這樣場面卻又不把事情做絕，能會是誰呢？難道是因爲自己最近一直在查的日本人？又或者，是紀向龍在警告自己不要趟Maxxie的渾水？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代表紀向龍已經不擇手段了，那豈不是會有更陰的手段對付Maxxie？
本來這場風波就是Maxxie挑起的，他應該有準備接受後果。呂遠昊這樣想，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Maxxie。
Maxxie吞併大成的計劃在順利進行中，他和身在**的長野每天都有聯繫，不是沒有問過，但從日本到這，關於方寧的事情，長野隻字不提，問的緊了，長野的陰狠勁就上來了：“你可以擁有大成，也可以一無所有。”
看到電話屏幕，以爲呂遠昊又要問方寧的事情，不知道要怎麼回答，Maxxie看著電話響了半天，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