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男孩扭過頭，蒼白著臉，冷漠的問。

“那麼，我們兩清了。”方寧控制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慢慢離開別墅。

很靜的早晨，呂遠昊坐在別墅一樓的沙發上，看著方寧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心裡一下子空的很，想要就可以買，買到後覺得空虛無趣，所有的慾望更加擴大成爲一個周而復始的惡性循環，這些，難道是因爲太容易得到？還是因爲，得到那些總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你可以給我多少錢？”呂遠昊翻開手機裡那天早上男孩的短信。

“你要多少？”

“20萬。”

在KTV包廂那次，那男孩說：既然是賣，那我是可以談條件的，對吧——果真會談條件，他看得出呂遠昊對自己的興趣，很懂得開個合適的價。

“所以呢？”

“隨便你怎麼樣，但是隻有一天。”

“成交。”對他來說，一天足夠，甚至，不用一天——牀上的人只有一晚的使用價值，連第二個晚上再看到都會煩。

對，煩！左手丟開手機，右手一隻煙燃到盡頭，在接近手指時也被丟掉。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算買下全世界，心裡依然是空的？

呂遠昊很煩躁的起身，一腳踢開地上的啤酒罐，卻發現沙發的縫隙上夾著一張卡片。拿過來看，是那男孩的學生證，大概是從包裡掉出來的。照片上的他似乎比現在還要小點，臉上笑笑的，還有點皮皮的樣子……等等，卡片式的技校學生證，這個男孩，呂遠昊忽然想起什麼熟悉的場景……

方寧進門就直接癱倒在地面上，所幸宿舍裡沒有人，汗已經將衣服打溼，方寧覺得自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剛剛回來，眼前是暈黑的一片，摸索著想站起來，可是手還沒有扶到牆，就一頭栽倒了。

大飛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方寧暈倒在地上，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色。

“方寧、方寧”大飛被嚇壞了，一邊叫一邊把方寧往牀上拖。

方寧從昏迷中慢慢醒過來，看著大飛眼神定定的，看的大飛一陣發毛。

“小寧子？”大飛又試探著叫他。

“譚揚，你好好的。”說完，方寧又昏睡過去。

大飛一試方寧的額頭，熱度嚇人“這譚揚剛利索了，你又病，這都怎麼的呀。”大飛一邊唸叨一邊到處找感冒藥，看到方寧的衣服還潮著，以爲他是衣服溼了所以弄感冒了。

方寧基本就在牀上昏睡了整整一天，也就折騰了一天，有時候翻身蹙眉，有時候說兩句囈語，到了晚上人總算慢慢清醒過來，臉色依舊很差，看他醒了，大飛倒了一點熱水，說你先喝點水，方寧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看著杯子就出了神。

“喝這麼多！”

“又不用交水費。”

——他和譚揚的對話還依稀在耳邊。

方寧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大飛趕緊把水杯拿一邊，說：“慢點喝啊，這怎麼還能嗆著呢？”方寧根本沒有力氣回答，控制不住地趴在牀邊嘔，一整天沒吃東西，沒什麼可吐的，到最後幾乎連胃液都吐了個空，脫力的身子一個勁往牀下滑。大飛扶著方寧，拍著他的後背，說小寧子我都沒想到你這麼夠哥們，剛纔暈著還惦記著譚揚，哎……

譚揚這兩個字像一個開關，有什麼液體立刻滾落下來砸到地磚上，但是大飛沒有看見，方寧看著地面，跟大飛說：“我吐餓了，去幫我買點東西吃吧”

“好”大飛起身出去。

方寧翻過身拉過被子矇住頭，壓抑的哭聲形成一道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