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國際機場。
“昊哥,走快點!”左韓斜挎著包,一手拖著小行李箱,一手拿著機票,棒球帽遮著半邊面孔,露出嘟著的嘴脣和精緻的下巴。
“那麼迫不及待啊,早知道不在**轉機,直接飛巴黎多好。”呂遠昊懶洋洋跟在後面,伸手抓了一下左韓帽子後邊露出的頭髮。兩年了,他的左韓變得越來越活潑動人,個性也開朗很多,只有一頭柔軟的髮絲還是不變的觸感。
“是你說要先到**看分公司的,不然我纔不用來。”左韓不屑的斜了一眼。
“那還不是有人在家裡天天唸叨想要去酒店看新菜式。”呂遠昊閒閒的反駁。
“你敢說剛纔你沒吃,你吃的比我多!”左韓憤憤不平。
“我‘做’的比你多,當然得吃的比你多。”呂遠昊壓低聲音,一臉色情。
左韓果然又氣結,眨著黑眼睛講不出話:“你,你……”
呂遠昊寵溺的笑:“乖,我們家大廚心心牽念的菜式,我怎麼能不多吃點。”
“你還不如留著肚子去美食節上吃呢。”左韓甩下一句。
作爲酒店最年輕的主廚之一,左韓要去法國美食節上爲創造新的菜式而取經,他還沒有達到可以參賽的程度,不過,以他的天分和努力,還有在短短兩年中所達到的成績,已經說明,距離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呂遠昊推掉一切工作,對外號稱來**視察分公司,只有阿成知道,他是假公濟私的溜去法國。
“算是補一個蜜月好了。”當左韓怕耽誤他的工作的時候,呂遠昊是這麼說的。
“走那麼快,來早了吧。”呂遠昊打趣:“離登機還有一陣子呢,去咖啡廳坐一會吧。”
“好吧。”一邊跟在呂遠昊後面往咖啡廳走,左韓一邊鼓著嘴巴好奇的四處望望。
然後,兩個人的腳步同時停下了。
那個男孩,不,應該說是英俊清秀的年輕男人,正站在候機大廳的另一側。
方寧手上搭著休閒款的西裝外套,剪裁得當的深色仔褲將腿形修飾恰到好處,耳垂上一抹藍鑽,在人羣中看上去光彩奪目。
方寧,也正往這個方向看,左韓笑著向方寧揮了揮手。
看到左韓,方寧也笑著點點頭。然後,目光轉向左韓身邊的男人,這個人,曾經給他恐懼至深的傷害,但是,也給過他莫大的恩情。
他拯救過他的初戀,又向他的至愛施與援手。
兩年前,長野的龐大帝國受到的一場打擊,有如大廈將傾,長野也陷在危險當中。當方寧懷著戒備和隱隱的恐懼向這個人提出要求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抱任何希望。
可是呂遠昊做到了,沒有一句多餘的詢問,沒有一點附加的要求。
他生命中先後最重要的兩個人,因爲這個男人的慷慨和彌補,得以順利脫離危機。
他確實不是一個差勁的男人,可惜他們相會在了錯誤的時間。
呂遠昊遠遠的看著方寧,那張肖似左韓的面孔上沒有驚惶,只有塵埃落定的淡然自若,以及周身環繞著的破繭成蝶的光芒。
不愧是他曾欣賞的人,雖然他從來不屬於他,但是,他感謝他。
握緊左韓的手,呂遠昊望著方寧,輕輕頷首。
四目相對,方寧微微點頭,然後回頭走向登機口,轉身的剎那,呂遠昊看見他的脣角淡淡的笑了一下。
呂遠昊也露出微笑,看向身邊的人,左**望著方寧遠去的方向發呆。
“在想什麼?”呂遠昊問。
“要是有方寧,我們就不會在一起了。”左韓慢慢的說。
“要是沒有他,我們纔不會在一起。”呂遠昊慢慢糾正。
左韓看著呂遠昊,半天,也跟著笑了。
很多事情,執著到最後,不過相逢一笑,泯了恩仇。
東京,成田機場。
方寧拖著行李從機場走出來,拉開一輛計程車的車門坐進去,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文件拿在手上,在機場高速的漫長道路上,慢慢瀏覽。因爲精通日語和金融,方寧被一家**的金融機構錄取後立刻派駐日本,今天,是他到新公司報到的指定日期,也是兩年來他第一次踏進東京這座城市。
一個急剎車,手裡的文件晃了晃,方寧擡起頭,計程車的前面攔著三輛黑色轎車,司機驚恐的回頭看著後座這個乘客。
方寧慢慢的收好文件,用日語問道:“多少錢?”
司機還沒有從突發狀況中回過神,方寧看了一眼計價器,抽出一張日鈔放在後座上:“你受驚了,不用找了。”
然後,拉開車門下了車。
三輛轎車橫在機場高速公路上,很快就會造成擁堵,但是方寧回頭看看,才發現身後半公里內,一輛車都沒有,擁堵的車輛被攔在很遠處。
看來,兩年前一次低谷後的反彈,讓這個男人的王國版圖更加擴大,實力和囂張又增長了不少。
隨意的拉開一輛車門,坐進去,閉目養神。
車子一路駛進一幢大宅,從大門開到正門口,整整花了三分鐘。
停車,有人鞠躬然後在前面帶路,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方寧也沒有問話,靜靜的跟在後面。
帶路的人站在兩扇房門前,向方寧做了個請的手勢。
方寧望著緊閉的房門,深深吸了口氣,擡起手推開。
“我不接你,你還不回來是不是。”熟悉的蠱惑嗓音低低響起。
方寧站在門口,貪婪的看著那個背影,長野正俯身點亮銀質燭臺的上的蠟燭,長餐桌上鋪著刺繡的檯布,精緻的杯盞擺放齊備,滿桌的菜式點心,有方寧喜歡的一切口味。
紅酒斟滿兩個酒杯,端起來,想轉身遞給站在門口的人,一雙手臂已經從背後環繞腰間,方寧的臉靠在長野背後,嗅著熟悉的氣息:“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回來了麼。”
慢慢的轉過身,將手臂擡到自己的頸項,攬住懷裡的人,對視,長野萬千的話語最後只變成輕輕的一聲嘆息:“你瘦了。”
“你也是。”方寧撫上長野的臉頰。
脣邊,久違的氣息交纏。
耳畔,兩顆久別的藍鑽深深凝望。
兩年,狂野多變的你,是否還想念我?
兩年,清冷驕傲的你,是否也想念我?
兩年,用時間驗證彼此是否想念,很高興,我們都贏了。
相思煎熬的兩年,只爲了成爲可以和你並肩而立的男人,而不是沒有自我的男伴。
因爲,只有這樣,我們之間纔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愛。
這樣的愛,纔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