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工程已經推進的夠快了，過了這個月，就可以開始樓體施工……”
“幸虧當初沒有選大成旗下那家公司，現在大成集團的股價跌的那麼厲害，一定會影響到分公司運營……”
幾個部下興致勃勃的討論，呂遠昊標下的那塊地，工程進展的很順利，而大成國際的股票最近連續一週下跌，處在**的大成分公司——成泰實業情勢更是搖搖欲墜。
呂遠昊沉思著，目光低垂，他知道Maxxie已經出手了，但是，有這樣大的能量，確實超乎他的想象。而紀向龍看似憨傻，實則藏而不露，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兩方的較量纔剛剛開始，山雨欲來風滿樓，幸而這會方寧不在Maxxie的身邊，不然也許連他也會被攪進這場風暴。
看到了老闆習慣性的沉默，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討論漸漸安靜下來。
“昊哥，還有事麼？”其中一個部下問。
“沒有，大家最近辛苦了，散會吧。”呂遠昊擡頭，卻正撞上幾個人探究的目光，擺手一笑：“晚飯我請客！”
“哦！快走快走……”幾個人在呂遠昊面前向來也不怎麼拘束，一邊調笑一邊簇擁著他走出會議室。
“老地方吧成哥？”一個兄弟回過頭，隨口問阿成。
“什麼！”阿成忙著使眼色，剛想說換個地點，呂遠昊開口了：“恩，就那吧。”
王朝酒店的娛樂會館，燈火依舊輝煌，手下們都在一樓，阿成在下邊照應這些兄弟們，呂遠昊倚在二樓的一處窗口，看著一樓大廳，侍者穿梭往來，人們縱情狂歡，而這曾經熟稔的紙醉金迷夜夜笙歌，卻變的突兀起來，眼前是滿滿的，心裡卻仍然是空的，無論有多少人取悅，依然不能快樂的那種空。
手裡晃著半杯葡萄酒，不知不覺出了神。那目光清澈的倔強少年，無所留戀的轉身離開，不知道在異國他鄉現在在做什麼？
“先生？”
“恩？”呂遠昊回過身，一個男孩站在他身後的包廂門口，穿著的並不是侍者的制服，手裡託著托盤，上面是低度的洋酒。
“成哥讓我送過來的。”男孩說。
“放進去吧。”呂遠昊沒有理會，阿成大概怕他喝太多。
男孩把酒端進包廂，出來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了門口。
“有事？”呂遠昊一回頭髮現他還在那。
“成哥說，讓我好好陪著您。”
呂遠昊直起身，面前這個MB身形與方寧確實有幾分相似，纖瘦但不顯得羸弱，面龐也很清秀，呂遠昊這麼盯著，男孩在他強大的氣勢下略微低了一下頭又擡起來，睫毛微微閃動。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男孩溫順的坐在一旁倒酒，方寧的影子與這個男孩重疊，像是受了蠱惑，呂遠昊勾起男孩的下巴，吻了下去。
男孩的手臂環上呂遠昊的脖子，身體開始貼近，嘴脣乖巧的迴應，卻突然被猛的推開，雖然有些詫異，但良好的訓練讓他安靜著沒有出聲，等著這個傳說中陰晴不定的客人下一步難以預料的舉動。
而呂遠昊接下來只是拿起酒灌了一大口，靠在沙發上。
“你坐這陪我聊聊天就好。”呂遠昊說。
男孩沒有想到，頓了一下問道：“您想聊點什麼呢？”
“你隨便說，說什麼都行。”呂遠昊閉上眼睛：“不要停下來，隨便說點什麼都好。”
也許是錯覺，男孩覺得這個老闆的聲音裡隱隱發顫，怔了一下：“您好像比較喜歡喝酒，那我就說說酒吧……”男孩試探性的問，呂遠昊沒有出聲反對。
爲了使客人開酒，MB或多或少都受過類似的培訓，男孩的聲音很輕緩，慢慢講了下去。
有關於方寧的片段在腦海中不停閃現重疊，生疏的感覺充斥在呂遠昊的胸腔內，隨著心臟的跳動，貫穿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
呂遠昊睜開眼睛打斷他的話：“你恨我麼？”
“恩？”男孩呆住了，但很快反應過來：“不。”
“不恨我們這些人？”呂遠昊接著問。
“不恨。”男孩一聲嘆息微不可查。
“爲什麼。”
“走這條路是因爲別無選擇，沒有什麼好恨的。”
“別無選擇？”
“我不知道別人，但我是沒有可以選擇的機會。”
“恨自己麼？”
“……”男孩咬咬脣：“有時候也恨，但出賣自己總比出賣別人要好的多。”
呂遠昊眼神飄向前方，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只是略有些低沉地說：“你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找阿成，想換個工作也行。”
男孩微微一愣：“謝謝老闆。”
呂遠昊從皮夾裡拿出幾張紙鈔遞給男孩，男孩躊躇一下，沒有接。
“謝謝你花時間陪我聊天，並不是別的意思。”呂遠昊放下鈔票離開了包廂。
男孩在房間裡呆坐了一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錢，走了出去，隔壁的包廂裡走出一個MB：“Joyce小韓韓，怎麼眼睛都紅了？客人又欺負你？”
“沒有。”左韓微笑一下。
“你就是太乖了，有些客人你得和他耍耍手段才行。”明顯油條很多的MB壓低聲音說：“客人可沒好人，你不聰明點就像上次一樣總吃悶虧。”
左韓的笑容淡了淡。
“不說了我還有客人等。”MB拍拍他的肩膀先走開了。
左韓握了一下插在口袋裡的手，硬硬的紙鈔扎著手指，轉身下了樓。
阿成看見剛纔他點的那個小MB朝自己走過來，就嘆了口氣，昊哥看來是對方寧還真是難以忘情。
獨自一人闊步走到街上，夜風讓人額外冷靜，呂遠昊思維清晰起來，儘管他曾經旁敲側擊問過幾次方寧的情況，但Maxxie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方寧住院的時候，呂遠昊的注意力完全都在方寧的病情上，直到他去日本，自己也只以爲方寧是單純的避開這些人去休養，因爲這個想法，他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和方寧聯繫。
而Maxxie對大成國際的這一次出手，又快又狠，這中間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什麼，有什麼線索忽然在腦中閃過，那個亦正亦邪的日本人……
“昊哥！”阿成跑出來，在後邊揮手喊了一聲。
“阿成，去和孟潼要方寧的聯繫方式，還有，馬上去查一個人！”呂遠昊思揣一下，又交代一句：“要多留意一下大成最近的動向，特別是**成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