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遠昊接過菜單，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隨便翻了一下：“你介紹一下，哪個菜比較好吃。”看著這男孩，呂遠昊倒想看看他這次要怎麼過關。

其他人都看得出來，老闆今天興致相當的不錯。

知道不會輕易混過去，方寧倒也坦然了。

“這一頁，都很好吃。”方寧把菜單啪的翻到第一頁，那是飯店所有的招牌菜，整個菜單最貴的一頁。

“好啊，那就都來一份，但是……”呂遠昊說：“我們吃不完，你要一起吃。”

“我的工作是上菜，不是吃菜。”方寧冷冰冰的。

“你的工作由你老闆決定，對吧？”

“服務員，叫你們經理過來！”阿成馬上喊。

經理很快就來了，進門就笑容滿面的打招呼：“呂先生……”

“這孩子和我們談得來，我們想請他吃個飯，你放他一會兒假。”阿成說。

之前在KTV發生的事情，被嚴密的封鎖了消息，所以這邊的人都不大清楚這件事，一般人也不會擔心一個男孩怎麼樣，經理也沒有多想“當然沒問題，你就陪幾位客人吃吧。”

方寧心裡一陣發麻，繼母還在治療，他不能失去任何一份工作，所以，他不能直接離開。何況，早晚也是躲不過去，就不信在吃飯的地方他還會怎麼樣。

呂遠昊志得意滿的看著他。方寧心一橫，坐在了阿成在呂遠昊旁邊讓出的座位上，阿成挪座位的時候，還特地把酒瓶子也挪到了一邊，方寧看在眼裡。

一片沉默，呂遠昊問：“你家是哪的？”

“你知道”既然把號碼都存在手機裡，方寧知道他該問的早問清楚了。

“你在哪上學？”

“你也知道”方寧每天都穿著校服出去的。

阿成一副要站起來抽人的樣，呂遠昊制止了。

菜陸陸續續的上來，沒等別人說話，方寧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松鼠桂魚，自顧自吃了起來。整桌人面面相覷，呂遠昊雙手交叉胸前也沒說話；然後，方寧又夾了一塊漳茶烤鴨，沾上面醬，也不捲餅，大口吃起來，完全都沒擡頭看人。

連阿成都開始覺得這小子果真是和別人不大一樣。

幹掉了半條魚後，方寧把筷子一放，還是沒看任何人，而是兩邊看看找餐巾紙擦嘴，看到紙巾在呂遠昊面前放著，徑直伸手去拿了過來，抹抹嘴：“我吃飽了。”

然後，站起來就往外走。

“站住！”阿成急了。

“你們讓我幫忙吃，我吃完了。”方寧眉毛一挑，迅速的離開了包廂。阿成看呂遠昊，用目光請示是不是應該把那小子揪回來。

呂遠昊只是淡淡的說：“埋單。”

幾個助手坐在後邊的一臺車上，竊竊私語：“昊哥今天這是什麼意思啊？”

“誰知道，咱老闆這陰晴不定的外號，真不是蓋的。”

“你說昊哥這麼有範兒的一個人，怎麼就喜歡男的呢？”

“咳，人和人還不就是作伴，男的女的有什麼關係啊。”

“也是，我那女朋友吧……”

車子漸漸遠去，方寧皺著眉頭站在前臺打了個飽嗝：“靠，害小爺吃多了。”

“吃那麼多幹什麼？”收款臺的小女孩問。

“死也得做飽鬼不是。”方寧說——剛纔他也真是這麼想的。

晚上出門擡頭看天，方寧今天的心情額外的好，只是，回到宿舍又沒有看見譚揚，這讓方寧多少有點小失落。

“小寧子，這兩天沒見譚老大哈？”大飛問。

“是啊”方寧也開始想這事。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宿舍電話就響了，一個同學接的，接完之後衝著全寢室喊：“班主任叫咱們全都去他辦公室，現在就去。”

隱隱的，方寧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到了老師辦公室，兩個警察坐在裡面，班主任冷著臉說，你們一個個來，吳達飛，你先說，其他人先出去。

方寧就和另外幾個同學站在走廊等，一般人都知道大飛和譚揚關係比較好，這件事情一定和譚揚有關，方寧慢慢地蹲下去，不敢再往下想。

“方寧，進來。”屋裡面喊。

方寧噌的一下站起來就進了門，大飛的表情很嚴峻。

“你和譚揚的關係怎麼樣？”警察問。

“……還好”方寧選了個最安全的回答。

“你認識張旭光麼？”

“知道” 他覺得自己心都快停掉了。

一句句往下答，方寧中間問了兩次譚揚怎麼了，警察懶得搭理他。直到整個寢室的人都問完陸續的出來，方寧悄悄問大飛：“知道怎麼回事麼？”

大飛搖搖頭，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再次折返，警察剛出門。

“譚揚到底出什麼事了，您就告訴我們吧”方寧求著老師。

“學校下午就要開會說這事，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的不好好唸書，他把人捅成重傷了。”

“啊？”大飛傻了。

“譚揚已經被拘留了，搞不好，要判刑的。”

方寧聽到判刑兩個字，當時就定在那了。

“張旭光嗎？傷成什麼樣？”大飛急切的問。

“在醫院，還沒醒，傷到什麼程度很難說，家屬還嚷嚷著賠償呢。”

“他是個賣***的，打他怎麼了！”

“誰有證據啊？”班主任無奈地說“都回去老老實實的，譚揚這就是例子。”譚楊18歲，剛剛好要承擔刑事責任能判刑的年紀，老師也覺得有點可惜。

方寧默默的從辦公室走出來，大飛急的直跳腳：“這怎麼辦啊？方寧你說，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