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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有鬼飛兮

一騎絕塵。

不過轉眼之間,奚弘恩騎著他的馬就不見了蹤影,消失在黑洞洞的峽谷裡邊。

低低的啞啞的笑聲,在耳邊圍繞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豆丁和隨風而逝同乘一匹馬,看著奚弘恩先跑了進去,他們兩個也急了,拉著馬繮繩,一摧馬,也飛快地跑進了峽谷。

在外邊看的時候,只感覺到裡邊是黑洞洞的一片,真的進去以後,卻沒有想象中那樣伸手不見五指,血紅色的夕陽餘暉,透過樹枝藤蔓灑下來,地上長滿了幽暗蒼綠的苔蘚,還有厚厚的鬆軟的積塵,裡邊散發出落葉腐朽乾枯的味道。

小爺,小爺!

舉目環顧,並沒有看到奚弘恩的影子,豆丁緊張起來,要是奚弘恩出了什麼意外,他和隨風而逝都沒有法子交代,這條命也別要了。

隨風而逝也著急起來:“別吵,別吵,我可以尋風聽音,你先安靜些。”

這個小兵一句話,提醒了豆丁,尤其尋風聽音四個字,這是他們神風門的不傳之秘,他師父草上飛先後收過好幾個徒弟,不過草上飛喜歡浪跡江湖,居無定所,他的幾個徒弟都是在各地遊蕩的時候收下來,基本上都沒有見過面。草上飛還送給每個人一樣東西,做爲他們師兄弟日後見面的信物。

手按了按懷中的信物,豆丁可沒急著拿出來,在江湖中混久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小兵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兒,看上去也不是千伶百俐那一種,也不是陰鷙深沉那一種,挺隨和的一個人,只是越危險的地方往往越安全,越平和的人往往越陰險,豆丁寧可自己多個心眼兒懷疑錯了人,也要謹慎小心。

就算這個隨風而逝是自己的同門,他畢竟是辛雲路派來的人,這個小公爺雖然很讓豆丁頭痛,不過相比之下,那個辛雲路更加讓他發涼,辛雲路派這個小兵過來,還不是爲了監視奚弘恩的一舉一動,自己人微言輕,不能怎麼樣,奇怪的是小公爺奚弘恩居然對此沒有任何異議,這讓豆丁萬分奇怪,他心中暗暗地想:管他是自己師兄還是自己師弟,小心使得萬年船。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快點兒找到奚弘恩。

尋風聽音的功夫豆丁也曾經練過,這門功夫練起了特別枯燥,可是練成了以後可以聽到很遠距離外的聲音,好像民間傳說的順風耳一樣。

豆丁很是羨慕這種功夫,纏了師父草上飛很久,草上飛才答應傳授給他,結果練起功來,常常是八九個時辰不吃不喝,也不許挪動半分,豆丁實在忍不了這分氣悶,再練下去估計功未練成,人先瘋掉,所以就半途而廢了。

耳邊,只有獵獵的風聲。

原來那個笑聲已經無聲可循。

隨風而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在輕輕地發抖,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手用力地抓住豆丁:“小豆,小公爺出事了。”

豆丁也拼命屏住呼吸,尋風聽音的功夫他也練過兩年,當他屏氣凝神之後,只聽到細碎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隨風而逝的手抓得他太過用力了,豆丁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你,你說什麼?”

隨風而逝牙關輕輕地磕打在一起,身體在抖,手也再抖,額頭上冒出冷汗:“小公爺出事兒了,他中了人家的暗器了。”

他的表情和反應,讓豆丁也緊張慌亂起來,他不知道這個兄弟到底聽到了什麼。但是隨風而逝的表情告訴他,他聽到的一定是很恐怖的事情。

啊。

隨風而逝驚叫了一聲,用手指著前方。

他驟然一叫,嚇了豆丁一跳,擡頭一看,也大吃一驚,只見奚弘恩騎著的那匹馬在黑暗中跑了過來,本來欺霜壓雪的白馬上,濺滿了血污,好像雪地寒梅一樣刺人眼目,馬鞍上邊,掛著玄鐵霸王槍,可是馬鞍上邊已經空無一人。

白馬已經跑到他們跟前,恢恢兒地叫著,和他們騎著的馬並著馬頭。

嘿嘿,嘿嘿。

冷笑聲又響起來,那個聲音在冷冷地笑:“孩子,可憐的孩子,輪到你們啦,過來呀,過來吧!”

這個聲音,有種水淋淋的感覺,豆丁和隨風而逝已經背靠背坐在馬上,這樣可以將視線的範圍放得更廣些,然後四下打量,還是找不到一個人影,那匹白馬慢慢地走過來,血腥的氣味也飄了過來。

嗖。

一條黑影閃過來。

豆丁不由自主地驚叫一聲。

一個人,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和他四目相對,他坐在馬上,那個人懸停在空中。

豆丁毛骨悚然,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傻傻地看著自己半空中的那個人,背後忽然旋起一股冷風,吹到他的骨頭裡邊。

夜色漸沉,山風更加肆虐,豆丁的眼睛瞪圓了以後就沒有再閉上過,好像被人點了穴。

懸停在半空中的那個,衣裳和長髮一起飄動,灰青青的臉上,光滑平整,沒有眉毛,沒有鼻子,也看不到嘴,只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沒有瞳孔的空洞洞的白色眼睛。

隨……隨……風。

豆丁的聲音有些顫抖,招呼著背後的隨風而逝。

隨風而逝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也許因爲害怕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走音:“哎,小豆兒,什麼……情……情……況。”

受到他的感染,豆丁也開始結巴:“有,有,有……”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表達,因爲他不確定現在看見的是什麼東西。

沒等他說完,身後有道:“我,我,我知道,我這裡有……有……有三個……”

一聽這話,豆丁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兒,後邊有三個?那自己這邊會不會還有,後邊的和前邊的東西是不是一樣?

那個懸在半空中的人緩緩地向著豆丁移動,豆丁彷彿聞到了一股血腥氣,隨著它的接近而越來越濃。

他們是人,我聽得到他們呼吸的聲音和心跳,除了這四個,周圍還有二十來個,已經把我們圍上了,豆兒啊,拼吧!

細微飄散的聲音傳入耳中,似真似幻,豆丁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份,這是他們神風門弟子必須掌握的一門功夫叫做幻影傳音。爲了練成這門功夫,豆丁捱過師父好多打,紅木板子都打斷了好幾根。這門功夫和江湖中的傳音入密有異曲同工之處,只是傳音入密需要深厚的內功,可以遠距離地將聲音用內力凝爲一線,傳入別人的耳朵,周圍的人混若無知,會這門功夫的人寥寥可數。

他們神風門的幻影傳音就不同了,不需要太深厚的功夫,但是兩個人的距離不能太遠,太遠了就聽不到了,最好是肩並肩或者背靠背,然後他們傳的是音節,不是真正的語言,這些音節就好像江湖黑話和切口一樣,有著具有特殊代表意義,所以就是被內功高深的人聽到他們傳音,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這是他們的師父草上飛自創的功夫,只有本門的師兄弟知道。

其實這門功夫是用來在賭場上互通消息、聯手蒙人的,他們神風門的門規的第一句話就是:吃喝嫖賭唯色不近,坑蒙拐騙量力而行。

現在隨風而逝用上這門功夫,是不是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來歷?

包圍上來了?可是人在哪裡?

四周有很多高大的樹木,每棵樹都有兩人合抱那麼粗,深褐色的樹皮溝紋縱壑,七裂八岔,樹洞節瘤,凹凸起伏,夕陽的光被繁茂的枝條割碎,在地上跳躍閃動著,夕陽的血紅,苔蘚的蒼綠,樹幹的深褐,還有周圍越來越濃重的暗黑,這些斑斕詭異的顏色,增添著幽邃莫測的氛圍,令人不寒而慄。

豆丁感覺自己的眼睛應該瞪得比腦袋都大了,方纔隨風說聽得到他們的呼吸聲,那眼前這個傢伙就不是鬼了?可是自己半天沒眨眼睛,他怎麼也跟著不眨眼間?除非這個翻白眼兒的傢伙和自己一樣,經過特殊的訓練,不然的話,這個傢伙一定是帶著特製的面具,那他怎麼能停到半空中?

豆丁裝作被嚇得要暈了,身子在馬背上晃了晃,藉機調整了一下角度,果然看到一道若隱若現的纖細銀光,從這個白眼兒人的後心延伸到不遠處的樹上,原來是有暗線吊著他。

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豆丁也用幻影傳音問背後的隨風而逝:“其他的人呢?我怎麼看不見?”

只聽後邊冷冷一笑:“等你死了,就能夠看到了。”

豆丁大驚,這個聲音口氣冷酷,和隨風而逝的聲音有幾分肖似,可是他背後坐著的人明明是隨風而逝,是隨風而逝出了事兒,還是他故弄玄虛,其實早就另有所圖?

他們圖什麼?應該還是爲了小公爺奚弘恩,因爲自己不過是一介白丁,身無長物,犯不上如此興師動衆地對付自己,他們那個神風門也不是很見得人的門派,他師父草上飛也不是特別喜歡自己,所以神風門內想爭奪掌門之位的人也不會把目標鎖定他,何況每一代掌門都是被上一任掌門逼著接管,還沒有出現過誰來爭鬥掌門之位的事情。

不管背後的人是不是那個小兵,這個傢伙隨時都會變成要命的閻王啊。

一陣連著一陣的寒意,讓豆丁出了一身冷汗,他彷彿都能感覺道身後的那個人,在緩緩地舉起屠刀。

手中的刀都要攥出水來,豆丁陷入了前後受敵的困境,心中想著該先對付誰。

忽然,那個半空中懸著的白眼兒人動了一下,在大致上是嘴的位置上裂出一道兒縫隙來,一股幽藍色的火焰噴向豆丁的雙眼。

儘管豆丁早有了防備,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對付居然噴火,火的灼熱已經撲面,豆丁躲閃不及,就在剎那間,從白馬的肚子下邊卷出一道冷風,一下子纏住了豆丁的腳脖子,豆丁應聲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時間拿捏得剛剛好,豆丁也滑落下馬了,那團幽藍的火焰也噴到馬背上的另外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根本沒有想到會變生肘腋,火藉著風力,迅速燃燒,那個人慘叫一聲,從馬背上月下來,就地翻滾,馬兒也受了驚,往外邊就跑,著了火的人已經變成了火球,越燒越旺。

豆丁摔落在地,看著不遠處火球滾動,慘叫聲聲,好多大樹也跟著顫抖起來,隔著騰騰的煙氣,豆丁看到二十幾棵大樹的樹皮上忽然凸起了人形的東西,忽閃一下,就像碩大的蝙蝠一樣撲過來。

本來一驚一摔,豆丁已經慌亂,現在眼看著大樹也成了精,他嚇得大聲尖叫,一翻身蹦起來,驚懼之下,施展開輕功,掄起手中的刀亂砍亂剁,也不管什麼招式,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一邊尖叫一邊亂跑亂砍。

嗵。

他感覺有人踢了他一腳,感知到屁股上的疼痛,豆丁才安靜下來,耳邊也聽到清脆的鞭響,還有人的□□哀嚎之聲,定睛一看,原來是小公爺奚弘恩舞動長鞭,和那些深褐色的人影纏鬥,那些人原來穿著深褐色的披風,仔細想想,他們應該是早就爬附在樹幹上,身上的披風和樹皮一樣的顏色紋路,所以纔沒有被注意到。

穩定下來後,稍一回想,豆丁記起來方纔是奚弘恩躲在馬肚子地下,用鞭子把他拽下了馬,不然現在自己就變成了火球兒了。

一陣急催的馬蹄聲,風一樣跑來一匹馬,馬是方纔受驚跑掉的那匹馬,馬上坐著的正是隨風而逝,豆丁感覺有些迷糊,隨風而逝喝道:“愣什麼?還不去幫忙!”

說話間,隨風而逝一躍下馬,拎著刀衝入了場中,豆丁納悶不已,這個隨風什麼時候離開的自己不知道,怎麼又從外邊騎著馬跑回來,看著隨風而逝移形換影,仗著輕功將那些身穿深褐色披風的人繞得團團轉,再看小公爺奚弘恩,那條鞭子舞得和騰蛇飛龍一樣,橫翻倒卷,一個圈兒套過去,就把穿著深褐披風的人勒斷了脖頸。

豆丁一時興起,也拎著刀衝了進去,想和隨風而逝較量一下,看看誰的輕功更厲害,他和隨風而逝就好像是大漠裡邊颳起的旋風,繞得褐衣人眼花繚亂,奚弘恩的長鞭變成了收割莊稼的鐮刀,還沒有一杯茶的時間,站著的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四周,又恢復了風聲悽悽的寂靜。

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

腿一軟,豆丁跌坐在地上,擡頭衝著隨風而逝喝道:“你,你方纔去哪裡了?我背後怎麼換了人?”

隨風而逝立刻滿面飛紅,偷偷看向奚弘恩,奚弘恩正蹲在一具屍體旁邊查看,隨風而逝低著頭,單膝跪地:“小公爺,小人知罪,方纔,方纔小人看見三個白眼睛的人,以爲……以爲……他們是鬼,一害怕,就……就嚇跑了。”

啊?

豆丁一聽,騰地蹦了起來:“什麼?你怕鬼?然後自己跑了?你扔下我不管就自己跑了?你太過分了吧你!辛將軍還說你輕功卓絕,還,還叫什麼隨風而逝,我看改名叫落荒而逃好了!”

隨風而逝紅著臉,萬分困窘,被豆丁斥罵,也沒有反駁。

奚弘恩站了起來,手中多了一枚精緻的星星型銅牌,銅牌上邊還刻著“北落師門”四個字,他也聽到豆丁在罵人,淡淡地:“你不怕鬼?如果跑得動,也未必比他跑得慢。”

豆丁回想下自己方纔狼狽的樣子,也說不出話來,記得看到白眼兒人以後,就覺得背後冷風嗖嗖,估計隨風而逝就是那個時候嚇跑的,可是坐上來的那個,居然也懂得幻影傳音,難道後來被燒死的那個人也是神風門的人?

起來。

奚弘恩招呼隨風而逝起來,隨風而逝有些意外,奚弘恩的爲人如何,他聽很多人說過,所以根本不敢和奚弘恩說謊,他還以爲小公爺會火冒三丈,弄不好還會狠狠鞭打自己一頓,可是奚弘恩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又翻檢了幾具屍體,掏出好幾枚銅製星星來,奚弘恩順手把星星都扔給了豆丁,豆丁接過來,上邊的字是楷書,筆畫不多,所以他還認識:“北落師門?什麼東西?從北邊下落?”

奚弘恩淡淡地:“天涯飛虹滿天星,爪牙走狗引路燈。”

豆丁聽得更加糊塗了,天涯飛虹他知道,後邊的就不懂了。

隨風而逝站起來道:“北落師門屬北宮玄武的室宿,他對應的位置正好就是鹿州……”看著豆丁迷茫的樣子,隨風而逝馬上又道“小公爺說的這些人都隸屬於一個門派,他們這個門派叫什麼,老巢在哪裡沒有人知道,其中天涯飛虹的武功最好,而滿天星最難對付,因爲滿天星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些什麼人沒有人清楚知道,他們按照天上星宿對應的方位遍佈各州,每一處都會有一個頭領,這個頭領就以星宿命名,鹿州滿天星的頭領就叫北落師門……”

豆丁撇嘴:“千金買卦馬後課,你都知道,還跑什麼?他們是北邊的星星,你就是火燒屁股的猩猩。”

隨風而逝的臉更紅了:“我是看到這個星星牌子纔想起來的。”

奚弘恩淡淡地:“人皆後知後覺,有幾個能洞徹先機?”他似乎輕輕嘆息一聲“我們去鹿州!”

豆丁和隨風而逝都嚇了一跳,鹿州是海誠公的轄區,海誠公爲人陰險詭詐,女兒又是延興帝最寵愛的妃子,權傾朝野,炙手可熱,無人敢惹。

隨風而逝急道:“小公爺,國公爺急令您和辛將軍回去,我們現在人單勢孤,去鹿州多有不便,我們……”

奚弘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去。”

一句話,把隨風而逝後邊要說的話給噎了回去。

奚弘恩並不是任性妄爲,隨意惹事的人,方纔他先衝進林子,就遇到有人襲擊,這些人的身手不凡,他殺了所有襲擊的人以後,把自己藏在馬肚子底下,馬兒找回豆丁他們,他藏在馬腹下將一切看得很清楚,這些人還有在酒肆裡邊冒充天涯飛虹的人,不知道有沒有關聯,他知道這些人都屬於暗中行動的哪一派,現在居然明目張膽地出來鬧騰,一定要發生大事。

鹿州是海誠公的轄域,海誠公奸猾得和鬼一樣,這兩年還喜歡和江湖中人以及綠林草寇往來,他地盤上邊有事兒發生,他怎麼會不知道,除非他是裝聾作啞、有意縱容。鹿州這片狹長地帶,好像一把匕首一樣橫插在虞州和席州之間,如果鹿州有了什麼變故,對虞州和席州都是威脅,席州有和秣利族隔著大漠相望,奚弘恩心中疑竇叢生,決定去鹿州探個究竟,只是他懶得和豆丁他們解釋這些事情。

看著兩個人都很焦慮的樣子,奚弘恩忽然道:“你們兩個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豆丁毫不猶豫:“吃糖醋小排噎死。”

他衝口而出,說完後才感覺自己答得太快了,會被別人笑。

但是奚弘恩和隨風而逝都沒有笑,隨風而逝沉吟一下:“我只想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妹妹,這個世上,就妹妹一個親人了。”

豆丁嘆了口氣:“你還有妹妹可以找啊,我連自己應該姓什麼都不知道。從小師父就叫我豆丁,我就一直叫豆丁,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隨風而逝遲疑一下,好像不樂意說,奚弘恩看著他:“我倒忘了問了,你叫什麼?”

隨風而逝神色更窘,憋得滿面通紅:“我,小公爺,我,姓冒,名叫青煙。”

冒青煙?

豆丁立刻直直地看著他:“你,你冒青煙,那,那你妹妹冒什麼煙?”

冒青煙嗯了一聲:“她,她叫冒紫煙。”

豆丁繼續道:“你,你還有兄弟嗎,冒個黑煙、白煙什麼的。”

冒青煙瞪著豆丁,狠狠地:“沒有!”

豆丁點頭:“就你們兄妹兩個冒煙啊?”他說完這句,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捂著肚子,差一點兒笑岔了氣兒。

奚弘恩一點笑意也沒有,他也不覺得這個名字有什麼好笑,翻身上馬:“笑夠了就趕路,豆丁兩個字很好聽嗎?”

冒青煙心中一陣感激,他不知道奚弘恩是真的不覺得好笑,還是怕他太窘了忍著不笑,反正聽到他名字不笑的,現在只要三個,他的師父草上飛,辛雲路還有這個小公爺,他現在對這個小公爺有些刮目相看,畢竟和自己聽說後想象著的小公爺截然不同。

奚弘恩道:“你們別叫我小公爺。”

豆丁點頭,鹿州地界,海誠公的地盤,還是要小心謹慎,掩飾身份,可是奚弘恩沒有了下文,那應該叫他什麼?他試探著問:“那叫您少爺?”

奚弘恩哼了一聲,很是不滿。

冒青煙想了想:“那,那叫您,叫您掌櫃的?我們兩個算是跟著的夥計?”

叫師兄。

奚弘恩淡淡說了三個字,催馬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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