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偉頓感吃緊,凌波卻遲遲沒有動靜,他已無餘暇轉頭去看,只能急切喚道:“道長!”
凌波聞言一個激靈,手裡緊緊地捏著那枚信號火彈,一咬牙,將其收入懷中,足尖一點向那神秘人擊去,兩人迅速交換了一招又分開。
那神秘人立刻調轉槍頭攻向凌波,黃大偉壓力驟減,但卻不喜反憂,以當下情勢來看,趁著他將兩名敵人拖住,凌波應該出去報信纔是上上策,不禁疑惑喚道:“道長?”
然而凌波卻恍若未聞,一切對她來講都發生得太快了,還未等她想好是否要助龍溟逃走,救兵竟然就已經逼到了她的眼前。若她引來守衛,龍溟今夜勢必無法逃脫,而在引起義軍警覺之下,以後怕是也很難再逃脫;若黃大偉被制伏,以夏幫主的身份勢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把他帶出去。凌波不知道怎麼選才是對的,只知道一點,自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對黃大偉不利。
正在此時,門外的守衛覺得動靜不對,在門上敲了敲,聲音隔著厚重的鐵門隱約傳來:“夏幫主,出了什麼事嗎?”
龍溟神情一凜,若是讓他們出去通風報信,今夜勢必逃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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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幫主自然也知道這一點,黃大偉正要揚聲應答,他連忙鼓起全力掌風一掃,一股巨大的壓力排山倒海地襲來,黃大偉提氣提到一半,被生生壓了回去。
那神秘人正欲向凌波出手,卻聽龍溟低聲說道:“不必管她。”那人愣了愣,竟真的不再管她,朝著黃大偉搶攻而上,頓時招式如疾風驟雨一般,黃大偉再也不敢分神,一時之間,只聽得衣袂交錯作響。
夏幫主終於有餘暇對外面喝道:“無事!在外面侯著!”忍不住疑惑地掃了一眼凌波。
凌波已然僵住,怔怔地看著龍溟,明明身旁戰況緊急,足下卻似生了根,一步也無法挪動,只有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她的掙扎。
龍溟沒有看她,視線一直注視著交戰的三人:“做不出選擇就不要選了,兩不相幫吧。”
凌波的肩膀微微一顫,他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地看透她的心思,可要她袖手旁觀,事到如今,她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她終於再度抽出彎刀,劈向那神秘人的臂膀。
此時黃大偉已是險象環生,他沒有完全避開夏幫主剛剛撩過的一掌,胸腹間氣血翻騰,一時竟是凝聚不起來,眼看著就要撞上神秘人碗口大的粗拳,正準備閉目等死,又是那一片雪白刀光替自己逼退了攻勢,登時精神一振,正準備抖擻精神大戰四方,忽然那刀柄一轉,竟向自己腰間撞來。
黃大偉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展開,半邊身子登時一麻,正要開口,凌波眼疾手快地點了他的啞穴,出口的話就成了無聲的氣音,只好瞪大了銅鈴雙目看著凌波,然而凌波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現場霎時沉寂。
門外守衛雖然得了一句迴應,心中仍是驚疑不定,正疑惑間,隱約聽得門內有重物落地的悶響,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另一人點點頭,就要上去報信,鐵門卻忽然打開了。
神秘人站在門邊看著他們。夏幫主負手立於廳中。在他的身後,披著蓑衣的黃大偉對著龍溟蹲下身,露出半邊身子,手中窸窸窣窣地開著鎖,腳邊還躺著那個穿著蓑衣的瘦高個。
夏幫主朝兩人招了招手,緩緩開口:“犯人不老實,現在已被制伏。你們兩個進來,擡這位兄弟去就醫。”
兩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卻又不敢違抗,那沈家弟子躬身說道:“在下去上面叫幾個人下來……”
“少廢話。”夏幫主不悅道,“耽誤了就醫你們誰負責?快來!”
沈家弟子連忙點頭,邁進了地牢,另一人剛想擡步跟上,腦中念頭一閃,就醫?蜀山的凌波道長不就在裡面嗎?還需要什麼醫生?腦中想著,他不自覺地把視線投向了垂首不語的凌波,腳下的步子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