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9章 誰都會有另一個自己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可以下結論了嗎?”潘雲連問了我幾個問題。

“有這樣一個地方……”我說,“是個私人診所,位置較爲偏僻,裡面有病牀,這個女人就是在那個地方被害的。……”

“這樣的診所不止一、兩個吧?怎麼就能去確定哪個就是兇案現場呢!”董建國在一旁插話。

“我還沒有說完呢。”我繼續說道,“在這個診所裡,有一個醫生,手上或者臉上有傷。這個人就是兇手!”

“我們連死者的身份都還沒有弄清,你怎麼就能肯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了呢?”董建國有些不以爲然。

“讓一些事物呈現真相,並不一定非要用另一些事情做鋪墊——如果條件充分的話!”我說,“只要有客觀的物證,也足以反映事實真相。”

“說得具體一點!”潘雲聽得有些振奮,催促我繼續說下去。

李智林也看著我,神情顯得很期待。

“我說得夠具體了吧?”我笑著問道,“你總不至於要我說出兇手的名字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請你講講怎樣得出這樣的結論!”潘雲也笑了。

“注意到鞋底了嗎?”我指指從死者腳上脫下的鞋問道,“在那裡有一小團醫用棉花,被一塊醫用膠布粘著。棉花上還有血跡。這說明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潘雲思索了半響沒想出來。

李智林也在一旁沉思著。

“說明了死亡前所處的環境!”我故意買個關子,等待李智林想出答案。

“有醫用棉花、醫用膠布,還有棉花上注射後留下的血跡。——這個環境應該就是具有注射條件的醫院或診所!”李智林突然興奮地提高聲音說道。

“沒錯!”我說道,“棉花沒有從鞋子上掉下來,並且上面的血跡很新鮮,說明死者踩到這樣的棉花後再沒有到其他地方活動過。或者說踩到醫用棉花後她的活動就此停住了!而且,死者的手背上留有針眼,應該是就過醫。而死者的雙手,恰好是被醫用紗布捆綁的,打結用的是醫生手術縫合時常見的打結方式!再看看死者胸部被割的傷口,邊沿很整齊,沒有一處地方是經過幾次切割的,說明兇器很鋒利,醫生的手術刀可以實現!”

潘雲點著頭讚道:“沒錯!”

“死者胸口有被咬過的痕跡,這四周呈現出了生前的應激反應,說明是生前遭受的虐待。而結合沒有衣褲的情況,還應該有一個長時間的受侵害過程,沒有一個隱蔽的場所是不可能完成的!”我繼續說道,“所以,兇殺案的現場爲較爲偏僻的私家診所,兇手爲診所內人員。而受害人的口齒間附有被褥的白色纖維,說明診所內還擺放有病牀。”

“那麼,案發的過程應該是怎樣的呢?”潘雲問道。

“女受害人到診所就診打針時,兇手心生邪念,對受害人施暴,遭到了強烈的反抗。死者的指甲內有皮屑,說明受害人強烈反抗時可能抓傷了兇手的面部或手臂。——一般情況下,兇手只有面部或手臂是裸露著的!”我分析道,“後兇手將受害人捆綁放至病牀上,她在掙扎過程中口齒及頭髮上留下細小的被褥纖維。兇手唯恐事情暴露,隨即將其勒死,並變態地將受害人胸部用手術刀割下。那時,死者還躺在牀上,導致血液流向處於低位的背部!兇手爲毀屍滅跡,除掉了死者衣物,並用刀將其毀容。兇手將屍體藏匿了4小時以上,並且死者當時呈俯臥位朝下躺著,前胸位置產生了屍斑,棄屍到這裡時才仰面向上,使得前胸呈現出與背部不同的顏色。”

在推斷兇手的行爲過程時,我顯得信心十足,一是因爲我對自己的思維共性分析法很有信心,二是因爲現場的客觀物證,已經一一印證了我的推斷。

根據自己的思維共性法,每分析一處時,我都在想:如果是我行兇,我會怎麼樣做?

“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潘雲說,“兇手爲什麼會留下死者的一雙鞋在腳上?”

“那是因爲,兇手用了非常見的脫衣方式!”我想了一下,回答道,“兇手不可能褪掉受害人褲子後又重新穿上鞋子,因此在處理褲子時沒有經過腳部位置,而是被毀壞後直接丟掉的!——結合當時的環境,用剪刀或者手術刀是可以完成的。”

聽完我的分析後,潘雲馬上派了董建國等人展開調查,查找符合條件的診所。

這幾年,醫療系統管理得比較嚴格,私人診所不多,符合分析條件的就更少。當天晚上,一處可疑的診所就被排查了出來。該診所地處城郊,比較偏僻,平常就診的人不多。診所就一個醫生,是一個30來歲的年輕人。

董建國他們走進那家診所時,年輕醫生正坐在一張板凳上,把腳放在一盆熱水裡泡著。董建國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貼著的創口貼,很有些驚詫。他後來說,雖然我的推理大體合情合理,但他還是不信我那能夠詳細到兇手哪個部位受傷的細節。——直到他第一眼看到那個年輕醫生的臉!

隨後,潘雲通知我趕到那家門診,對嫌疑現場進行勘查。

從走進門開始,我就在那座充滿藥水味的房子裡尋找牀鋪。那裡的確有一張病牀,牀單很新,看樣子剛換不久。病牀的旁邊擺放著一個平板推車,年輕醫生解釋那是平常用來推藥品和醫療器具的。我取尺量了一下,心裡便有了數!

那個年輕醫生被帶到公安局時,連說自己冤枉!潘雲心裡有底,笑著問他:“我們都還沒開口問你什麼呢,說自己冤枉是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呀!”年輕醫生怔了怔,馬上說道:“我是不知道你們要問什麼,但來這地方是鬧著玩的嗎?我什麼壞事也沒幹過,來這裡當然冤枉了!”

“既然知道不是鬧著玩,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勢,給自己爭取一次機會!”潘雲慢悠悠地點支菸說道。他不慌不忙是有原因的,在那家診所的牀墊和平板推車上,我們提取到了幾處人血,初步檢驗和死者的血型一致,至於是否就是死者留下的血跡,還要DNA檢驗部門做進一步檢驗。一起送去檢驗的,還有從死者指甲裡提取到的皮屑組織。不過,現場的所有環境和我的推斷之間驚人的一致,使這種檢驗的結論失去了懸念!

年輕醫生沒有出聲。

此刻我坐在年輕醫生的前面,心裡卻並沒有潘雲那般輕鬆。

我是主動要求參加審訊的,因爲我當時的心裡還有另一個懸念,這個懸念在未得到證實前沒有跟潘雲說,那就是:兇手是第幾次作案?

割乳是一種變態行爲,是累積一定經驗後不自覺的慣性行爲,如果這種行爲實施得很流暢,無絲毫顧慮其他的跡象,那麼就意味著兇手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我們把這種行爲稱之爲兇手的“簽名行爲”。從這個案件來看,死者被切割的傷口走向流暢,毫無停頓,顯得得心應手,自我看見的第一眼就感覺得非同尋常!

當然,首先要弄清楚的是當前的殺人案,只有打開這個突破口,才能步步深入,順利偵破其他的案件。

“你是醫生,應該明白生物檢材是怎麼回事。”我旁敲側擊地對他說,“沒有可靠的證據,我們是不會把你帶到公安局來的。”

年輕醫生看我一眼,沒有出聲。

“好吧,讓我們來回顧一下死者遭受過怎樣的痛苦過程吧。”見他沉默不語,我決定刺激一下他,“那女人打完針,剛取下針頭,便被人按在牀上,掐住了脖子。女人無法呼吸,無法呼救,於是不住地掙扎,還抓破了兇手的臉。爲防止動靜過大,兇手用被褥或者枕頭捂住女人的臉,用紗布當繩子綁住她的手,勒得她生疼,使得手臂上顯出了血印。兇手繼續施暴,女人的痛苦讓他感到快感!這個過程,一直延續到女人停止呼吸。”

年輕醫生臉色蒼白起來。

“女人生前被人咬過。那裡留下的牙痕,是很純粹的咬噬,沒有吮吸的特徵。咬噬和吮吸的區別在於,前者體現了恨,而後者體現了慾望!這說明,本案的兇手這樣做是出於恨,而不是純粹的發泄慾望!心理專家認爲,這樣的人內心深處是要用這樣的方式,故意施加心理或生理上的痛苦,讓受害人感到痛苦和恥辱,從而使自己的情緒得到釋放。——這種方式,我們通常稱作性報復!”我繼續說道。

年輕醫生渾身顫抖了一下,他看著我,:“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我認爲,你非常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我迎住他的眼光。

他復又低下頭,不再開口。

“通常作出這樣的行爲,與內心曾經遭受過性創傷有關,你受到過怎麼樣的創傷呢?”我停頓了一下,突然加重語氣問道:“你恨她什麼?因爲她是風塵女子?”

“我都不知道她是幹什麼的!……”他有些驚恐,話剛出口,便頓覺失了言,於是馬上又閉口不語了。

“別後悔說了什麼,我們也不會在意你說了什麼!說與不說,只在於你願不願意原諒自己。”我說道。

他擡頭看了看我,有些不解。

“我說過了,客觀的物證是誰也否認不了的!我們正在等待物證說話的時刻,因此不在乎你是否願意說出來!”我說,“倒是你自己把事情說出來,才能解下心裡的擔子,讓自己輕鬆下來。那不是饒恕自己的一種方式嗎?”

年輕醫生低頭不語。

沉默了好一陣後,他向潘雲要了一支菸,點燃後笨拙地抽了幾口,之後忍不住大聲咳嗽了幾下。——看來他並不會抽菸!

我們也沒有逼得太緊,因爲看情形已經差不多火候了。

“爲什麼要這樣做?”我盯著他,突然改用質問的語氣說道,“如果受害人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話,那就只能這樣解釋:你恨的是其他人,而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發現了與之相似的東西,於是激發了你報復的慾望!……”

年輕醫生像被人抽掉了脊樑似的,整個身子癱軟了下去。

“在犯罪心理學上,我們稱之爲發泄對象轉移!”我最後說了一句。

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崩潰了!

“好吧。我輸了!”他把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我一直認爲自己是個沒有鬥志的人,如果別人贏了,我就認輸!再說,栽上了你的手上,我心服口服!”

“應該說是真相贏了!”我微微一笑。

他點點頭,然後說道:“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是個賣身的。去我那裡打針,是第一次!其他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她是賣身的?”潘雲問。

“她跟我說的,說我可以享用她,讓我別收醫藥費!”兇手說道。

“爲什麼要殺了她?”

“我恨那些賣身的女人!我不喜歡她毫不知恥地擺出給男人恩惠的樣子!我希望看著她們痛苦地死!”他緊繃著嘴腮,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我不明白你以前受過什麼刺激,如果不介意,就痛快地說出來吧!這樣對你也是一種解脫!”我說。

“我以前有一個女朋友。”年輕醫生抽了幾口煙,沉默了一陣後說道,“相處了三年,我都給她買了結婚戒指,只想兩個人以後能開開心心在一起。……沒想到,我一次跟朋友玩的時候,看到她站在風情街上招攬男人生意!”他的表情顯得很痛苦,眼裡蓄滿了淚水,“你們有沒有試過,追一個女人時她高貴得像個公主,可過後只要給點錢誰都可以上?!……過後想想,我居然比她還要賤!這可能就是你所說的性創傷!”

年輕醫生把臉埋在手掌裡,定了半晌。

“……我當場扇了她一個耳光。她哭了,求我原諒她!但我怎麼去原諒她?這是男人最大的恥辱!雖然後來我聽說她爲了給媽媽治病,沒辦法湊錢才那樣做的,但還是堅決甩了她。她當時把結婚戒指還給了我,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婊子還戴著我的戒指去賣身,戒指不是能多少換點錢嗎!守著戒指就是忠於愛情,忠於我了嗎?

“後來我一直就沒有緩過來,想到那女人就恨!恨所有爲了錢賣身的女人!……上個星期,這個女人到我診所打針,打著打著就對我發騷,要我別收她錢!……又是爲了錢!我當時血轟一下就涌到了頭頂。——我看不得她那副賤相,被我掐住脖子時還在說斯文點!後來,沒看見我有鬆開的意思,她才掙扎起來,還抓破了我的臉。……我把她用繩子綁住了手,放到了牀上,說你不是喜歡刺激嗎?我讓你刺激到死!那女人開始害怕了,眼裡都是淚水。——我喜歡看到她那樣!不過她馬上喊了救命,強迫我用牀上的被褥按到她頭上……後來我發泄了一通,把屍體藏在了牀鋪下。

“過後不久,一個病人到那裡打了幾個鐘頭的點滴。我等他走了後才把屍體拖了出來,扔到了河邊。……原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找到了我!這也許就是命!”

“是用你診所裡的平板推車運走的屍體吧?”我問。

“是。”年輕醫生有些疑惑。或許他心裡弄不明白我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很簡單,受害人身上屍斑中的印痕尺寸與平板推車一致,顯然是形成屍斑後與平板推車相接觸所形成的!而且,我們從推車上尋找到的血跡也說明了這一情況。

“你把切下來的器官呢?放到哪裡去了?”我問他。

“被我隨手扔掉了。”他微微遲疑了一下。

我盯著他,好一陣沒有說話。

兇手有些侷促不安,不住地擺弄手上的鐵銬。

“不對!我希望你實話實說!”見火候差不多了,我開口說道。

“能再給一根菸麼?”他對潘雲問道。

潘雲點著了一支菸遞給他,他猛抽了幾口,然後低頭看自己的鞋尖。

“我也是學醫的,割下死亡後的屍體器官並不代表什麼。”我說,“只是如果讓死去的人不能全屍,那未免太過殘忍!”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復又低下頭去。不過這次,他的眼神裡分明有了被觸動的神色。

“說話呀!”董建國終於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衝他大吼了一聲。

Wшw _ttкan _co

年輕醫生擡起頭,帶著嘲弄的微笑看了看他,然後轉過頭問我:“你們法醫是怎樣看待死亡的?有憐憫嗎?當你們開膛破肚時,那些不過就是一堆充滿液體的脂肪、蛋白,誰在乎呢?我想你們應該是無所畏了吧?死亡,那不過是一個人的生陳代謝停止罷了,而生命卻還在延續!因此,我只不過渴望新生而已,渴望別人新生,也渴望自己新生!如果老天能饒恕我,下輩子別再讓我做人,我想自己的生命過得簡單一點!”

“不管是怎樣的生命形式,都應該得到尊重!”潘雲沒有讓他再說下去,“你們學醫的,就更應明白這樣的道理!”

“說實話,不只是尊重。對於生命這個命題,我根本就是敬畏!”年輕醫生笑了笑,“只是我不在乎生命的形式罷了!”

“沒有形式何來生命?”

“先有生命還是先有形式呢?這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難辯!”

潘雲有些氣惱:“我不想同你辯論這樣的問題!我只是希望找到死者的器官,給一個生命的謝幕——雖然不是完滿的謝幕劃一個句號。”

其實,潘雲後來對我說,他居然無法辯駁年輕醫生的觀點。——雖然覺得荒誕不經!

而那時,我也無法辯駁,因此坐在那裡沒有出聲。毫無疑問,年輕醫生有妄想癥,屬於一種嚴重的心理疾病。而他說的,的確讓人無法反駁,在法醫眼裡,生命已然沒有了形式!

“在我診所的地下室裡。”想了許久,年輕醫生終於說道,“到了這一步,我還是說了吧!我殺的不止一個!……”

偵查人員趕到診所地下室時,那裡整齊擺放著一排玻璃罐,每個罐子裡用福爾馬林浸泡著一個女性的Ru房。我們數了一下,共有8個,那就意味著,與他後來所供述的一致,有四個女性死在了年輕醫生的手上!對我們來說,這將是一項繁重的工作,因爲年輕醫生已經不記得其中幾個是切割自於誰的身上,我們必須一個個找到這些器官的主人,並查找到屍源——即死者身份!

當然,對於開始進門那兩個器官的調查,我們就輕鬆了很多,年輕醫生已經清楚地交待了它主人的身份。——他之前的女朋友!

他所供述的關於怎樣殺死女朋友的過程,我沒有心情去聽,這是一個讓人嘆息的悲劇!年輕醫生並不知道,女朋友在認識他之前就是歌廳的舞女,爲他曾經放棄過那份工作。而他後來所看到的,是女朋友爲了母親的醫藥費,被逼無奈才重操舊業而已!

把所有的工作做完,已經是晚飯時間後的三、四個小時了。外出尋找屍源的偵查人員還沒有回來,潘雲叫人送了幾個盒飯。大家按在辦公桌上吃了起來。

“還沒查到屍源就先破了案,這個案子恐怕會成爲空前絕後的經典!”潘雲對我說。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按部就班,遵循既定的程序。”我總結道。

“你是怎麼知道受害人是風塵女子?”李智林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這個……”我想了一下,“倒有些猜測的成份在裡面了!雖然那女子臉上被毀了容,但濃妝豔抹的樣子還是看得出來,還有,從全身皮膚顏色來看,生前經常裸露的部分較多。給我的感覺跟一般的人的職業特點不一樣!”

“你的分析與事實吻合得令人難以置信!就跟你自己做過似的。”潘雲開玩笑說道。

“說實話,是兇手意識裡的惡魔偶爾附了我的身!”我也笑了,“讓我意識裡也跟著變態了一回。”我只是沒有說,其實那就是依照自己的思維推斷的,只不過,我沒有真正地實施過而已。

“變態還這麼高興!”董建國在旁邊熱嘲冷諷地說,“居然還說‘割下屍體器官並不代表什麼’!”

“誰都有另一個自己,會有惡的一面,關鍵是不能把這種惡拿出來傷害別人!未淪爲實際形態的惡可算不上真正的惡,就像你不能把意淫歸爲淫穢一樣!”我故意擺出開心的樣子,學著那個年輕醫生的神情衝著他笑。

“割下屍體器官真的不代表什麼?”潘雲笑著問。

“我只是寬慰一下兇手。”我回答,“那是典型的戀物癖!代表什麼的不在於‘割下’,而是在於割下時的想法!”

那麼,倒底是思想惡於行爲呢,還是行爲惡于思想?

我突然被自己搞糊塗了!

第123章 事出有因(二)第92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三)第12章 致命的吻第104章 這個女人是誰(四)第8章 關於對死亡的看法第72章 欠下的,總得自己去還(三)第145章 寫實小說(一)第7章 祝我生日快樂第145章 寫實小說(一)第18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二)第79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三)第69章 礦洞裡的白骨(三)第40章 怨啼鵑(一)第154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二)第143章 激烈的辯論(二)第136章 這樣的死亡有沒有個頭(二)第138章 與愛有關(一)第100章 張貝貝的委託(三)第97章 我們的愛與他人無關(四)第70章 欠下的,總得自己去還(一)第106章 想念最多的人會是誰(二)第7章 祝我生日快樂第29章 小念的父母(二)第74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一)第21章 心理諮詢師(二)第76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三)第98章 張貝貝的委託(一)第68章 礦洞裡的白骨(二)第152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四)第123章 事出有因(二)第126章 大舅子的忙不能不幫(二)第136章 這樣的死亡有沒有個頭(二)第100章 張貝貝的委託(三)第141章 與愛有關(四)第60章 一切皆有可能(一)第116章 致命的細節(二)第143章 激烈的辯論(二)第77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一)第79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三)第15章 無聊的約會第164章 死會不會很痛(四)第48章 愛的盡頭是什麼(三)第151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三)第55章 鬼訴冤情(二)第60章 一切皆有可能(一)第160章 彼岸之途(四)第69章 礦洞裡的白骨(三)第78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二)第144章 激烈的辯論(三)第107章 想念最多的人會是誰(三)第75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二)第66章 謝謝你,曾讓我愛過你(三)第6章 法醫的修爲第82章 誰在孤獨地死去(三)第163章 死會不會很痛(三)第125章 大舅子的忙不能不幫(一)第56章 鬼訴冤情(三)第53章 劉倔強的法醫問題(二)第141章 與愛有關(四)第51章 最極端的意外(二)第17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一)第44章 最出人意料的死亡(二)第24章 精神病人的真相(二)第37章 跟警花一起臥底(一)第110章 複雜關係(三)第90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一)第98章 張貝貝的委託(一)第111章 複雜關係(四)第122章 事出有因(一)第39章 跟警花一起臥底(三)第60章 一切皆有可能(一)第163章 死會不會很痛(三)第11章 死亡拼第161章 死會不會很痛(一)第164章 死會不會很痛(四)第75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二)第94章 我們的愛與他人無關(一)第17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一)第107章 想念最多的人會是誰(三)第113章 這女子來過我這裡(二)第99章 張貝貝的委託(二)第90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一)第158章 彼岸之途(二)第12章 致命的吻第27章 自由行走的花(三)第112章 這女子來過我這裡(一)第10章 一件七年前的殺人案第64章 謝謝你,曾讓我愛過你(一)第149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一)第128章 大舅子的忙不能不幫(四)第160章 彼岸之途(四)第46章 愛的盡頭是什麼(一)第78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二)第122章 事出有因(一)第77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一)第65章 謝謝你,曾讓我愛過你(二)第140章 與愛有關(三)第47章 愛的盡頭是什麼(二)第19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三)第141章 與愛有關(四)
第123章 事出有因(二)第92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三)第12章 致命的吻第104章 這個女人是誰(四)第8章 關於對死亡的看法第72章 欠下的,總得自己去還(三)第145章 寫實小說(一)第7章 祝我生日快樂第145章 寫實小說(一)第18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二)第79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三)第69章 礦洞裡的白骨(三)第40章 怨啼鵑(一)第154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二)第143章 激烈的辯論(二)第136章 這樣的死亡有沒有個頭(二)第138章 與愛有關(一)第100章 張貝貝的委託(三)第97章 我們的愛與他人無關(四)第70章 欠下的,總得自己去還(一)第106章 想念最多的人會是誰(二)第7章 祝我生日快樂第29章 小念的父母(二)第74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一)第21章 心理諮詢師(二)第76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三)第98章 張貝貝的委託(一)第68章 礦洞裡的白骨(二)第152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四)第123章 事出有因(二)第126章 大舅子的忙不能不幫(二)第136章 這樣的死亡有沒有個頭(二)第100章 張貝貝的委託(三)第141章 與愛有關(四)第60章 一切皆有可能(一)第116章 致命的細節(二)第143章 激烈的辯論(二)第77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一)第79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三)第15章 無聊的約會第164章 死會不會很痛(四)第48章 愛的盡頭是什麼(三)第151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三)第55章 鬼訴冤情(二)第60章 一切皆有可能(一)第160章 彼岸之途(四)第69章 礦洞裡的白骨(三)第78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二)第144章 激烈的辯論(三)第107章 想念最多的人會是誰(三)第75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二)第66章 謝謝你,曾讓我愛過你(三)第6章 法醫的修爲第82章 誰在孤獨地死去(三)第163章 死會不會很痛(三)第125章 大舅子的忙不能不幫(一)第56章 鬼訴冤情(三)第53章 劉倔強的法醫問題(二)第141章 與愛有關(四)第51章 最極端的意外(二)第17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一)第44章 最出人意料的死亡(二)第24章 精神病人的真相(二)第37章 跟警花一起臥底(一)第110章 複雜關係(三)第90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一)第98章 張貝貝的委託(一)第111章 複雜關係(四)第122章 事出有因(一)第39章 跟警花一起臥底(三)第60章 一切皆有可能(一)第163章 死會不會很痛(三)第11章 死亡拼第161章 死會不會很痛(一)第164章 死會不會很痛(四)第75章 無疾而終的豔遇(二)第94章 我們的愛與他人無關(一)第17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一)第107章 想念最多的人會是誰(三)第113章 這女子來過我這裡(二)第99章 張貝貝的委託(二)第90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一)第158章 彼岸之途(二)第12章 致命的吻第27章 自由行走的花(三)第112章 這女子來過我這裡(一)第10章 一件七年前的殺人案第64章 謝謝你,曾讓我愛過你(一)第149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一)第128章 大舅子的忙不能不幫(四)第160章 彼岸之途(四)第46章 愛的盡頭是什麼(一)第78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二)第122章 事出有因(一)第77章 沒有告別的離開(一)第65章 謝謝你,曾讓我愛過你(二)第140章 與愛有關(三)第47章 愛的盡頭是什麼(二)第19章 鄧哲,你還欠著兩條人命呢(三)第141章 與愛有關(四)
主站蜘蛛池模板: 金秀| 丰都县| 松潘县| 县级市| 兰坪| 神木县| 龙山县| 东丰县| 怀安县| 仁布县| 卢湾区| 万山特区| 商城县| 扶余县| 夏津县| 辽宁省| 郸城县| 苏尼特右旗| 高碑店市| 揭阳市| 晋州市| 仙居县| 海淀区| 无锡市| 四川省| 洪江市| 南木林县| 壶关县| 承德市| 讷河市| 呼玛县| 阿城市| 桐庐县| 塔河县| 卓尼县| 岳阳县| 昭平县| 古蔺县| 东乌珠穆沁旗| 定陶县| 阿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