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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查完鬼屋,我在四處轉了轉,將現場周圍的環境觀察了一番。
鬼屋的對面是一個小山凹,因爲產生需要,工廠用光滑的石材在山凹裡砌了牆面。旁邊新建了一棟宿舍樓,平常由工廠裡的員工住著。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母親打過來的。那段時間,我的身體還很虛弱,處於身心康復期,母親很不放心,不時會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兒,最近身體怎麼樣?”母親問。
“很好!”我說,“完全康復了,您不用擔心我?!?
“別騙媽了!”母親不相信,“自己的兒我還不知道!累了就別硬撐,回來一下,媽做好菜跟你補補!”
“這段時間很忙,我回不來!”
“要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再工作,你那脾氣就是犟!媽都養了你二十多年,還在乎多養你這幾年?”
我出事後,母親不贊成我馬上工作,希望我先養好身體。但我堅持要上班,她也沒有辦法,只是每次打電話時,都會把這事提出來。
“記憶恢復得怎麼樣了?”她又問。
“差不多都能記起來了!”我騙她。
“一定要保重身體!……”
“行了,媽!我又不是小孩,您就放心吧。我這正忙著呢,不說了,有空再跟您打電話!”我怕她說個沒完,連忙掛了電話。
回到辦公室,我重新翻閱了以前的案卷資料。通過現場勘查,我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或許通過案卷,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據工廠裡的人反映,舒的智力有缺陷,平常不怎麼愛講話。他是李明傑介紹來工廠的,李明傑說舒是自己的親戚,來投靠自己,個人簡歷也是由李明傑幫著填寫的。本來工廠不打算要人,是李明傑跟廠裡說了不少好話,還願意降低自己工資,工廠纔要了舒,安排兩人在辦公樓值班。
案卷裡的照片顯示,舒微胖,身材要比李明傑高大。
火災過後,李明傑手上的前臂部位受了傷,說是救舒時被燒著的,但手掌卻沒有粘附燃燒的殘留物?!蠲鱾茏约旱慕忉專钱敃r戴了手套,而現場也的確發現一雙粘著燒焦物新手套!
翻到案卷裡的一份補償協議時,我仔細閱讀了一番,這份東西讓我很感興趣。這是舒死亡後,他的親屬與工廠簽訂的。工廠承認舒因工作原因死亡,屬於工傷,承擔了舒的安葬費,並給予親屬一筆補償金,錢的數額還真不?。?
協議雙方在協議書的後面簽了字,舒的親屬還按照廠方要求,填寫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
我特意翻出工廠的員工檔案,查看了李明傑和舒的個人信息,那裡也有倆人的身份證號碼。對比著看了一下,兩個號碼的前幾位數字與協議書上親屬的身份證號碼相一致。
我叫來了偵查員小沈,讓他幫忙查一下那個身份證號碼擁有者的詳細信息。
這時,潘雲通知專案組的人員開會。
會議室裡,大家分別闡述了自己的看法。
“現場沒有什麼痕跡物證。可以肯定沒有人到過那裡!”司馬雨先介紹現場勘查情況。
“越來越無法解釋了!”有人笑著說道,“真是見了鬼了!”
“現場雖然看不出什麼破綻,但鬧鬼的說法也荒謬了!”潘雲說道,“當然問題的關鍵不是給出怎樣的結論,我想在未展開調查之前,大家的心裡就有否定的結論了!關鍵在於,我們如何去解釋所謂的鬧鬼現象,跟老姓一個合理的解釋。大家可以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既然荒謬,就不妨先放一放!”我發言道,“咱們倒可以從案件本身著手,答疑解惑,解開人們心裡的結。不弄清案件的真相,恐怕‘鬼’的陰影還會隱藏在人們的心裡!”
“你的看法是……?”潘雲有些迷惑地看著我。
“案件本身存在著一些沒有解開的迷。”我答道,“在我看來,不是先前分析的那樣簡單?!?
“說說看?!迸穗吙粗?,等待我說下去。
“不知大家發現沒有。死者舒躺著的兩張椅離地面40釐米,而火爐離地面10釐米。也就是說,舒躺著的時候,距火堆30釐米。我們得思考一下,這樣的距離至不至於引起他的衣服燃燒?”我停頓一下,看了看大家。
“炭火的溫很高,可以達到四多,就算相隔一段距離,燃燒應該沒有問題吧?”司馬雨說道。
“就算能達到燃燒的高溫,也不一定能達到燃燒的條件?!蔽艺f,“要知道,燃燒是需要氧氣的,當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的空氣濃達到了一定的程,就無法燃燒了!從舒血液裡的一氧化碳濃來看,當時恐怕難以達到那種條件!”
“按你的意思,舒不是被炭火燒著的?”潘雲皺了皺眉頭,“他著了火可是千真萬確的!”
“不!我不是否認燃燒?!蔽医忉尩?,“我只是質疑燃燒的方式!”
“哦?……”潘雲有些不解。
“據李明傑介紹,當見到著火後,他把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是不是那時室外的氧氣流入,導致了燃燒?”司馬雨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是這樣,那麼著火的順序又不對了!”我說,“根據當時的現場勘查報告,辦公室門窗靠裡的一面有煙燻痕跡,而邊緣的縫隙裡卻沒有。這說明從生火爐到發生火災,門窗是一直關著的!對於一個具有生火常識的人來說,這是很反常的。而且,舒比李明傑的體型高大,兩人在同一封閉空間內,如果一氧化碳中毒,李明傑的中毒程應該會比舒重,而爲什麼反而是舒嚴重而李明傑沒事呢?”
“其次,舒頭頂的損傷也有些蹊蹺。”我繼續說道,“他的傷口程均勻,看起來確實符合摔倒形成的狀態,而且是垂直與一個平面撞擊的狀態!但是我們不能忘了,在遭受一個平面物打擊時,同樣可以形成那樣的傷口!我注意到一個問題,舒身高170釐米,要傷到頭頂,至少應從170釐米的高摔下,而按照其躺在椅上的體位來看,不過40釐米而已,根本無法摔成那樣!”
會議室裡頓時開了鍋,大家相互議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