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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在這裡嗎?”她應該是見我衣著隨意,像是剛從家裡出來,才這樣問,“不請我上去坐一下嗎?”
“咱們還只是第二次見面,如果我真這樣邀請,你不覺得唐突嗎?”我笑道。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劉安心!”她笑道說,“其實,我對你並不陌生!從我爸平常的唸叨中,我早就認識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成了他的心理寄託!”
“很慚愧,一直沒能幫助到他!”
“他要的也許只是一個希望而已,而你就是能給他希望的人!其實我們都明白,關於我媽媽的死因,恐怕永遠無法知道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還真不好說什麼。
最後我還是要了她的地址,打車送她回家。
走到劉安心家樓下時,已經是深夜了,道兩旁的燈發出微弱的光線。我站在那裡,看著劉安心走上樓。剛上去不久,突然聽到她發出一聲驚叫,緊接著有人跑下樓梯的聲音。
我心裡暗叫不好,準備上樓察看,這時一個黑影從樓梯口跑了出來,看那身形是一個男人。我下意識地伸出腳,絆了那人一下,只見那個黑影一個踉蹌,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燈上。黑影定了一定身,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向旁邊的黑巷跑了過去。
因爲擔心劉安心,我並沒再追上去,轉身就上了樓。走到劉安心的家門口時,見她正倚在樓梯的圍欄上,臉色蒼白!
“怎麼回事?”我問她。
“我正準備開門,突然從裡面竄出了一個人!”劉安心撫著胸口,驚魂未定地回憶剛纔的情形,“看樣有些像搶走我包的那個人!”
她家的門是開著的,裡面東西被翻得很凌亂,看樣像是被賊光顧了!我仔細看了外面的門鎖,並沒有被撬過!
“你確定是同一個人?”我覺得有些蹊蹺。
“身形一樣,穿著的衣服也很像!”
“家裡的鑰匙在包裡嗎?”
“包裡有一把鑰匙,我這裡還有一把備用。可是,那個人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別怕,我們先把情況弄清楚再說!”我邊打電話邊安慰她。
一個晚上,她已經被嚇了兩次,我也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這種情況必須得報警備案,我打電話給刑警隊值班人員,不久董建國就帶人到了那裡。勘查現場時,劉安心家裡並沒有被偷走什麼東西,那個不速之客似乎不是爲了謀財!
如果僅僅爲了錢財,倒沒什麼可怕的,怕就怕還有其他目的!劉安心聽完我們的分析後,很是害怕。董建國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去自己家住一陣。我開始沒反應過來,覺得董建國的話有些奇怪,聽完纔想起劉安心是林麗的表妹!
“不用了!”劉安心說,“我爸還沒回來,我得在家裡呆著,不能丟下他不管!”
“姑父的事,你先別急,我明天聯繫一下派出所,讓他們幫著尋找一下!”董建國說,“爲了你的安全起見,你還是先跟我們住一段時間。剛纔你林麗姐打電話來,讓我一定把你帶回去!”
“不了,謝謝姐夫的關心!”
“嗨,一家人客氣什麼!”
勘查結束的時候,我在樓下的燈上找到了幾根毛髮。那是剛纔逃跑的人撞在燈柱上時,頭髮蹭在夾縫裡,被扯下來留在那裡的!
最後,劉安心還是沒有跟董建國走,只是請我在那裡留會兒。
“能不能陪陪我?”見其他人走了後,她這樣問我。
“合不合適?”我笑著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怕壞了你的名聲!”
“是怕壞了你自己的名聲吧?”她也笑。
“爲什麼剛纔沒跟董建國走呢?”
“其實我們和林麗姐他們一家,關係並不是很好。”劉安心想了想,向我道出了實情。
“你們不是親戚嗎?”
“主要是因爲我媽媽的那件事,彼此關係鬧僵了!林麗姐的爸爸是我媽媽的堂弟,我得管他叫舅舅。我還有一個舅舅叫林顯著,是你們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小時候父母死得早,沒有人照顧,我媽媽比他大七歲,由她帶著,一直到自己出嫁。對於林顯著舅舅來說,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所以對於媽媽出意外的那件事,林顯著舅舅比我爸更無法釋懷!當年我爸被關押審查的時候,他是辦案人員,按理說,他應該比別人更客觀地對待這件事,但是失去姐姐的悲痛,讓他失去了理智!……我無法知道舅舅面對我爸的時候,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我爸對於這件事一直不願談起!只知道他們鬧得很僵,僵得公安局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兩人的真實關係,但是有一段時間,舅舅因爲辦這件案,捱了一個處分,被下放到一個偏僻的派出所工作了兩年。正是他去派出所的那段時間,我爸才被放了出來。從此,兩家人就不怎麼走動!”
“直到一年前,林顯著舅舅來我家,第一次叫了我爸一聲姐夫。兩人喝了一晚的酒,說了很多話,舅舅對我爸說,不要再尋找所謂的真相了,我們都已經相信不是他乾的!爸爸沒有表態。從那天晚上,爸爸突然蒼老了很多,身像是經過長時間勞累後突然卸下擔,一下再聚不起精氣神來!從那以後,他的記憶力變得差了,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出了門也不知道去哪裡!其實我倒蠻希望他去你那裡,至少他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說到你爸爸,他最近身體怎麼樣?”我問,“他倒是很久沒去我那裡了!”
“身體比原來差了很多。主要還是心有不甘!”劉安心說,“沒有真相,他會活不下去!”
當天晚上,我陪著劉安心聊得很晚,並躺在她家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宵。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彭帥的電話,他說陳林秀案有了些新線,非得我配合才行!
“有一個重要的情況,不適合大張旗鼓地調查,得由一個人悄悄地進行!這個人必須關係簡單,沒有複雜的社會背景,我們考慮了很久,只有你是外地調過來的,關係單純,所以這個人非你莫屬!既然你是我們的特別顧問,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彭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