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說裡,村上春樹是一個孤獨的行者,總是把自己處於與世隔絕的境地,自得其樂地欣賞孤獨,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那種看透紅塵的灑脫讓我羨慕不已。“性也不應了。於是課堂裡點到我的名字時,就會出現尷尬的氣氛……”當我看到這些詞句,不由得會心地笑了。——寂寞是一樣的寂寞,只是我從沒有他那般灑脫!
天快黑時陳娟才趕到,我們個人在街上找了一個飯店,坐下來。
“怎麼這麼晚?”高原問陳娟。
“嗯?很晚嗎?”陳娟用手挼了挼頭髮,然後擡頭看了看天,似乎沒覺察出天色已晚。沉默了片刻,纔像突然醒悟過來一樣:“我是從車站走過來的。”
“哦,怎麼不坐出租車?”我問。
“出租車司機都坐在車上,愛理不理的樣,我就性不坐你的車!我還不信不坐車就來不了!”
“你不跟司機說,他們那裡知道你要坐車?真是笨!”高原說。
陳娟低頭擺弄著手裡的飲料,沒有回答。
我感覺陳娟今天似乎老對不著調,答非所問。就像是本來要跳快的舞,做出的卻是慢四的動作,於是總跟不上舞伴的節(jié)奏,讓人覺得很彆扭。
高原讓飯店服務員拿菜單過來,問陳娟道:“想吃點什麼?”
陳娟擡起頭看著他:“哦,點菜?我隨便!你們點吧。”
“服務員,你們這裡有沒有叫‘隨便’的菜?”高原笑著問。
服務員笑了。
“他說這裡沒有叫‘隨便’的菜!”高原對陳娟說。
“嗯?”陳娟茫然地看著他。
不和諧的舞蹈又開始了!
“陳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問。
“她能有什麼事!”高原笑著說,“你還不瞭解她?有事不可能一聲不吭,一定早滔滔不絕地說出來了!”
陳娟沒有出聲。
“真的有事?”高原收起笑問道。
陳娟看看我,又看看高原:“沒事呀?……我只是有點累了。”
“嗨,誰讓你省那幾個打的士的錢?!”高原說,“吃完飯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在菜單上點了幾個菜,讓服務員快點上菜。服務員答應一聲走開了。
“喝點什麼酒?”高原問我。
我看看陳娟,說道:“酒別喝了吧,今天陳娟來,你要陪陪她!”
“你就不知道了吧?陳娟就喜歡我喝了酒陪她!”高原曖昧地笑了。
“我可以喝點麼?”陳娟問。
我和高原互相對看了一眼。少見陳娟喝過酒,沒料到她會主動提出來。
“可以,但少喝點!”高原說。
陳娟今天話不多,問一句,她遲疑半晌纔回答一句。於是大部分時間裡只是我和高原在說話。
“最近的樓市每平米又上漲了幾塊,弄個小戶型都要幾十萬。不吃不喝得還二十幾年的債,算來算去,這一輩在成跟開發(fā)商和銀行打工呀!”高原感嘆著說,“看來這婚越等越結不了了!”
“誰說一定要買房才能結婚了!”我看了看陳娟說道,她還在低頭擺弄著飲料瓶,“租房結婚也不錯啊,你們兩個如果結婚,我立馬找房搬出來!將買房的錢攢下來夠你兩口周遊列國了!陳娟你說是不是?”
“嗯?”陳娟擡起頭,眼神迷離。——她又跟不上節(jié)奏了!
“你這個想法還是不錯的!”高原說,“要是下一個五年計劃,到我四十歲時還買不起房,就按你說的辦!”
想了想高原又說:“說到旅遊,我倒希望去南美洲!”
我笑了:“你小怎麼會想到要去南美洲?”
“南美洲正在發(fā)展嘛!之前看到報道說人民幣在那裡很值錢,我?guī)c錢去噹噹大爺,看看桑巴舞,還可以順便看看有沒有商機發(fā)點財回來呀!”高原笑著說。
“旅遊還想著發(fā)財!陳娟可不一定想去那地方!陳娟是不是?你想去哪裡旅遊?”我笑著問陳娟。
“我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沒有電視,沒有互聯網,也沒有手機信號,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陳娟這次終於跟上了節(jié)奏。
“哪有這樣的地方?”高原笑了,“找這樣的地方比出國還難!”末了又問:“老鄧你有什麼計劃?”
“計劃?”我問,“嗨!計劃那有變化快?以前別人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現在年都可以或河東或河西了!所以我也不敢定什麼計劃,得過且過吧!”
“你這種心態(tài)我很佩服,可就是自己做不到!”高原笑道。
說話間,菜已經上了桌。高原叫了一瓶白酒,特意將陳娟的那杯少倒了點。
“我要和你們一樣多!”陳娟說著,拿過酒瓶將自己的酒杯添滿了。
“你這婆娘,什麼時候會了喝酒?!”高原笑著,卻並沒有阻止。
“我怎麼不會喝酒了?!”陳娟回答,“當年高中畢業(yè)搞同聚會,是誰替你擔酒來著?你這沒良心的全忘了?”
“對!這我可以證明!”我笑了,“畢業(yè)聚會時,暗戀陳娟那個‘和尚’——叫什麼名來著我倒忘了——老是要和你斗酒,結果你小不爭氣,杯下去就迷迷糊糊了。虧得陳娟替你喝了幾杯,還幸虧‘和尚’不敢惹惱了自己的單戀情人,否則夠你小受的!”
“‘和尚’叫劉晉,我還記得很清楚!”陳娟的思維活躍起來,終於又回到了我們所熟悉的那個女!
“看來你對他的印象很深啊!”高原揶揄她道。
“當然了,女人對兩類人印象最深刻。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你不知道嗎?”陳娟說道。
“好吧,爲了那些曾經喝一口!”我端起酒杯說道。
高原也端起了酒。
陳娟卻直接將杯送到嘴邊,一口喝了下去,已經幹了那一杯。也許是喝得急的緣故,放下酒杯時,她被嗆得大聲大聲地咳嗽。
我和高原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那白酒是五十多的烈酒,一杯足有二兩,一般的男人尚不敢一口喝盡!
“沒事吧?”我問陳娟。
“沒事!今天高興!”陳娟笑著說。
高原沒有吭聲,滿臉狐疑地看著她,頓了頓也將杯裡的酒喝光了。我只好陪著他們乾了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