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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心看了看,說道:“這是林顯著舅舅以前讀書時的畢業照,他送給了我媽媽,一直襬在這個地方!”
“你是說,照片上的人都是你舅舅的同?”我翻過背面,上面有“高中畢業留念”幾個字樣,雖然幾近模糊,但看得出正是林顯著的筆跡。
“是的。”
“你舅舅怎麼會想到送畢業照給你媽媽?”我仔細看了照片上的人,師父鍾任之居然也在上面!
“他們那時候,照張單人相算是很奢侈的事,因此送張照片只要自己在上面就行了!而且我想,他送畢業照,應該比送其他照片更有意義吧!”
“看來他跟你媽媽的感情是真的不錯!”
“那當然!在我的印象裡,舅舅把自己的姐姐當作母親一樣,經常帶同來玩。來的時候,我媽媽都要做幾道好菜給他們吃!”
“都有哪些人來過你們家?”
“我那時還小,不怎麼記得了!有男的也有女的,但我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個女孩,長得很漂亮,媽媽說那是舅舅的女朋友,對她特別好!”劉安心朝我拿著的照片指了一下,“就是站在舅舅旁邊的那個。我記得,媽媽明著教訓舅舅,說不能因爲戀愛耽誤了業,暗底裡卻很是高興的!”
她說得很高興,我卻聽得有些沒來由地心驚。
“你是說這個女孩?”我指著照片裡的一個女孩,讓她確認。
“就是她,我印象最深!”
“確定?”
“確定!”劉安心笑了,“瞧你那神態,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掩飾著笑了笑,“只是有些好奇。”
我沒有告訴她,照片裡的這個女孩叫王秀珍,是多年後的今天,高原接受委託那件案裡的受害人!之前我在高原的案卷上,看到過她的照片。對於一般人來說,很難把一個人年少時候的照片跟現在比對,但對於我們法醫,這並不是一件難事。除了相貌,體態也是我們增加識別的一大依據!——那個女孩,連照相時的站勢都跟王秀珍一樣!
本來拿起照片時,我就認出了她,只是不方便問而已,沒想到劉安心倒主動說了出來!
而之後,劉安心的話更讓我吃驚?!皩α?,我還記得,其中一個叔叔很好玩,他逗我說自己叫恐龍,讓我叫他‘恐龍’叔叔!”
頓時,看似不相關的幾件事,冥冥之中被某些看不見的東西聯繫到了一塊兒!就像是原本獨立的幾個物體,忽然被賦予了磁性,無形中相互吸引並靠近到了一起!
“那個恐龍叔叔在裡面嗎?”我指指照片。
“不在!”她看了看照片,“不過,我舅舅單獨跟他合過影,有一張倆人的照片!”
“在哪裡?我需要看一下!”
“你今天怎麼對我舅舅的同很感興趣!”劉安心笑著問。
“不知怎麼回事,見了他們,就突然有了靈感!”我笑道。
“你的話,總是神秘中透露出一絲寒意!”劉安心笑道,“可別告訴我這些人都跟案有關!”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當然不能告訴她。
劉安心見我說得很認真,忙翻出一個小箱,打開後四處翻找,但是怎麼也找不著。
“這些老照片平常都鎖在一起,沒什麼人會動的!”劉安心有些想不通,“怎麼找不到呢?”
“你確定放在這裡面?”
“當然!我的一些照片也放在一起的,之前還見到過!”
“上次被偷的時候,箱有沒有被打開過?”
“打開過!所有的箱都被打開了!”
我站在那裡沉思起來。
“在想什麼?”劉安心問我。
“想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回過神來,笑著轉移話題:“你舅舅林顯著在你眼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嚴肅,認真,威猛,情義,一個標準的男漢!以前還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舅舅!只是,我媽媽出事之後,再也沒見到他和藹的一面了!”劉安心笑著反問:“他在你們的眼裡,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除了你說的和藹可親,其他的都一樣!”我笑道。
“我見你看了半天的照片,有什麼情況嗎?”她問。
“是有些好奇!”我笑著說,“這上面除了你舅舅,還有我認識的人!”
“是嗎?”劉安心很好奇,“誰?”
我指了指林顯著旁邊的另一個人,那是我師父鍾任之?!屛蚁氩坏降模麄兙尤灰彩峭?!
“他是誰?”劉安心問。
“我師父?!?
“那可真是巧了!”她也沒問我師父是誰。
正說著,彭帥來了電話,說他正在市區裡,問我有沒有時間。我回答正想打電話給他,有些情況需要當面說給他聽。彭帥定了個地方,說見面再談。
我跟劉安心道了別,就離開了。劉衛國在後面說:“常來呀,鄧法醫,還有事情要請教你呢!”
彭帥約我去的地方是市郊公園。那時正值初春,公園裡的樹木吐出了新芽,綻開了錦團,花枝招展地,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傍晚遊玩的人很多,我心裡有些亂,沒有心思欣賞風景,而是在想如何對彭帥講出自己要講的!
彭帥站在公園湖旁邊,一身便裝,還戴了副眼鏡。
我笑著對他說:“有沒有必要這麼神秘呀?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我也不想呀!”彭帥笑道,“可又不能去你單位!”
“你上次說的情況屬不屬實?”我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怎麼,有些怕了?”他開玩笑道。
“說實話,是真有些怕!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我說,“我從來沒懷疑過自己人!除非是有確鑿的證據擺在我面前。”
“我也怕!”他肅然道,“光是向上級領導的專題彙報,就進行了四次!我們也明白,這件事如果弄錯,將難以收場,因此也是慎之又慎的!”
“我可以不參與這件事嗎?”我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可以!”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我也知道,這對你來說的確有些難!”
他這樣一說,我倒不知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