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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提到的那個叫姍姍的女孩,也叫楊月珍!
“陳林秀人身意外保險的受益人是誰?”我忍不住問道。
“就是那個叫楊月珍的女孩。除了一個名字,保險合同上沒有其他任何信息。我們查詢了一下,還真是奇怪,這樣的名字居然有十二個人!——受益人如果不確定,就算陳林秀簽了字,那份合同也不是有效的!”
“找到這些人了嗎?”呂局長問。
“找到了其中一部分,都不是合同上的人。還有幾個沒找著!”
“能看看這些人的資料嗎?”我問。
“當然可以!”彭帥把一疊附著照片的戶籍資料遞給了我。
那都是些年齡相仿的女,僅從基本信息來看,還真難判斷到底誰是保險合同上的楊月珍!我細看了一遍,姍姍的照片果然也在裡面!
“怎麼會如此蹊蹺!”呂局長說道,“明明感覺到了的線,到最後竟無法查下去!尤其是陳林秀的同居男,到現(xiàn)在還沒弄清楚!”
“同居男人是一定要找到的!”彭帥說,“他的失蹤,說明了兩種可能性,要麼已經(jīng)被害,要麼是本案的知情人。所以找到他是案件偵破的關(guān)鍵!”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你們馬上找到他。我可不能爲此再等年!”呂局長有些按捺不住。
“局長放心,這次勢必要把他找出來!”
“其實要找的人還很多!”張法醫(yī)輕聲對我說,“還記得給陳秀寫信的那個人嗎?——那個從你們轄區(qū)郵局投遞信件的人!”
“‘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本就是孤單的一個,只不過是借了你的身而已!’”我念著信裡的一句話,“我當然記得,那是一個女人寫給死者的!”
“你的記憶力真好!”張法醫(yī)挺佩服地說道。
“印象深刻,沒法忘記!”我笑了笑。
他不知道,這些細節(jié)一直在我腦海裡,稍有空閒就會鮮活地浮現(xiàn)出來,並沒有因爲時間久而逐漸褪色的意思。
“彭帥他們之前一直在查找那個寫信的人,也一直沒有找到!”
“鄧法醫(yī),你把案卷看一下,熟悉一下情況,幫我們梳理一下屍檢和現(xiàn)場情況?!迸韼泴ξ艺f道,“張法醫(yī)配合你的工作,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我說!”
案卷拿到手後,我才第一次真正得以查看原始的材料。
很多東西是以前所不知道的,這次細細看來,發(fā)現(xiàn)了很多可疑之處!有些情況,足以改變案件的偵查方向,比如死者的損傷和現(xiàn)場物的變動。
死者陳林秀的手臂上有很多砍痕,這是在遭受攻擊時的防衛(wèi)行爲,屬於典型的應激反應!——每個人對於陌生人都會有戒備心理,當遭到侵害時,這種心理瞬間轉(zhuǎn)化爲肢體上的抵抗動作,如果侵害人手持兇器,這種抵抗常常會表現(xiàn)在傷勢上,死者的幾處傷痕位置告訴我,那是在做出防衛(wèi)動作時形成的!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張法醫(yī)有些不解。
“說明攻擊死者的是一個陌生人!”
“不管認不認識,受到侵害時,被侵害者都該會有應激反應吧!”張法醫(yī)對我的觀點表示了疑慮,“如果要把這種反應區(qū)分成熟人或陌生者,是不是懸了點?!”
他的意思是,在受害人的應激反應上,侵害人是熟人或陌生者並沒有什麼區(qū)別。
“不,二者是有區(qū)別的!兩人的相隔距離是區(qū)別的關(guān)鍵!”我說。
“怎麼說?”
“從現(xiàn)場足跡來看,受害人當時剛進家門,且沒有進入裡面的大廳。當她發(fā)現(xiàn)家裡有人,情況不對時,便轉(zhuǎn)身往外逃,而兇手持刀追至門口,殺害了他們。這個過程中,兇手與受害人的距離由遠及近的,如不是陌生人,受害人不會提前有那麼大的反應!而且,通過對本案的行爲分析我們可以得知,兇手是趁受害人不在家時進入的現(xiàn)場!”
“你說得很有道理!”張法醫(yī)笑著說,“可是,從死者熟人著手,都還沒能查出一個人的信息,你突然說出兇手是個陌生人,不知道彭帥會是怎樣的絕望!”
“從絕處逢生嘛!”我說,“既然從死者角一無所獲,我們不妨換個角,直接從兇手入手!”
“從兇手從手?!”張法醫(yī)驚道,“你的想法真夠大膽!有多大把握?死者的基本情況尚未弄清呢!”
“其實一些細節(jié)已經(jīng)反映了兇手的特徵!”
“說來聽聽?!?
“從死者的傷勢情況來看,死者的傷口都集中在右前側(cè),兇手應該是個左撇。而且死者的反抗跡象強烈,似乎經(jīng)歷了長時間的搏鬥。在死者的手掌上,有主動性抵抗傷,她敢於主動抵抗,說明兇手的對抗能力並不強!”
“按照你分析的特徵,滿大街都是嫌疑人!”
“當然,就憑這些照片,誰也無法肯定哪一個是兇手?!蔽艺f,“這是因爲有些信息還沒有收集完全,我們還需要去一趟現(xiàn)場,也許從那裡可以找到能確定兇手的證據(jù)?!?
“是不是該帶個羅盤,還有卦什麼的,叫個算命的去看看?”張法醫(yī)開玩笑說,“這可是年前的案,現(xiàn)場還能有什麼證據(jù)!”
“時間並不能掩蓋真相?!蔽倚χf。
“看來你有些新的發(fā)現(xiàn)!”
“在現(xiàn)場地面的血跡中,有一個圓形的空白區(qū)域?!敃r在那個地方還擺放了什麼東西!”
“你的意思,是現(xiàn)場有什麼沒被找到?”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那東西應該留下了兇手的信息!”
“說實話,領(lǐng)導最喜歡你這樣的思,誰不想直接就認定犯罪嫌疑人呢?呂局長聽了絕對高興!可你要心理準備,那樣就意味著沒有了退,得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沒有那麼嚴重!”我笑著說,“不過是因事而爲罷了。錯了再更正,沒什麼大不了!”
“你確定要另闢蹊徑?”張法醫(yī)笑著問我,“呂局長把偵查方向都定好了。——必須得找到陳林秀的家裡人。你這樣反其道而行,彭帥恐怕很難聽你的!”
“試試也無妨!我不是有尚方寶劍嘛!”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