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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的口氣,能聽得出此事非同小可。把這樣一個任務交給我有些勉爲其難,且不說是一個法醫,就算是偵查員,我也不屬於他們單位的人,這樣安排算是徹底過了“界”!看來真正是被那個“特別顧問”的虛銜給套牢了!
“我現在知道你們局長爲什麼叫‘呂不韋’了!”我開玩笑道,“看來果然有一套,在這裡給我挖了個大坑呢!”
“瞧你說的,應該說是因爲你錐處囊中,在什麼地方都掩飾不住鋒芒纔對!不然呂不韋也不會看中你呀!”彭帥笑著說。
“執行這樣的任務,我可不可以把自己理解爲臥底?”我問彭帥。
“也算不上!”他想了一下,回答說:“協助調查吧!你還得在自己單位上班,調查是秘密的,只有你我知道!”
“這事你跟我們領導說了沒有?”
一般來說,有什麼工作安排,都要讓領導知道,以便於統籌安排。
“你放心,還有更大的領導知道這件事!有什麼事我擔著!”
緊接著,彭帥把具體情況對我說了一遍。我越聽越心驚,以致於他交待了要完成的任務時,我都沒聽進去,如果他所講述的事情屬實,那可真是會石破天驚!
……
打完電話,劉安心還沒有起來。我留了一張紙條,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讓她醒來給我打電話。
回刑警隊後,我拿著出租屋殺人案的照片,帶李智林去了一個地方。
李智林問我去哪裡,我說去拜訪一位老前輩。
我們去的是公安局的治安拘留所。去的目的,是拜訪當年的神探,大名鼎鼎的痕跡專家裴仁,請他分析一下我們所偵辦的案件。畢竟,案件存在著諸多疑點,我需要聽聽別人的意見!
裴仁原來在刑警隊工作,現在已經離開了刑事技術崗位,在拘留所當了一名看守民警。這個人當年和師父鍾任之、林顯著是公安局裡有名的鐵角,人稱鍾裴林!因爲大家習慣將人一起稱呼,羣衆不明所以,以爲公安局出了個叫鍾裴林的神探!
去的時候,我把裴仁以前的身份跟李智林說了。
李智林聽得心馳神往,眼裡滿含敬仰:“真是恨自己沒有早些出生,跟這些前輩一起工作真是種幸福?。 ?
去的時候,裴仁正坐在辦公室外面,面前擺著一個大鐵桶,來回搓洗著桶裡的衣服。滿頭白髮在風中微微顫動,顯得格外刺眼。
我叫了一聲:“裴老!”
他擡頭看到是我,笑答了一聲:“來了呀!先到辦公室坐一下吧,我馬上洗好了。”說完拎著鐵桶走到水龍頭邊漂洗去了。
這個地方,被拘留的通常是輕微違法人員,關不了幾天就會被放出來,因此不會在裡面搗亂。對於在這裡上班的警察來說,平常無需怎麼費心去管理,每天只要讓那些人放一下風,吃飯時間送一下飯,簡明單一。像裴仁這樣的專家被調配到這裡,難免有些英雄難有用武之地!按道理說,他應該是坐在辦公室,聽聽我們這些小輩的彙報,替疑難案件把把脈,受到領導器重晚輩尊敬纔對。可是,他現在卻成爲一個天天看守違法人員,門衛一樣的老頭,讓人費解!關於他被調走的原因,流傳最多的說法是因爲自身生理上的一些問題!
我走進他的辦公室。裡面收拾得很整潔,辦公桌上擺放著各種書籍,桌上方的窗臺,放著一盆綠色植物,讓這間房透露出些許生機。
我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發現是犯罪物證方面的論集,不由得翻看了起來。書裡有幾篇署名裴仁的章,見解很獨到。
“這裡的生活就是這樣單調。”裴仁提著鐵桶走了進來,笑笑說道。
“裴老你發表論了?!”我將手裡的書揚了揚問道。
“閒著沒事,整理一下以前的一些想法?!迸崛驶卮鸬溃安荒茏屪约旱哪X生鏽了!”
說完他在我整理好的電腦桌上找了一陣,抽出厚厚一本書遞給我,書本的封面寫著《法醫奇案推理實例》。
“這是我根據以前一些案件整理出來的,是以我們兩個人的名義出版的,你看一下吧?!?
我接過書,看到署名果然是我們兩人,而且我的名字被放到前面。在術方面的書籍裡,如果署名在前,表明是第一作者,是主要的撰寫人。
“裴老,這樣不好吧。我沒有參與撰寫,把我列爲第一作者,是不勞而獲!”我不安地說。
“你別推辭了,這裡面的案,都是我們共同經手的。有一些案件,還是你啓發了我,而且有些是你原來提議出稿的,所以署你的名當之無愧!”裴仁說,“不過出版社還沒付稿費,要等有了我再給你的稿費。你可不要跟我急!”他開起了玩笑。
李智林從我手裡要過那本書,認真看了起來。
“我不勞都有了這麼大的收穫了,還好意思問你要稿費嗎?”我笑著對裴仁說,“裴老把我看成沒良心的了!”
“你別裴老裴老的,我並不老!”裴仁笑著說,“鍾任之那老東西有福氣,能收你這麼好的徒弟!我說,你就不能叫我一聲師父嗎?”
“當然求之不得!我還怕你不肯收我這個徒弟呢!”我說。
“師公也替我寫一本書吧,我倒貼稿費給您!”李智林在旁邊開玩笑道。
裴仁笑了。
我知道這樣一本書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段時間,我正準備申報法醫職稱,有一本這樣的專著對職稱評定無疑是一個很重要的法碼。爲此我前段時間正準備材料,打算寫出一本東西,但因爲案很多,還擔心完成不了,沒想到裴仁替我完成了這樣一件重要的事情!
師父鍾任之曾向我提起過裴仁的性格:不合脾氣的人他話都懶得說兩句,意氣相投則可以兩肋插刀??磥砦以谒闹杏∠蟛诲e,沒準真把我當成自己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