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一個人,雖一身行當配物高雅顯貴,可襯著斑斑污黑灰塵,再看著那人身馬身沾染髮黑髮暗的血漬,竟是說不出的詭異落魄。
拉過一名擦肩而過的老者,那人嘶啞著嗓音問道,「老人家,請問清霞鎮(zhèn)怎麼走?」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下瞧了番那人,再見那人腰間配帶的長劍,老者嚇得差些一個腳軟坐到地上。粗粗地指了下身後,含糊了一句「沿著這條路一直走過去就是」後,老者頭也不敢擡一下便快快地躲閃開。
目見著老者匆匆離去的身影,那人一陣無奈悵然,但依舊禮尚地鞠了躬,恭敬道,「謝謝您!」
站直身,伸長脖子朝著老者所指的方向夠望了幾番,隱隱見著路道盡頭簇擁的房檐矮牆,那人疲憊至極的面上驟然揚起明媚亮眼的笑。拍了拍臉頰,讓混沌的神志清醒了些,便一個翻身坐上馬脊,猛地夾緊馬腹,向著清霞鎮(zhèn)疾馳而去。
一個咯騰,錢寶有些做賊心虛地轉(zhuǎn)過頭,就見小翠雙手抱胸地挑眉斜睇著自己。
「你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幹什麼呢?」
「我……呵呵~~」
「別給我打哈哈!」小翠瞪了下錢寶,走上前,擰著錢寶的耳朵,佯裝了些狠樣道,「你要不說,我這就去跟娘娘說去!」
「哎呀,別啊小翠姐!好姐姐啊,你明知道錢寶最怕的就是娘娘了!」
「那你就跟我說實話!真是的,你也不瞧瞧眼下什麼情形?小主子如今都七個月的身子了,偏偏英總管又害喜得厲害,人手正缺得緊,你還不安分些?!」
皺著一張臉,錢寶只覺耳朵快給擰出給旋了,「哎呀呀~~小翠姐你快放手??!我說我說!我說就是了啦~~」
「恩,這還差不多!」
「切!這麼兇,將來不知道誰敢娶過門呢!」搓著疼痛的耳,錢寶不禁憋氣地嘟囔著。
「沒!沒什麼!」
伸手戳了戳錢寶的腮幫,小翠咬牙道,「你要敢有什麼壞心思,我也學著娘娘,給你來些癢癢草,省得你沒大沒小的!好了,快說吧,你這是要去哪兒?」
「哦!」錢寶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後,拉著小翠便躲進一個角落?!竸倓偽仪埔娞焐嫌醒婊?!」
「焰火?有那麼好大驚小怪嗎?興許是哪家辦喜事兒放著慶賀呢!只是,這大白天放煙花,是不是有些浪費?」
「哎呀小翠姐不是啦!」
「那焰火不是一般的什麼炮竹火花啦!那是宮裡暗衛(wèi)相互傳訊用的焰火!」
「誒——?!」驚喊一聲,小翠噌地站起身,誰想剛站立好便被錢寶一把拉下,捂緊她的嘴直使眼色。
「噓~~輕點聲!」
「唔唔唔!!」小翠紅著一張小臉連連點著頭,心底只想錢寶快些鬆手,否則只怕自己要給這手下沒輕沒重的小子活活悶死。
「聽著小翠姐,錢寶這會兒出去,是想去探下那放焰火之人的底細,畢竟我們在這南疆知曉的人寥寥無幾。錢寶回來之前還請小翠姐瞞著王爺和娘娘。若是錢寶一日內(nèi)未歸,便是說來者不善,那時小翠姐就稟告聲娘娘,早早想些脫身的法子!」
「哦,好!可是錢寶,你……」小翠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錢寶,畢竟他才傷好不久。
見小翠的目光老在自己肩頭打轉(zhuǎn),一向糊塗的錢寶竟難得了然,拍了拍臂膀咧嘴一笑道,「沒事!早好了!」
「恩!」點點頭,錢寶站直身便奔著谷口方向走,其間不忘回頭叮囑道,「小翠姐,千萬別告訴娘娘!」
「知道了!你也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