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起一腿,陽宇朔理了理衣襬道,「還需本王再說一遍嗎?本王覺著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了!」
「重傷不輕……重傷……」錢子謙身體晃了晃,踉蹌著坐回矮凳,「怎麼會……怎麼會……」
「賢王也不必太過震驚。本王此番南下,便是想同賢王談談這明王反叛之事!」
聞言,錢子謙凝神斂眉,心知這陽宇朔此刻要談及正事了。
「同子謙談?呵!這是否太可笑了?想我菊花的青陽關可就是恭親王同那明王的一番傑作,這會兒竟然要同子謙談明王之事?」
「呵呵,此一時彼一時!」陽宇朔取過摺扇,展開扇面,只見紙面上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天下大同」。陽宇朔搖了搖扇骨道,「本王向來崇尚此四字之精髓,想著哪日這四海之內,大同一家,和睦永存!故而,本王並不待見眼下這西北之亂啊!」
「哦——?恭親王不是想一統天下而自政爲王?」
「怎麼?賢王竟是如此看待本王的?」
「哼!你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慾念叫人一目瞭然!」
長睞微含,陽宇朔細細地瞧著錢子謙——清亮透徹的眼眸,鎮定自若的表情。前一刻的傷神憂愁彷彿只是一瞬的假象。
「呵呵,賢王還真是愛說笑了!本王此乃一番真心實話。
當日你失蹤之後,本王便痛思斟酌,想來是自己之前功利心盛,觸了天顏,遂才使得你我二人卜一新婚便失散兩地!而後,本王自是推了那明王的交好。只是爲了我雙陽黎民百姓,本王只得作個隔岸觀火之人了!」
「本王也是通情達理之人,這棒打鴛鴦、拆折連理的事自是做不來的!因此,只要賢王應了本王的求,本王即刻派兵救出筱氏太子成全你二人,你我的婚事本王也會奏請父皇,權當是場誤會罷了!」
錢子謙看了看陽宇朔,喝了口茶潤了潤喉,「恭親王來此地,只怕是專程爲了這『求』吧!恭親王不妨說說,子謙洗耳恭聽!」
「好!」陽宇朔斂扇擊桌,雙目含笑,「賢王還真是爽快之人!本王別無他求,只求那火炮的方子!」
「火炮?若子謙未記錯的話,當日夜裡恭親王曾說過對這火炮可是興致缺缺啊!這會兒又怎得來求子謙了?」
「呵呵,只怪那時本王鼠目寸光,只當賢王做的是尋常火器。雙陽雖無什麼精裝良器,但營隊裡都是敢殺敢衝的漢子!可菊花這火炮一出,便是再多的好漢男兒,上了戰場怕也只得做那炮下冤魂的份了,本王實是不捨啊!故而向賢王求此方,一是保得衆將士的xing命,二是壯個膽,作個防範之策!」
「菊花天子愛民如子,對戰事紛爭向來不熱心。雙陽何須這般杞人憂天?」
「有道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哼!這話子謙原封奉還!想當年,雙陽提出交好在先,筱氏天子也誠意結交,然,後來呢?還不是落得痛失青陽五鎮的尷尬境地?對雙陽如此無信無義,子謙又怎能放心將這火炮的方子交於雙陽?料不定將來哪日因此而自食惡果呢!」
「那賢王的意思就是……」
「便是恭親王在此殺了子謙,子謙亦決不會交出火炮的方子的!」錢子謙將茶杯咚地擱上桌,話說得鏗鏘有力,語氣決絕,容不得他人來得半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