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今個兒是什麼日子,竟讓您大人屈尊前來,真叫我這軍器少監受寵若驚啊!」嬉笑著,鍾天翔抱拳向來人草草行了番禮。
錢子謙抿嘴掛笑,「莫說什麼『屈尊』,子謙只是來見見友人,那官場上的尊卑高低就姑且擺一邊吧。」
「嘿嘿,子謙,我就是喜歡你這樣。」說著,鍾天翔一手攬上錢子謙的肩膀,伸頭看了看四周,「怎麼?那太子爺沒跟你屁股後面一道來?」
「又不是三歲小兒了,我來見你叫他跟著做什麼?再說,他也有他的事。」
「是嗎?」鍾天翔打量了番錢子謙,見他除去那嘴角並不明顯的笑意外,眉眼間依舊是那番平淡無波,便不再過問,「如此也好。難得能單獨見個面,不如今日我作東,去那『醉豐樓』喝上那麼兩杯,好好聊一番?」
轉頭看著鍾天翔,錢子謙笑笑,「也好!」
隨著殷勤的小二,錢子謙同鍾天翔一路直奔那二層雅座。倚窗觀景間,鍾天翔便熟門熟路地點了幾道特色小菜,叫了壺館子裡出名的青梅醇,給了些碎銀便將那小二打發了出去。
「那——你找我究竟爲何?」給兩人滿了杯,鍾天翔一臉認真地問道。
錢子謙看著窗外街坊人流攢動,車馬穿行,一番繁華忙碌之象,不禁感慨,「這般門庭若市恐怕以後再無緣見得了。」
鍾天翔一愣,擡眼看著錢子謙,因那人面對著窗外,瞧不清此刻那張絕塵的臉上究竟是喜是怨。思慮了下,鍾天翔開口道,「子謙,我之前就想問你了,你爲何要答應那事?」
回過頭,錢子謙黯然一笑,「難道讓我不答應?那那些個邊關的將士與百姓便要因此失了xing命。若事真至此,只會叫我心生罪孽。」
「恐怕不止這些吧。」雙臂環胸,鍾天翔挑眉看著錢子謙,「只怕你是爲皇上,爲貴妃娘娘,還有文德?!」
雖是問話,鍾天翔卻說得篤定。
低著頭,錢子謙拿起小小的酒杯,轉了轉,隨即小啄一口,「你依舊是洞察秋毫啊!想這軍器少監真是埋沒了你,改日稟明父皇,讓他給你個更適當的位子給你!」
「別切!我做這閒職做得挺自在舒坦的!倒是你子謙,你何苦要這般委屈自己?」鍾天翔一個仰頭,將酒一口飲盡,「你我認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雖沒到那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地步,卻也算個總角之交。我知道,聖上、貴妃娘娘於你是大大的恩人,可是,這嫁給男人,這……這……這……」
這了幾次後,鍾天翔實在想不出什麼妥當之詞,索xing端起那酒壺咕咚咕咚幾下,將那酒液全數下了肚,「總之我替你不值!」
「呵,什麼值不值的?事已至此,再說也是徒勞。」舉起酒杯,錢子謙雙手交疊道,「不提這些了。來!這杯子謙就敬了你,權當是辭行了。」
「好吧,你不想提就不提。那你今天找我到底是爲了何事?」
放下酒杯,錢子謙從衣袖裡摸出一張紙,放到鍾天翔的面前,「這個,幫我收好。若是哪天與雙陽仍需戰個你死我活,便用上這個吧。」
鍾天翔困惑地看了眼錢子謙,轉而瞄上那紙張,不稍片刻瞪大眼睛道,「子謙,這是……」
點點頭,錢子謙應道,「沒錯,是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