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生用指尖壓了壓、按了按,又擡頭瞧了瞧錢子謙的面色,其間偶爾緊緊眉頭,似是尋思著什麼。
「怎麼樣?」錢曉嘉焦急地詢問著,「剛剛他還吐得不成樣子,臉都白了!」
黃雲生將錢子謙的手放進被蓋,站起身微微一笑道,「沒什麼,賢王的身子並無大礙。」
「無大礙?你眼睛瞎了嗎?」
「黃某眼無濁物、亦無炎腫,自是好得很。」
「黃某雖孤陋寡聞,不知賢王爲何會懷有身孕,但從這脈象上看,賢王亦同平常男子無二,圓滑有力。只是——」
「所謂男屬陽女司yin。孕胎產子本是女子之事,如今放到男子身上,自是背棄了常理。這內息紊亂、yin陽失衡便是一後癥!」
「你的意思是說子謙會這樣子,全是因爲懷了這孩子?」
「母親!」錢子謙急急拉住錢曉嘉的衣袖,那雙透著疲憊失力的眼裡滿是乞求,叫錢曉嘉看著心下一瞬便軟了。母子同心,便是無血脈相承又何妨,該懂的、該明的,又怎會不知?
黃雲生看著錢子謙,笑了笑,「賢王也不必太過擔心。既然黃某在此,自會保得您大小安康。怎的說,娘娘千里迢迢拉著微臣來這南疆,想必也定是爲著此事,娘娘,微臣可有說對?」
「對啦~~別羅裡八嗦的,你就快點給子謙看吧。」
「呵呵,那是自然!」黃雲生聳聳肩,轉身看向一旁的小翠道,「小翠姑娘,賢王這些日裡都吃些什麼?」
「恩,小主子近來一個月都無甚胃口,幾乎不進米麪粗糧,那魚肉的就更別提了!只是每日英總管會送來這裡秘傳的安胎藥膳,小主子還能吃下那麼些,但最多也就那麼一小碗了。」
「是嗎?那藥膳方子可否讓黃某瞧上一瞧?」
「這……」小翠瞄了眼身後的英瀾,面上微顯無奈。叫黃雲生瞧著,一下子心中明瞭,轉過去看著那長得妖豔奪目卻目露兇光、瞪著自己的人。
自己莫非得罪了此人不成?有意思!
黃雲生暗啄著,嘴角不覺上揚帶笑,「能煩勞英總管將那方子呈來讓黃某看上一看?」
「此乃櫻琛族內之物,怎是你這樣的外人能看的?」
「哦~~」黃雲生摸摸下巴,對英瀾的出語不善倒也並不在意,瞧著頂上的房樑似是無心般,悠哉道,「那依英總管的意思,就這麼讓賢王這樣下去,最後落得體衰力竭、胎死腹中的結局不成?」
「什麼——?」一室的人瞠大著眼,驚恐地喊出了聲。
「什麼?不可能!」英瀾亦有些急了,連忙大喊反駁道,「你剛剛不也說少主脈象圓滑有力嗎?這會兒又怎的說會體衰力竭了?」
「黃某那般說,全是仗著賢王原本的身架底子。到眼下這廂,還算無礙。可又有幾人能捱得過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而粒米不進的?」
「……」咬著脣,英瀾擰著一對眉梢無言以對。不稍片刻,面色益發的難看起來——族中之物不可外泄這是死規;可錢子謙又是主人唯一的血脈,是自己拼著xing命也要保護的人!這給瞧不是,這不給瞧也不是,左右爲難著,饒是闖蕩江湖多年,英瀾一張漂亮白淨的臉還是生生給憋出了燥紅,眼角更是蒙上了些水汽。瞧在黃雲生的眼裡,那絲樂意愈發地濃重起來。
真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