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孫兒……」
「不論你同哀家說什麼,這夜你都得去過!」太后微蹙眉額,似是心懷隱憂,「早先你新婚之時,蓉兒便隔三差五地到哀家這來,略有微詞地抱怨你不同她行夫妻之實!哀家深知你是個不喜約束的人,便真是哀家逼著你,也只怕是徒勞,遂都以時下國有患難、你爲之勞心勞神爲由給搪塞了。可如今,這明王之亂平了、黃瓜的侵擾也退了,你叫哀家如何再尋個理由?!
李家雖無兵戎之權,卻是朝中重臣,結羽廣泛!若論親眷,李家更是你生母的宗家。當年因著你生母被廢一事早已對你父皇內起異心,如今你還想因著你的任xing叫李家得了把柄,徹底反了不成?」
「孫兒……」
「文德,你給哀家記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在你父皇尚未有力鎮得住那些重臣元老前,再是不願,你都得依著哀家的意思,規規矩矩地做好你東宮太子的本分!這是爲你父皇、爲你自己,亦爲著子謙同他腹中的孩子,明白了嗎?」
「……」
見筱文德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太后終失了耐xing,一掌拍案揚聲道,「哀家問你話呢,可有記住?」
「……孫兒記著了!」
「好!你記著便好!」轉首看向一旁的筱強,太后與之畢竟是母子,幾個眼神流轉便各自明白了心思。「皇上,眼下也該是放手搏擊之時了。」
「是!朕心中有數!」
「恩,如此便好!好了,你們且都回去吧。子謙他們趕了這些日子的路,人也疲了。好好收拾番就早早歇著吧!」
「那兒等就先行告退了。」微微欠了個身,筱強轉身便拉著錢曉嘉,領著筱文德及錢子謙退出了廳堂。
「如何?」
「回主子……那個……」咬著脣,平兒竟不知究竟該從何開口。
「那個什麼?是不是這宮裡頭的飯食把你給養傻了?連個話也說不整了嗎?」
「不是!」平兒擡頭看著面前梳妝得繁華精緻卻面露焦急的李蓉,心中頓覺不甘委屈。
聽消息得知皇上一道聖旨召令太子殿下回宮的一刻,李蓉便日日打扮,翹首期盼。
當初雖是當今天子一手定下的姻親,可平兒心知自家的主子在洞房之夜蓋頭被太子揭下、四目相對的一刻便對其傾心愛慕了。偏偏太子對主子置若罔聞,新婚數月竟一次都未有過肌膚相觸,更不必說什麼魚水之歡了。而後索xing請戰邊關,再不見蹤影。好容易等到征討大軍凱旋而歸,卻獨獨不見太子的人,任憑自家主子四處打探也未得結果。
若非當日見錢貴妃匆匆回宮,爲防萬一,自己偷偷跟著去,只怕自家的主子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中,孤寂一生了。
「既然不是,那你就快說!如何?他可好?瘦了還是壯了?」
「主子……太子殿下很好……人黑了,但也壯了……」
「真的?」只見李蓉杏眼圓睜,宛若幽潭的墨瞳一下子閃著欣喜好奇的光,「那精神也好?」
「好、好……」
「是嗎?!」李蓉輕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語道,「謝天謝地~」
「主子……」
「恩?」
「賢王殿下也回來了……而且……平兒看到他……他……」凝著淚,平兒咬牙道,「他大腹便便的。太子殿下對他十分小心體貼,就像他是個身懷六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