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趕著雙陽太史寮占卜算卦求出的吉日,每天早上太陽剛露了個臉我們便出發了,一直到月上枝頭才停步休息。連著幾天下來,還真叫我有些吃不消。不過讓我更在意的是子謙那孩子,從我跟來這幾天就沒見他出過那輦乘,更談不上見他一面了。
「唉~~」捧著上面分發下來的乾糧,我忍不住嘆氣。
「怎麼了娘娘?」春婉低聲詢問道,朝我捱了挨,「是不是不合口味?」
搖搖頭,「春婉,你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恩?怎麼說?」
轉頭看了看身後的車廂,「如果我不對皇上說那麼多餘的話,皇上也不會叫人去議和,那子謙也不用受這些委屈和那些個白眼了,可是我卻只能在一旁看著,什麼都做不了。也許當初我就不該把子謙帶進宮;也許讓他做個太子伴讀都好過做什麼義子、賢王。」
「小主子——!」
「嗚嘔~~嘔~~」
一回頭就看見子謙很是難受地扒在門簾處朝外乾嘔著,那聲音叫我聽著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子謙……」剛出聲我就被一旁的春婉攔了下來,附在我耳邊說,「娘娘,有小翠在,小主子不會有事的。」
「小主子,您怎麼樣?」
「唔……沒事……」
「不行,小翠還是去叫隨行醫者來瞧瞧的好!」
「不要,我誰也不想見!」
「可是小主子,您這樣……」
「本王說了,誰都不想見!」
似乎發現自己的口氣不太好,就看子謙那孩子硬擠出抹笑,「小翠姐,子謙的身體子謙明白得很,只是有些暈車,透透氣便好。」
「好了,子謙有些乏了,想就寢了。」
小翠沒轍地輕嘆一聲,「好吧!」
雖然光線不明顯,可是我還是能看清楚子謙那張憔悴得不成樣子的臉。怎麼會這樣?這才幾天,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本就難受的心更痛了,心口活像被人死死地掐著般,悶得想哭。
「不行,我還是帶子謙走的好!」掙開春婉,我就朝那車廂跑去。
「娘娘!」春婉一把抓著我,「您冷靜點兒,明日便要過國界了,這節骨眼兒上您還要惹事不成?再說這麼多雙眼睛面前,您打算怎麼帶小主子走?都這地步了,算春婉求您了,等到了雙陽,小主子同那王爺行了禮拜了堂,一切塵埃落定了,那時再思量著怎麼帶小主子走也不遲,啊?」
看看車廂那頭,又看看春婉一雙懇求的眼,咬著牙,直到嘴裡隱隱有些腥甜味,我才鬆口妥協道,「好吧,我知道了!春婉,放開我!」
因爲很胸悶,夜裡我便早早地睡了。第二天一早,稍稍理了下不爽的心情,便跟著迎親陣隊動了身。臨近晌午時,我們終於踏上了雙陽的地盤。
大概是離家久了,再見雙陽的一草一木時,那些迎親的人露出了歸鄉的喜色。可好景不長,不一會兒就見幾個白色的人影閃到車隊前,擋著了去路。
爲首的那人抽出劍,大喊一聲,「妖孽,拿命來!」接著我就只覺眼前寒光流閃,鮮血四濺,一個個大活人就那麼被砍得傷的傷,死的死。
這怎麼回事?刺客?殺手?可是是誰?究竟是誰?竟然要殺了子謙這孩子?
「小翠姐,保護好主子!」這時就聽錢寶那小子大聲喊著,一路從隊首衝來,赤手空拳地便同那幾人拼鬥起來。
一見錢寶,我之前慌亂的心稍稍平靜了些。那孩子雖平日裡神道神道的,年紀也不大,但卻是宮裡數一數二的高手。當年小強皇帝將他賜給子謙,一來是想讓他給子謙作個伴,二來就是想他能隨時貼身保護好子謙。
「娘娘!」就在我愣愣地看著錢寶同那些人刀光劍影、大打出手時,春婉拉著我便往一旁躲閃。
「娘娘,危險啊!」
不!他們的目標是子謙,我得去保護好那孩子!想也不想,推開春婉,我就衝向子謙坐著的輦車。
剛跑到車旁,春婉一聲大叫讓我本能地回過頭,入眼的是一把折射著陽光的長劍——一男人滿臉yin笑地舉著劍直直地對著我的臉衝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