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
一聲輕喚,撩過耳際,仿若蓬萊之音,虛無縹緲。
「呵,料不到竟念他到了如此幻聽的地步!」自嘲著,錢子謙好笑地?fù)u搖頭。
「子謙!」
又是一聲依依入耳,卻是相思脈脈、情切不似夢(mèng)魂中。鳳目圓瞪,錢子謙不可置信地?cái)E首回望,只見一片櫻雨中,一人似喜似悲地站立那處,疲憊浮腫的眼意外的炯炯有神,定定地瞧著自己。
往日之別暗自泣,此生相見不盼兮;兩對(duì)望,已是隔世幾輪迴!
抖合著脣,錢子謙半信半疑地低問道,「文……德?!」
「子謙!」筱文德幾個(gè)大步衝了上前。
「文德?」
「子謙——」
謹(jǐn)慎小心著,錢子謙伸出修長(zhǎng)的纖指,輕撫著那黝黑粗糙了許多的臉面,細(xì)細(xì)端量著如記憶中的濃眉、鼻眼,而後卻是凹陷的臉頰、突兀的顴骨以及乾裂暗紅的脣。
迷濛著眼,不覺間喉口竟酸澀哽堵了起來,「文德,真、真的是你?」
「是!是我!子謙,是我文德!」一個(gè)用力,筱文德將錢子謙擁進(jìn)了胸膛,埋首耳畔脖頸間,嗅著日日思念的氣息,聆聽著肌膚相親間傳來的脈動(dòng)聲。
「文德?……子謙不是在發(fā)白日夢(mèng)吧?!」
「不是!不是!」親吻著錢子謙的鬢角,筱文德又收了收臂腕,「我來了,我來接你了!接你回德京!接你回宮!這次,不論是何人何事,我筱文德都不會(huì)再放你離開了!此生此世都賴定你了!」
「文德!文德!」輕喃著,錢子謙回抱住筱文德,將手中的布衫拽得緊了又緊。
本已了無此生再見的念想,本已打定一世與思慕爲(wèi)伴……懷中人、耳邊息,卻是真真實(shí)實(shí)!那驚喜雀躍,順著血脈,在胸口、四肢百骸間膨脹流竄,竟叫熱淚一衝而泄!
「文德~~」
「恩!」
「文德……」
「恩!」
一聲聲篤應(yīng)捶擊著錢子謙的心,數(shù)月積澱的掛念、擔(dān)憂與孤寂再按捺不住,扣緊著筱文德厚實(shí)的後肩,錢子謙嗚咽道,「子謙以爲(wèi)……以爲(wèi)今生你我再無緣相見了……文德……文德……子謙好想你……」
「子謙……」隻言片語,字字入耳,卻已腸寸斷心千零!廝磨了幾番,筱文德捧著錢子謙早已淚溼的面龐便是一陣啄吻,而後脣舌交織,難捨難分。
花雨依舊,但求此情此景百年久!
「真是難看死了!」叉著腰,我實(shí)在很想狠狠地捶一頓這個(gè)坐在牀上呵呵傻笑的人,「竟然吻著吻著就這麼直直地倒地上睡過去了?!虧得我還想難得稱讚一下你很男人很浪漫呢!」
「母親,您就別再怨了,文德也是累著的。」
「哎呀,我說一兩句你就心疼了?」睨了眼專注於文德的子謙,真是的,雖然他沒笑得跟文德一樣傻,不過也差不了幾步了,「你知不知道,看著他拉著你一塊兒倒下去,我真怕包子跟著一塊兒給摔沒了!」
「母親,您太一驚一乍了,子謙這不好好的麼?」
「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誰想子謙這孩子竟然對(duì)我的說教視而不見,握著筱文德的手低聲道,「文德,餓了吧?先吃些東西墊墊胃,待梳洗乾淨(jìng)後再好好吃上一頓可好?」
「恩!什麼都聽你的!」
天啊,誰來救救我吧~~我快被這位「乖順」的太子殿下給雷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