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太子殿下的意思,本王讓你欽佩不已咯?」
「是!」毫無避諱、亦沒扭捏,筱文德誠懇地點了下頭,「雖然本宮不想承認,但恭親王在戰場上的穩重熟慮、計謀多端卻是在本宮之上!」
見筱文德一臉正經,陽宇朔原本戲謔的心境一下子散了個盡。斂了番心神,陽宇朔認認真真地打量起筱文德。
「呵呵,想不到幾年不見,你倒是誠懇了許多?!龟栍钏伏c點頭,目光卻未撇開筱文德直視的眼,「好個犀利卻不失坦誠的眼神,無怪乎賢王如此傾慕於你,處處替你作安排!」
「喝!太子殿下無需發惱,本王並無惡意?!龟栍钏诽籼麸w眉,狀作無辜地聳聳肩,「本王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順帶著,想提醒一下太子殿下——賢王可謂天賜之佳人,需好生珍惜纔是!」
「如何待子謙那是本宮同他之間的事,無需恭親王多費口舌!」忍下滿腹的溫怒,筱文德握緊手中的兔鬃聿竹應道,「再者,本宮雖對恭親王才智折慕,但不代表本宮對當日你強娶子謙一事已沒了芥蒂。」
「呵呵。那事上本王卻是有些私心,可本王亦未想過藉此折辱賢王一番,純屬想了了多年的夙願罷了?!?
「沒什麼,只是些陳年舊事而已?!龟栍钏氛局鄙?,抖理了番袍擺,輕描淡寫地避去心底那隱藏的癡戀。「不過有些事,並非一個巴掌可拍響的。賢王屈嫁一事,本王有錯,菊花卻也有些責任——筱氏天子太輕信於人了。
祥和太久,卻是要風起雲涌的前兆,與此次明王作亂一般同樣的道理?!?
陽宇朔走去門簾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也不早了,本王要去歇息了,太子殿下也早早歇下的好。大戰之前得備養好的體力精神纔是!告辭了!」
說著,也不等筱文德迴應,陽宇朔揚手揭起簾布便走了出去。
「……」攢眉蹙額,筱文德細細琢磨著陽宇朔的一席言語——難道是朝中有人想對子謙不利?
「太子殿下,宮裡來的福公公求見!」營帳外,傳來守營士兵的來報。
「福公公?」筱文德聽聞有些困惑。自決定平定叛亂一事後,筱強一直都是通過官驛來向自己與鍾羽傳達聖意的,可這會兒竟叫宮中親信的福公公來傳話,著實有異!
收起桌案上的紙張筆墨,筱文德起身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便見福公公躬著身子走了進來,悶著頭行了個禮道,「奴才見過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了,起來吧,福公公!這裡是軍營,無需那般講究宮裡的規矩!」
「謝太子殿下恩典!」磕了個頭,福公公站起了身。
「福公公,父皇叫你來的!」
「正是!」福公公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錦緞遞過去,「皇上叫奴才將這交給殿下,並叫殿下千萬別讓人知道這上頭說的事兒!」
「哦?」帶著滿腹困惑,筱文德接過那捲凌錦,展開細細看過每個字。
布捲上筆鋒大氣卻溫婉祥平,字如其人,對此筱文德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只是——這內容實在叫人太匪夷所思了!
「父皇怎會給本宮這麼一個旨意?」
福公公欠了欠身道,「皇上一向是仁德重情重義之人,此番雖情勢所逼,卻仍留有一絲寬容之意。」
「那他置受傷的武德於何地,又置這一路打殺死傷的將士們於何處?」
「這……」福公公見筱文德漸顯不平激動之氣,不禁有些語塞,思琢了一番道,「殿下,這裡無外人,奴才就斗膽說句話!皇上雖是一國之君、萬民之主,卻也是有血有肉有情之人。
雖凡事要以江山社稷爲重,卻也不可能真的不理會血肉之情,而真正鐵面無私的!可皇上的爲人,心裡的苦和愁,殿下應該比奴才更懂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