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潤潤嗓子,緩緩道:“昨日奴婢陪著娘娘去城裡逛了一圈,傍晚纔回到行宮,剛好遇上回宮取糕點的小琪......娘娘把蔓嬪娘娘救上岸後,蔓嬪娘娘就已經(jīng)...”
玉竹說的這些和小琪說的相差無異,葉弦君點頭嗎,讓她繼續(xù)說。
“很快沙灘上就聚滿了人,看見蔓嬪娘娘已經(jīng)去了都不敢動,直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惠嬪白嬪娘娘他們都來後,皇上就抱起蔓嬪娘娘離去,但在這時,卻有一個掃灑院的宮女突然站出來說是娘娘把蔓嬪娘娘推下海的。”玉竹說道此處就不禁怒氣橫生,可她還是控制著音量繼續(xù)說。
“皇后娘娘這時候也站出來主持公道,質(zhì)問那宮女如何得知是娘娘推蔓嬪娘娘的。想不到那宮女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她本身就在海石下,她又找了同院子的掌事姑姑,錢姑姑後來也爲她作證了有罵她這一回事,皇后娘娘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時,離去復返的皇上就出現(xiàn)了,讓人把娘娘抓到審問室,一點都不給娘娘解釋的機會,皇后娘娘想跟皇上求情,但卻被皇上制止了,說誰求情誰就跟著一起關進來。”玉竹知曉自己的聲音有些幽怨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皇上當時太決絕,一點機會都不給娘娘。
葉弦君不是個在意的,他也理解玉竹現(xiàn)在的感受,換成他,也會如此。
“事情就是這樣了,但奴婢覺得那宮女有問題!雖然她有錢姑姑作證,她也可能在海石地下,但她未必就能看見娘娘推蔓嬪娘娘那一幕,先不說她怎麼走得那麼快到外面,小懸崖不低,她又站在遠處,怎麼就那麼肯定是我們娘娘推的呢!”玉竹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完了。
葉弦君再次陷入深思,聽玉竹那麼一說,他也覺得這個宮女問題很大,但昨日他不在,而這又是玉竹的一面之詞,他實在難以判斷。
“我瞭解了,我繼續(xù)去查,你在這裡好好照顧楚妃娘娘吧。”葉弦君要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先讓人盯著那宮女,現(xiàn)在他要去皇后娘娘那裡拜訪一下。
“好!葉大人慢走。”玉竹也不再讓葉弦君幫忙做主的事了,她相信葉大人一定會讓自家娘娘含冤得雪!
葉弦君離開後,玉竹才由侍衛(wèi)帶著返回審問室,她走到楚雨霏的身畔,便聽到楚雨霏細細的沉吟聲。
玉竹一驚,趕緊看向楚雨霏,只見她額前佈滿密密麻麻的冷汗。這是要風寒的徵兆啊!玉竹心中焦急,她把手放在楚雨霏的額前,“嘶——”立馬縮回手,好燙。玉竹倒抽一口冷氣,娘娘病了、也是她的疏忽,昨日楚雨霏下過海,在海里泡了一段時間,又用了渾身力氣才把蔓嬪娘娘拖回來,後來發(fā)生那麼多事,又是夏天,身上早已幹了。娘娘不說她又沒想起來,今日纔會染上風寒。
“快來人吶!娘娘生病了,快叫太醫(yī)來!”玉竹跑到門口,拍打著鐵欄。
有侍衛(wèi)趕了進來,問道:“怎麼了?”
“娘娘額頭好燙,她昨日下海又沒換衣裳,這會已經(jīng)燒
得厲害!”玉竹焦急著說道。
剛好走到身爲室來探班,聽到玉竹的驚乍聲,丟下一句“我去找太醫(yī)過來。”便跑掉了。
餘凜在知道自家娘娘的事情後,也是想著證據(jù)救出楚雨霏,這會正要來看看兩人可還好,順便打點一下侍衛(wèi)兄弟,讓他們照顧一下。
玉竹在餘凜走後向侍衛(wèi)們要了一盆冷水和毛巾,不停的交替敷在楚雨霏的額頭,讓她不要燒的那麼厲害。
而在夢中的楚雨霏,早以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她就好像一縷孤魂,看完了她悲慘的前生,畫面一轉,又轉到她剛重生的時候,就像一個時光機,把她的所有經(jīng)歷都放了個遍,而讓她在意的是...她看見溫太史令之女溫蔓之死了,還沒等她奇怪,她就看見一抹幽魂進入了溫蔓之的身體,她大驚,想往前仔細看,但卻好像有一層東西隔著她,不讓她觸碰到溫蔓之的身子,接著又是她後面的經(jīng)歷,一直到溫蔓之摔下海那一幕,她看見溫蔓之身體不斷鑽出白氣絲,正在以肉眼的速度散去。然後她就看見自己跳下海,拉著溫蔓之往岸上游去。溫蔓之卻把那股消散的白氣在一起,爬上她的後背說了一句話,她周身的白絲一鬨而散,湮滅在天地間。她知道,這時便是溫蔓之失去氣息的那一刻,她彷彿又回到當時的情景,當時溫蔓之說了什麼,她說她是未來人...來自未來的人嗎?有過自己重生的經(jīng)歷,和剛剛看到溫蔓之那神奇的一幕,她很輕易的就接受了溫蔓之的這一說法...
“舒太醫(yī)!快走!”餘凜找到太醫(yī)們聚集的地方,一把抓起舒沁海的衣領,往外拽著走。
舒沁海被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但餘凜的力氣大著呢,怎麼也掙不開。
好在餘凜也覺得這姿勢不妥,把舒沁海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跑。但舒沁海卻是一臉悲憤,這姿勢還不如讓他勒死呢!餘凜把他頭朝下的扛著。
“你要帶我去哪?”舒沁海想不出有什麼人能讓餘凜那麼緊張。因爲?zhàn)N凜是剛加入楚雨霏的陣營,自然要與同一個陣營的人認識了,加上餘凜本就是個能說會道,只是外表讓他看著比較嚴肅而已,除了阿魏對他有些偏見外,其餘人也都愉快的接受了餘凜,這會看見餘凜那麼著急,還真不知爲何。
“到了。”餘凜把舒沁海往地上一扔,舒沁海穩(wěn)穩(wěn)的站在地上。
舒沁海擡頭一看,審問室。
舒沁海心中一震,這是自己的主子被關的地方,這可不要出什麼事纔好!舒沁海也顧不得和餘凜計較剛剛的屈辱,趕緊往裡面走去。
“太醫(yī)來了,娘娘怎麼了!”舒沁海高聲喊道。
“舒太醫(yī),這裡!快來給娘娘看看,她額頭很燙。”玉竹聽到舒沁海的聲音,連忙往外看。
舒沁海應了一聲,跑到關著楚雨霏的屋子,侍衛(wèi)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舒沁海通暢的進去了,放下隨身的藥箱,把手搭在楚雨霏的脈搏上。
“快,把娘娘搬到溫暖的地方,這裡太
陰寒了,娘娘在這隻會越來越嚴重!”舒沁海大聲喊道,楚妃娘娘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她吸入的寒氣太多,再不回到溫暖的地方,她很有可能因寒氣入體而冷死。
這...門外幾個侍衛(wèi)糾結了,在審問室怎麼都好說,可是要離開,那就爲難了,畢竟這是皇上的意思,沒有皇上的意思,他們不敢隨便放他們離去。
“天啊!你們是豬腦子嗎!娘娘快要沒命了,你們還死守規(guī)矩!”玉竹聽聞自家娘娘要立馬轉移,又看見侍衛(wèi)們想要阻攔的姿態(tài),不由的罵道。
侍衛(wèi)裡有人不爽了被罵得有些不爽了,她玉竹也不過是一個奴婢,竟然敢罵他,一人冷冷道:“我們只是執(zhí)行任務,沒有皇上指示,你們不能帶楚妃娘娘離開。”
玉竹氣得不行,但轉折發(fā)生了,幾位侍衛(wèi)突然倒地,玉竹和舒沁海看去,原來是餘凜和阿魏。
“你們來了!快帶娘娘離開這裡,舒太醫(yī)說娘娘在這裡很危險,不利於治病。”玉竹又驚又喜,連忙說道。
餘凜立即把楚雨霏背到背上,問道:“去哪?”
玉竹害怕有人來抓自家娘娘,竟然提出了離宮的想法,餘凜深思一下,說道:“你背,我開路!”現(xiàn)在行宮裡都在因溫蔓之的事準備著,無暇顧及他們,他只要解決掉那些守衛(wèi)就行。
這樣,一行人,就由阿魏揹著病重的楚雨霏,玉竹和舒沁海左右護衛(wèi)跟在阿魏的後面,而阿魏則聽餘凜的指示,一步步往前走。就這樣,一行五人就這麼悄悄的離開了行宮。
此刻的葉弦君正在皇后的宮殿拜訪。
“葉大人,什麼風兒把你吹到這裡了。”葉赫婷已經(jīng)穿上素淨的衣裳,坐在主位上,看著俯身行禮的葉弦君。
“娘娘說笑了,弦君過來是想了解一些事。”葉弦君微微一笑。
葉赫婷一愣,皇上不是不想查嗎,怎麼葉弦君卻在查?她不動聲色,繼續(xù)問道:“葉大人想了解什麼,本宮知道的便會告知。”
“謝娘娘!弦君想知道昨日的事情,還請娘娘把了解到的下官說說。”
葉赫婷明瞭,昨日葉弦君在外辦事,壓根不知道昨日發(fā)生了什麼事,她正了正臉色:“這件事,本宮知道的不多。不過是審問了幾句那目擊證人,但那宮女振振有詞,皇上也聽了,直接把楚妃關進審問室。”
那就是說事情都在於那名掃灑院的宮女身上了,這會葉弦君倒是不急了,他溫聲問道:“皇后娘娘,怎麼看待這件事呢?”
葉赫婷看了眼低眉的葉弦君,道:“此事還有疑點,不一定是楚妃推。或許是蔓嬪自己掉下去也不一定,楚妃這時候去推她,實在有些不理智。”這是皇后的想法。就算楚雨霏想陷害溫蔓之,也不會選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辦法把?
葉弦君點頭,除了皇上本人,大部分的人都是不相信是楚妃娘娘所做的事,現(xiàn)在只要查清楚那名宮女到底是什麼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