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甘興霸智取虎林 劉炎興妻子重逢
陳登見劉瑞怏怏而回,問其原因。劉瑞長嘆一聲,道:“公瑾者,吾之摯友!然不料今日吾竟將與其子爲敵,如何不令吾難過!”
陳登道:“殿下用兵江東之時,便註定將與江東人爲敵!”
劉瑞聞之,沉默良久,道:“吾妃(孫尚香)亦包括其中?”
陳登道:“太子妃自歸東吳,未曾返回,此...”
劉瑞擺擺手,拉著陳登坐到營寨之外的一處石山上,道:“當日香兒曾言,既嫁爲吾妻,若他日吾與孫權交戰,其姓劉而不姓孫矣!吾與其夫妻數載,知此乃是真心話!”
陳登道:“殿下果然重情!”
劉瑞笑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同牀共枕之夫妻?”
話說甘寧奉命攻打虎林,數日後,其率軍抵達安慶。
時黃權兵馬折損近半,甘寧遂令黃權留守此處,其身率五萬衆抵至虎林。
虎林港周泰聞之,布軍於江面,看到迎面而來的蜀軍,周泰立於船頭喝到:“敗軍之將,豈敢復來!”
甘寧聞之,冷笑一聲,道:“周泰匹夫,還記得甘興霸否!”
周泰聞之,道:“原來是錦帆賊!”
甘寧聞之大怒,其最經不住別人罵他的錦帆賊,故當即率衆殺出。
周泰舉刀迎上,二將大戰數十合未分勝負。
甘寧笑道:“數年不見,昔日手下敗將亦有如此之勇!”
周泰聞之,不禁想起當年劉瑞率領牟平軍民路過長江時,自己與甘寧大戰,然終究爲其所擒。如今被甘寧揭了他舊傷疤,惹得周泰大怒,其出招越來越恨,似乎欲將甘寧剁爲肉泥。
兩軍將士見主將鏖戰,亦紛紛加入戰鬥。
一時間長江水面橫屍遍野,江面之水浸染血紅。
周泰自思自己兵力不足,故覷見個空子領兵撤退。
甘寧追之不及,遂引軍撤還。
及其撤回安慶,黃權道:“周泰乃吳國名將,其防備虎林多年。今虎林有軍兩萬,加之城牆之固,將軍若欲攻之,恐不易也!”
甘寧略一沉思。道:“公衡若能助我,則虎林易破矣!”
黃權道:“既爲國家,必當效死力!”
甘寧大喜,遂在其耳邊說了一番,黃權臉色大變,道:“如此太過兇險,興霸決不可行!”
甘寧笑道:“大丈夫征戰沙場,當馬革裹屍而還!吾非輕死,乃是得遇明主,甘願效命耳!”
當夜,甘寧于軍中挑選精銳百人,賜予其酒肉。
二更之時,甘寧率領百人夜襲了虎林江邊的水軍大寨。
吳人不及防,爲其破寨而入。
甘寧率百人橫衝直撞,於寨中四處放火,所過之處,一片哀嚎。
周泰於城中見江邊水寨起火,不禁大驚,率領軍馬飛速趕往江邊救寨。
時甘寧領百人由吳軍前門而入,於後門破出,正遇周泰援軍。甘寧立於馬上,笑道:“周泰匹夫,汝來遲矣!”
周泰見是甘寧,怒喝到:“賊子竟敢夜襲吾寨!”言畢便欲催馬殺去。
其子周邵道:“量此賊將,不勞父親動手!”言畢催馬持槍殺將而去。
甘寧打馬迎擊,二將大戰二十餘合。
周邵雖勇,然畢竟年輕,終究非甘寧敵手。
周邵自知不能敵,遂覷見個空子撥馬逃走。
甘寧見吳軍援軍皆至,恐被其所圍,遂引軍逃去。
周泰大怒,道:“吾大寨豈容汝說來變來,說走便走!”言畢領軍追擊。
甘寧百人逃到岸邊,盡棄馬匹,乘坐小船離去。
周泰令軍士駕起戰船,追擊了十餘里。
其子周邵恐蜀軍有伏,遂勸其父歸城。
周泰聞之,恍然大悟,知此乃甘寧誘敵之計,遂不再追之,正當其欲引軍撤還之際,忽聞江面一聲炮響,周泰軍周圍突然殺出現出無數戰船。
不時其前往緩緩駛來一小舟,舟上之人笑道:“吾來去汝軍營如入無人之境,然汝入吾軍陣,卻插翅難逃矣!”
周泰細看言者,正是甘寧。
周泰喝到:“區區小計,安能困的住吾!”
甘寧冷笑不止,未及一刻,吳軍四周的伏兵盡皆趕到,逐漸將吳軍圍在中間。
周泰率衆突圍,然蜀軍以堅船相阻,其軍士連攻數次皆被蜀軍以硬弩射回。
正當此時,忽見虎林城中起火,周泰大驚失色,喝到:“賊將竟如此奸詐!誘我出城,卻暗遣軍馬偷襲虎林!”
甘寧笑道:“吾笑汝征戰半生,竟然連此區區小計也未曾識破!”
言畢令士卒向中靠攏,期間不斷的用硬弩設計核心的吳軍。
吳軍戰船多有被射穿者,江水順著穿洞涌入船中。
周泰眼見得一艘接一艘的戰船在自己面前沉默,不禁心頭滴血。
船上士卒爲活命,紛紛跳下水欲游出去。
然蜀軍四面包圍,士卒欲出則難,故大多投降了蜀軍。
周泰子周邵見形勢危及,說道:“今士卒打亂,敗局難再扭轉!孩兒助父親殺出重圍,日後可再向陛下請援兵,重奪此城!”
正言間,周泰只覺戰船緩緩下沉。
周邵大驚,道:“水底有人鑿船,父親速速撤離!”
然不待周泰答話,甘寧引衆殺奔而來。
周邵再看周圍,吳軍已然散去大半,所剩者除卻親兵,大多投降。
周邵大怒,舞刀迎上甘寧。
周泰將他攔下,道:“劭兒速退,吾自擋之!”
說話間便將周邵推到另一艘小舟之上。
周泰迎上甘寧,廝殺在一起。
二將約戰二十餘合,甘寧發現腳下戰船漸漸沉下水去,遂一個反身跳到自家船上。
周泰見戰船不保,而蜀軍戰船有多有硬弩,其不敢跳去,只得反身跳入水中。
然不料周泰剛剛落水,便有漁網將其圍住,周泰掙扎不得,終被生擒。其子周邵亦沒能逃脫,爲蜀軍所獲。
時黃權趁甘寧困住周泰之際,引軍潛到其後,夜襲了虎林。
虎林城中守衛大多被周泰調走,故輕易爲黃權所得。
後甘寧率衆抵達虎林,黃權親自出迎,道:“興霸親冒危險,率百人破吳寨,足以比之當日文遠八百人大破孫權矣!”
甘寧聞之,笑道:“公衡言重了,文遠忠勇,吾不及也!”
後甘寧令人將周泰父子綁到殿上,道:“幼平願降否?”
周泰冷哼一聲,道:“吾堂堂吳國前將軍,不降鼠(蜀)輩!”
甘寧微微一嘆,道:“既如此,吾不再勸。
然這幾日卻要委屈幼平了!”言畢令人將其父子二人壓下去。
隨後遣使往劉瑞軍中報捷。
話說孫權得全琮父子之力,率千餘軍狼狽逃回都城建業。
城中文武聽聞孫權所率六萬大軍皆沒,不禁面色大變。
如今江東軍馬二十餘萬,歸來者僅千餘人,可謂是國本動搖,一時間羣臣上下議論紛紛。
孫權不願聽聞那些雜言碎語,遂躲在皇宮,閉門不出。
孫權兵敗於彭澤後,曾遣虞翻爲使入魏,欲勸說曹丕攻打蜀國,然虞翻行至途中,忽聞曹丕病逝,其以弔喪爲入魏,期間勸說魏帝曹睿出兵,曹睿以國喪之時不宜動兵爲由拒之。
虞翻無奈,只得返回國中。
恰逢孫權兵敗回國,遂將曹丕病逝之事相告。
孫權聞之大驚,道:“倘若如此,蜀人再無後顧之憂,則可一心攻打朕矣!”
由是孫權驚慌不已,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
時太后聽聞孫權兵敗逃回,遂引著孫尚香找到孫權,見其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孫權見吳太后盯著自己,不禁長嘆一聲,說道:“母親大人如何來了?”
國太斥責道:“吾若再不來,這吳國將亡矣!”
孫權面帶慚愧,道:“勝敗乃兵家常事!”
國太道:“汝興無義之師,豈能不敗!前翻香兒欲歸國,汝言江面不太平,硬生生將她攔下!後又發兵攻打彭澤,與劉備結仇!汝讓香兒如何面對其夫君?”
孫權道:“香兒乃吾妹,自然爲吳國公主!母親不必擔心,孩兒定會再爲香兒尋一好夫家!”
太后聞之大怒,道:“烈女不事二夫!汝先壞我女兒幸福,再欲壞我女兒名節耶?”
孫權聞之,不敢答話。
太后道:“吾聞炎興率衆圍困了石城,然其卻未曾攻城,權兒可知爲何?”
孫權道:“此必是懼於吾軍聲威,不敢耳!”
太后嘆道:“堂堂一國之君,竟如此不知羞恥!汝十五萬衆尚不敵張文遠八百人,今劉瑞陳兵二十萬於石城,其言懼汝!”
孫權面色通紅,不敢應答。
太后道:“吾聞石城太守乃是周循,劉瑞恐傷了公瑾之子,遂不攻城!”
孫權聞之,擡起頭來,略微看向石城方向。
太后道:“劉炎興向來重情重義,權兒要有其十分之一,吳國亦不會如此!吾聞炎興所獲士卒,大多放其歸鄉,令與家人團圓!如今江東百姓皆稱頌其恩德,權兒已失民心!”
孫權聞之,嘆道:“母親欲令孩兒投降?”
國太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炎興爲汝妹夫,若權兒降之,猶不失富貴,若欲堅持,則孫氏滅門不遠矣!”
孫權道:“吾建業城高池深,糧草充足,劉瑞若攻之,定然不克!”
國太厲聲道:“今國中二十萬精銳皆喪,汝認爲還有幾人願爲汝效命!”
孫權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幡然醒悟,立在原地不動。
國太長嘆一聲,引著孫尚香離去。
話說劉瑞引軍圍困石陽,其恐壞了周循性命,故遲遲不願攻城。
衆文武皆勸之,劉瑞不允。
忽一日,小校言石城城門打開,劉瑞聞之,大喜,以爲周循相同,同意投降,遂引著親衛匆匆趕去。
比至城下,劉瑞看到來著,眼神中的激動越顯越濃,久而,終於開口吐出兩個字:“香兒。”
站在劉瑞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尚香。
劉瑞快步趕去,將孫尚香一把抱起,道:“一別百餘日,真想煞吾矣!”
孫尚香見劉瑞一如既往的對待自己,不禁感動的哭道:“讓夫君擔憂,妾身之過!”
劉瑞在孫尚香眼中看出一絲尷尬,他纔想起自己竟然在衆人面前與夫人突刺親暱,故當即放下孫尚香。
正當此時,忽見城中走出一白髮老者,劉瑞細看大驚,趕忙迎上去,作揖道:“岳母大人!”
原來國太自離開皇宮後,帶著孫尚香出了建業,來到石城。
其意本欲替孫尚香解釋一切,然剛剛吳太后在城中見劉瑞如此疼愛孫尚香,不禁心中大慰。
國太道:“炎興難道不想知道香兒爲何不曾返回?”
劉瑞道:“香兒曾遣一侍女回國,其言仲謀以江面不平爲由下令封鎖江面。吾便知其中因果。香兒久不歸國,非其不願,而是不能也!”
孫尚香聞之,眼中滿含激動。
劉瑞道:“爲何不見和兒?”
孫尚香令侍女將劉和抱來,劉瑞看著懷中的孩兒,眼中滿是慈愛。
太后令周循出城,道:“炎興與公瑾,昔日乃是摯友,汝當喚炎興一聲叔父!”
周循聞之,面帶猶豫之色。
吳太后道:“此番炎興舉兵入吳,乃是仲謀動兵在先。炎興之所以不攻城,乃是怕壞汝性命!”
周循聞之,作揖道了聲叔父,劉瑞聞之大喜,道:“伯陽有乃父之風,然吾觀汝氣色,卻略顯蒼白,難道有疾病纏身?”
周循道:“實不相瞞,侄兒自小便有頑疾,然不遇良醫,遂未曾治癒。”
劉瑞道:“吾國中有名醫吳普,乃華佗門下親傳弟子,其必可治癒汝之頑疾!”
周循大喜,道:“多謝叔父費心!”
後劉瑞遣軍入城,接管了城池。
吳氏令人備下家宴,僅讓劉瑞、孫尚香赴宴。
期間,吳氏突然向劉瑞下跪,道:“老身有一事,請炎興應允!”
劉瑞見後,慌忙避席而起,將其扶起,道:“岳母快快起來,小婿怎敢受此大禮!”
吳氏起身說道:“昔日吾姊去世之時,將仲謀託付於吾。今炎興舉兵至此,仲謀無力在戰,請炎興答應,饒過仲謀,勿要壞其性命!”
劉瑞道:“吾本無害仲謀之意,只要其願誠心歸降,父皇定不會虧待他,岳母自可放心!”
吳氏道:“如此,吾可不負姊當日之言矣!”
後太后親自勸說吳奮,令其開成投降。
劉瑞知其兄長吳祺死於龐德之手,道:“當日孫劉交兵,難免傷亡!汝兄歿於王事,乃忠臣也!”
吳祺聞之,亦知當日之事,遂不再爲此事耿耿於懷。
劉瑞接收了石城、丹陽,又引軍包圍了建業。
自從太后走後,孫權有所醒悟。
忽聞太后與孫尚香一同出城,往石城方向而去,孫權大驚。
後聞二城不戰自降,劉瑞已然率軍包圍了建業。
孫權來到城頭,正看到吳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