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 北伐曹魏 （五）

龐統道：“今曹仁所以拒陛下者，乃是靠秦川、陳倉之防線！陛下若能擊破秦川，與天水之軍合擊陳倉，則曹仁必然難御，陳倉若失，曹仁必向扶風郡，如今太子殿下兵駐長安，可事先令進兵取扶風，如此曹軍後方震動，軍心不穩，陛下以兵勢震懾之，曹仁必破！”

劉備曰善，於是令張飛引軍五萬同張遼合兵一處，共擊秦川。

曹仁駐守在天水城下，忽一日曹洪、郭淮引著敗卒趕到，盡述前事。曹仁聞之，不禁臉色大變，道：“倘若武都有失，則散關必然不保！”剛剛說完，一小校跑進帳中，言散關爲田豐所取。

曹仁以手加額，道：“如今吾軍後方有失，此間局勢難以再扭轉矣！”

後聽聞劉備分兵襲取秦川，曹仁恐秦川有失，故匆匆撤軍回陳倉。

第二日清晨，探馬回報劉備，言曹仁大軍悉數撤退，劉備出城細細觀察了曹仁所布營寨，讚歎道：“曹子孝果不失爲當世良將！此營寨分佈合理，層次分明，真易守難攻也！”

法正進言道：“今曹仁退兵，其必是恐陛下襲取秦川，故欲保秦川、陳倉之防線！陛下可進兵陳倉城下，使曹仁不敢分兵支援秦川！倘若秦川丟失，則斷魏軍臂膀！”

劉備於是下令，起兵二十萬進逼至陳倉城下，隨後遣使前往長安，令劉瑞出兵襲擊扶風，斷魏軍退路。

長安城中，劉瑞看著眼前的兩位信使，先是因田豐襲破散關而高興，後便是因爲劉備令其出兵扶風而憂愁。

陳登問道：“公子何憂？”

劉瑞嘆道：“父皇令吾出兵襲取扶風，然吾領兵攻襲長安僅帶三萬餘人，如今分兵一萬鎮守潼關、分兵五千把守黃河渡口，長安城中僅有不到兩萬士卒鎮守！何來兵力攻取扶風？”

陳登看著地圖，沉思一刻後，在劉瑞耳邊說了一番，劉瑞大喜，道：“吾本不重視此人，即便放之，於大漢無損、於魏國亦無用！”

隨後令人將夏侯懋押來，道：“汝受魏國大恩，招之爲駙馬，吾本欲將汝納在帳下聽用，然吾部下恐汝不真心投降，故進言欲除之！”

夏侯懋面如土色，慌忙拜倒，道：“願殿下明察，小人前日助殿下詐開潼關，足以表真心！”

劉瑞正色道：“前日乃是吾大將魏延以匕首相威脅，汝爲活命，不得不如此！此不足證明！如今有一事，汝若能助吾成此事，吾定然保奏陛下，保如涼州牧之職！”

夏侯懋戰戰兢兢，道：“敢問何事？”

劉瑞道：“吾近破長安，擁兵十萬衆！馮翊太守不戰而降，如今諸縣之中，唯有扶風頑強抵抗，吾不願令士民塗炭，故欲遣汝前去勸降，不知可否？”

夏侯懋聞之大喜，道：“敢不效死命！”

劉瑞點點頭，道：“爲表誠意，吾令汝僅待親衛隨從前往，如何？”

夏侯懋拜謝，道：“定讓扶風太守獻上印綏！”

夏侯懋與其數名親衛在馬廄中牽出馬飛馳而出。

張苞聽聞劉瑞將夏侯懋放走，趕忙跑來，道：“大哥如何將夏侯懋那小子放了？”

劉瑞笑道：“難道三弟捨不得他？”

張苞道：“夏侯懋好歹也是魏國駙馬，如何這般輕易讓他走了！”

劉瑞走到張苞面前，道：“吾本欲讓他勸降扶風太守蘇顒，然尋思此人心向魏國，定然不降，如今亦是好不後悔！三弟可願助我前去捉他？”

張苞道：“大哥放心，俺這就去將他追來！”言畢就欲出去。

劉瑞一把將他拉回來，道：“如今夏侯懋逃遠，追之不上！然吾已定下計策，保管能將他捉來！到時三弟可要傾全力助我啊！”

張苞拍著胸脯說道：“大哥儘管吩咐！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瑞拍著張苞肩膀，道：“吾有三弟，此事必成！三弟可暫且休息，養足精神以待明日大戰！”張苞抱拳退下。

夏侯懋逃回扶風，立在城下大喊。其太守蘇顒見夏侯懋歸來，趕忙令人將他迎進城，問道：“下官聽聞長安爲賊將所破，駙馬不幸被俘！敢問駙馬是如何逃出來的？”

夏侯懋此時心中暗思：陛下待吾不薄，且吾父久事魏國，安忍叛之！可笑那劉瑞竟欲令我勸降蘇顒，不如....想到此，夏侯懋道：“吾假意投降劉瑞，如今已然獲得其信賴，故請命來此勸降閣下！”

蘇顒大驚，道：“臣久事魏國，絕不背叛！”

夏侯懋大喜，道：“太守果然赤膽忠心！吾有一計，可擒劉瑞，重興長安，大人可願助我？”

蘇顒道：“萬死不辭！”

夏侯懋在蘇顒耳邊言語一番，蘇顒大喜，道：“駙馬智計過人，必能擒住劉瑞！”

隨後夏侯懋令親衛持書前往長安交與劉瑞。

長安城，劉瑞接到夏侯懋書信，看後對其親衛道：“子林所言，吾已知曉，汝可速回，言吾必依計策行事！”那親衛抱拳退下。

劉瑞喚來陳登，道：“夏侯懋言蘇顒投降，然其恐部下作亂，故建議吾今夜領兵前往扶風，到時蘇顒悄悄打開城門，放吾軍入城，如此衆人自安！”

陳登笑道：“果不出所料！”

劉瑞道：“夏侯懋欲以計誘吾入城，吾當將計就計，順勢取城！”

當夜，劉瑞令陳登駐守長安，引著張苞、管亥、孫觀領兵來到扶風城下，一一吩咐。約至三更，劉瑞看到城門緩緩打開，一人跑出來，道：“請殿下速速引兵入城！”

劉瑞聞之大喜，引著軍隊衝進城中。蘇顒親自立在甕城等候，劉瑞跨馬走進甕城。不料突然一聲炮響，甕城之上弓弩齊發，入城軍士猝不及防，中箭者無數。

劉瑞騎著大馬，甚是明顯，竹箭紛紛向他射來，轉眼間已中數箭，劉瑞大驚，撥馬逃出城。

夏侯懋見劉瑞中箭，趕忙引著兵馬殺出，大喊“活捉劉瑞。”

劉瑞大驚，騎馬向東逃跑，夏侯懋緊追不捨。

待城中兵馬殺出後，蘇顒方欲關閉城門，不料城北突然殺出無數軍士，爲首一將手持蛇矛，如一陣風般殺到城下。

蘇顒大驚，正欲逃跑，然那將馬快，已然殺到眼前。只聽一聲大喝，蘇顒早身首異處。

那大將手提蘇顒首級，喊道：“吾乃張苞！賊將蘇顒已然授首，其餘無罪！投降免死，否則皆與其陪葬！”

守城士卒聞之，紛紛下跪投降。張苞率軍入城，接管了四門。

夏侯懋引軍追出數裡，劉瑞因重傷跌下馬來，夏侯懋大笑道：“劉瑞小兒，中吾計矣！”

不料此時其左右突然傳來一聲炮響，隨之殺出兩支軍馬，夏侯懋大驚，細看旗幟，大書‘管’、‘孫’，不時二將緩緩走來，夏侯懋認出了管亥、孫觀。二將橫刀立於馬上。

不時劉瑞在後陣中打馬走來，笑道：“區區小計，豈能瞞過吾！”言畢喝令士卒殺上去。

原來剛剛那劉瑞乃是軍中士卒假扮之，其意乃是欲引出夏侯懋。

夏侯懋手下數千士卒懼於狼軍軍威，紛紛下跪投降。

劉瑞令人綁縛了夏侯懋，率軍向扶風城行去。

約有一刻，大軍來到扶風城下，張苞早早領著軍馬守在城門，看到劉瑞騎馬歸來，道：“大哥，俺取這扶風多時矣！”

劉瑞笑著走過去，道：“三弟看看他是誰！”言畢令人將夏侯懋推出來。

張苞看到後，道：“今番大哥活捉此人，留之無用，不如殺了！”

夏侯懋趕忙跪下磕頭求饒。

張苞走過去飛起一腳，道：“汝忒不識時務，俺大哥本欲讓汝建功，怎料汝吃裡扒外，設計欲害俺哥哥！”言畢拔刀欲斬之。

劉瑞趕忙攔下，道：“三弟刀下留人！此人好歹也是魏國駙馬，身份尊貴，三弟可帶著此人向父皇邀功！如今殺了豈不可惜？”

張苞轉而一思，道：“大哥所說有理，俺先留他一命！”言畢令人壓著夏侯懋離開。

劉瑞進入扶風，令人打開府庫賑濟百姓，安撫民心，而後令管亥引兵五千駐紮在此，道：“吾本欲令興國守衛此處，然興國向來魯莽，不適合守城！今扶風重要之地，交與省之，吾方可心安！”

管亥抱拳道：“殿下放心，臣定保此城無失！”

劉瑞點點頭，引軍返回長安。

話說劉備遣張飛、張遼引兵八萬攻打秦川，然此時街亭已被夏侯尚所佔，故二人兵圍街亭，欲破街亭再攻秦川。然夏侯尚防備甚是嚴密，二將攻打數日皆不曾攻破，雙方士卒損傷甚巨。

正當張飛愁苦之時，夏侯尚亦是不能自安。張飛連日的攻打，令街亭城中軍馬死傷大半，如今能戰之士不足四千。倘若蜀軍再攻三日，街亭定然不保。

夏侯尚擔憂城池安危，於是趁夜遣親衛持書前往秦川請援兵，秦川守將夏侯霸聞之，思慮之後，決定親自引兵前去救援，令其副將韓珩駐守秦川。

當夜，夏侯霸引著兩萬兵馬前往街亭。

張飛與張遼見街亭城中守卒漸少，故令士卒日夜不息的攻打，夏侯尚苦盼援軍，卻一直不見蹤影。故只得咬牙堅持。

正當雙方鏖戰之計，蜀軍背後突然殺出一支兵馬，張遼大驚，對張飛道：“此必是魏國援軍襲擊吾後，將軍在此督戰，末將領兵前去安定軍心！”

張飛道：“文遠自去，此處有俺。”

張遼引兵來到後軍，正看到夏侯霸在亂軍之中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張遼讚道：“真虎將也！”言畢打馬衝過去與夏侯霸大戰。

蜀軍士卒見張遼親至，軍心稍稍穩定，與夏侯霸之援軍廝殺在一起，一時間街亭城外橫屍遍野，血流如注。四處狼煙，照的原本漆黑的大地一片血紅。

夏侯霸與張遼大戰數十合不分勝負，他覷見街亭城危在旦夕，不禁大怒，拼盡全力欲率軍突圍。

然張遼卻死死攔出，夏侯霸無奈，只得與其廝殺。

正當雙方打的火熱之計，一支騎兵突然在進城方向殺來。

張遼、夏侯霸皆感受到大地顫抖，心裡暗叫不妙，他二人卻不知來者是敵是友。

那支騎兵飛速的奔來，爲首將領手執大刀，看著前面打的火熱，然一時間難以分清敵我，故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吾乃大漢中郎將馬岱！”

張遼聞之大喜，喊道：“伯瞻素來助我！”

馬岱聽到是張遼聲音，遂立即領兵殺過去，但見魏卒，皆殺。

夏侯霸所領援兵頂不住騎兵衝擊，死傷慘重。

夏侯霸看著不遠處的街亭，長嘆一聲，率軍離開。

夏侯尚見援兵被擊退，自知城池不保，故率領親衛打開北門，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後逃跑。

不時，馬岱引軍來到城中，張飛拍著馬岱肩膀，道：“你小子如何來了？孟起呢？”

馬岱道：“啓稟將軍，吾與大哥受陛下之命攻打金城，金城之中多有羌人，其聽聞大哥引兵來此，立即獻城投降。恰逢此時羌人聽聞涼州戰亂，欲趁機劫掠百姓，被吾大哥率軍殺散，羌人畏懼大哥生聲威，紛紛入城投降。大哥唯恐羌人作亂，故招攬羌兵青壯者參軍，聚齊三萬餘騎，聽聞陛下與曹仁對峙，故特引兵來援。正巧今夜經過此地時，大哥聽聞街亭方向傳來殺喊聲，打探得知乃是魏軍，故令吾引軍來援。吾大哥聽聞魏軍是從秦川而出，故親自引著餘騎偷襲秦川去了！”

張飛與張遼對視一眼，大喜，道：“此次俺跟文遠鏖戰魏卒多時，本欲襲取秦川，唯恐街亭魏軍斷吾歸路，故不得已領兵先攻街亭！待攻破此城之後，本欲立即攻打秦川，卻不料這秦川之功讓孟起先搶了！不行，俺得找他理論理論去！”

說著留下副將雷銅守城，與張遼引兵前往秦川。

話說馬超令馬岱引兵前往街亭後，親自引著兩萬騎兵殺到秦川城下。

秦川守將韓珩見數萬騎兵殺到，不禁大驚，立即增兵防守。

馬超在城下勸降了好半天，然韓珩只是不答話，馬超大怒，令士卒強行攻城，然騎兵善於野戰，攻城卻非其所能，故連攻了數次皆不曾討到便宜。故只得收軍，令士卒圍住城池。

卻不料此時探馬言正有一隊魏國敗軍向此處趕來，馬超大喜，引著三千騎殺出，夏侯霸、夏侯尚猝不及防，被馬超穿陣而過，其麾下士卒死傷慘重。二人自知敵不過騎兵，只得引著敗軍向陳倉逃去。

馬超一路追殺，夏侯霸、夏侯尚麾下士卒大多投降，二將只得引著數騎狼狽逃跑。

馬超押著降卒回到城下，自思騎兵不善攻城，如今俘獲瞭如此多的戰俘，不若驅趕他們攻城。

想到此，便欲下令攻城，然不待其命令發出，忽探馬來報，言車騎將軍張飛引衆趕來，馬超慌忙前去迎接。

張飛扯著嗓門喊道：“孟起呢！誰讓你搶俺功勞了！”

馬超走過去，笑道：“吾哪敢搶翼德的功勞啊！”

張飛假裝不樂意，道：“小子還敢不承認，俺與文遠在前往苦戰，你倒好，在後面白白摘桃子！”

馬超大笑，道：“吾還沒摘到桃子，翼德這不趕來了！”

張飛一聽，問道：“孟起還沒攻破秦川？”

馬超點點頭，道：“吾在金城所帶部下皆騎兵，攻城非其所能！”

張飛大笑道：“早說！害的俺生了一路悶氣！”

言畢領著七萬大軍趕到城下，張飛立在陣前，喊道：“燕人張翼德在此！速速開門投降，若抗拒天兵，待城破之後雞犬不留！”

魏卒在城頭看到火把下張飛那張滲人的大黑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韓珩雖說害怕，但他畢竟是一城的守將，故趕忙令士卒加強防備。

張飛見對方不投降，不禁大怒，喝令士卒四面攻打。

然而蜀軍剛剛架著雲梯來到城下，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人喊道：“將軍且慢，吾等願降！”

隨後城門打開，一校尉提著韓珩頭顱出城，道：“此乃是城中守將韓珩，小人見他不識時務，故斬之，打開城門投降將軍！只願將軍勿要殺害城中百姓！”

張飛大喜，過去親自將他扶起後領兵入城，隨後遣使返回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