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劉炎興巡視荊州 孫尚香返鄉省親
數日後,劉瑞令關平、張苞陪護左右,引著一千野狼護衛前往荊州巡視。
劉瑞原本欲令管亥、孫觀陪同,然管亥因扶風一戰,元氣頗損,且年近五旬,故傷勢雖然痊癒,然依舊虛弱。劉瑞索性令他在家好好修養上一年半載,又留下孫觀陪著他。畢竟這倆兄弟相識數十載,其情誼不亞於‘劉、關、張’!
臨行前,劉瑞暗中找到張遼,道:“荊州非安穩之地,吾恐孫權引兵偷襲,欲令文遠暗中前往荊州,倘若果有戰事,危機之時也好及時援。”
文遠聞之,抱拳應諾。劉瑞令張遼身穿狼紋甲扮作其護衛隨他一同前往荊州。
劉瑞一行人騎快馬,兩日便追上孫尚香的車隊。
孫尚香聽聞身後有追騎,親自出來一看究竟。
劉瑞遠遠看到孫尚香的俏影,加速騎馬奔過去。
孫尚香見是劉瑞,驚喜不已。
劉瑞走到她面前,道:“父皇令吾巡視荊州諸郡,正好能陪夫人一同前去。”
孫尚香眼中含淚,拉著劉瑞走進馬車。
數日後,劉瑞一行人抵達襄陽。
陸遜自從領了荊州牧之職後,便將治所移到襄陽。襄陽連通水路,無論是北上救援宛城、還是東進馳援彭澤,都非常方便。
陸遜聽聞劉瑞巡視荊州,即將抵達襄陽,故率荊州文武一大早出城三十里迎接劉瑞。
一刻之後,劉瑞、陸遜相見。
二人寒暄一番話,劉瑞注視著陸遜,道:“數年不見,伯言神采依舊啊!”
陸遜笑道:“與殿下立在一起,方知何爲慚愧二字!”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劉瑞拉著陸遜的手欲令他與自己齊肩進城,陸遜直呼不可。
劉瑞道:“你我早爲兄弟,伯言無需這般客套!”
陸遜聞之,大爲感動。
劉瑞道:“昔日你我皆爲少年,今日一晃,將至而立之年矣!”
陸遜亦是感嘆道:“記得當日殿下僅爲一方太守、臣爲一介布衣;而今日,殿下貴爲太子,臣亦牧守一方!不知二十年後,天下又當如何!”
劉瑞聞之,望向北方,道:“天下一統,黎民安定!”
陸遜看向劉瑞,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堅毅。
二人邊走邊聊,不時便進來襄陽城。
劉瑞象徵性的見了見襄陽的文武后,隨著陸遜來到他的府邸。
劉瑞道:“伯言喚我一聲兄,吾卻從未到過弟的家中,真慚愧啊!”
陸遜笑道:“兄長志在天下,自然無閒暇!”
陸遜令僕人備下酒宴,與劉瑞把酒交談。
席間,劉瑞道:“此乃家宴,何不見伯言子嗣?”
陸遜笑道:“只恐孩兒幼小,登不上大雅之堂!”
劉瑞道:“伯言還是跟我客氣,兄長可要生氣了!”
伯言微微一笑,令人喚來自己的一雙兒女,對劉瑞道:“此乃犬子,陸抗,字幼節;此是女兒,陸華。”
劉瑞看著陸抗出神,心思這個就是智謀與其父不相上下的人才啊!
二人見到劉瑞,紛紛向他行禮,口呼殿下。
劉瑞走過去將他二人扶起,道:“喚我伯父即可!”
二人望向陸遜,陸遜微微點頭。二人隨即改口稱伯父。
劉瑞對陸遜道:“伯言這一雙兒女爲龍鳳胎?”
陸遜笑道:“正是!”
劉瑞笑道:“吾亦有一雙兒女爲龍鳳胎,不妨你我定下婚約,如何?”
陸遜笑道:“如此甚好!”
劉瑞與其把酒言歡,交談甚久。
當夜,劉瑞懷中攬著孫尚香,面帶憂色。
孫尚香手撫其發,道:“夫君似乎不高興?”
劉瑞強笑一聲,道:“香兒多慮了!”
孫尚香笑道:“夫君有事瞞我?”
劉瑞看著孫尚香,久久說不出話來。
孫尚香道:“妾身知曉父皇之意!早在離開江東那日起,妾身便爲夫君之人,即便他日孫、劉交兵,妾身心亦向劉!”
劉瑞緊緊攬著孫尚香,道:“夫人當早去早回,吾就在荊州等候!”
孫尚香用力點點頭。
翌日,劉瑞再看了一眼孫尚香與其懷中的孩兒後,親自將她母子二人送走,喊道:“吾等候夫人歸來!”
孫尚香立在船頭,目光將久久不願離去。直到船隊消失在海岸,劉瑞纔不舍的離去。
他不知這一別,究竟何時能夠再見!或許是不久,或許是數載,又或許.....
劉瑞回到城中。早有別處的官員來到襄陽,等候拜見劉瑞。
劉瑞看到州牧府中人羣鼎沸,知曉此必是荊州各地官吏,故強打精神,進去一一相敘。
劉瑞簡單的詢問了政務、軍務,官吏大多對答如流,劉瑞滿意的點點頭,又囑咐他們一番後,令其各自到各自職位上。
當日,劉瑞令陸遜謝絕了賓客,單獨留下了潘濬、陸遜、甘寧、關平、張苞、張遼。
劉瑞說道:“吾此番前來,名義上是巡視荊州諸郡,實則乃是欲探查孫權動向!數日前曹丕曾遣司馬孚出使江東,後聞孫權將司馬孚驅逐出城。然吾總覺其中有詭計。”
陸遜道:“此時臣亦有聽聞!如今陛下實力漸增,孫權必定憚懼,倘若暗中與魏人聯合,共謀陛下,則勢危矣!”
劉瑞問道:“伯言認爲孫權是否與曹丕暗中結盟?”
陸遜面露難色,劉瑞道:“此間並無外人,但說無妨!”
陸遜道:“倘若太子妃能夠安然歸來,則孫權定無異心!若是爲孫權所扣,則....”
劉瑞擺擺手,道:“孫權向來寡恩刻薄,豈會因一妹而拋卻其心中大事!父皇此番令吾妻回江東省親,無非是試探孫權!”
劉瑞說完,衆人面色難堪。
劉瑞笑道:“以一婦人助我探聽孫權虛實,當真不該言傳於衆!然此乃非常之時,倘若能以吾之顏面換取百姓安定,吾寧肯立死!”
衆人皆抱拳道:“殿下愛民如子,百姓有望矣!”
劉瑞揮揮手,道:“諸位無需淨撿那些好聽的搪塞我!俗話講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吾常思鄒忌諷齊王納諫之事,倘若高居者能爲此,百姓必安!”
衆人紛紛附和。
劉瑞喝了一口茶,拉著張遼說道:“父皇恐日後與曹丕決戰之時孫權偷襲荊州,故特令文遠來幫助諸位鎮守荊州,然文遠至此之消息切不可暴漏!”
衆人聞言,紛紛應諾。
陸遜早識得張遼,道:“荊州有文遠在,必可無有!”
張遼聞言,只是略微一笑。
數日後,劉瑞帶領著隨從開始了巡視荊州之事。其巡視重點便是彭澤。
彭澤雖然不隸屬於荊州,然對於劉備集團而言,彭澤卻是抵禦孫權的重鎮,故不得不令人重視。故劉瑞首先乘船來到彭澤,文聘聽聞劉瑞到來,出城相迎。
二人寒暄一番話,劉瑞巡視了彭澤防務,對文聘之能連連讚歎。
見過所有的文武后,劉瑞將文聘引進內堂,單獨喚來張遼。
文聘見到張遼穿著一身侍衛服侍,不禁大驚。
劉瑞道:“此番吾暗中將文遠帶來,故令其扮作吾的侍衛。”
文聘面露不解,劉瑞解釋道:“前翻曹丕遣使者與孫權會面,雖然孫權令人將魏使驅逐處出境,然吾總覺得其中有貓膩。故暗中將文遠帶來,令他秘密駐守荊州,倘若孫權果有異心,文遠也好方便馳援。”
文聘聽後,心中暗思:張遼驍勇,然畢竟是一人之力,倘若果有戰事,多他一人、少他一人,區別恐怕也大不了哪去。
劉瑞似乎看穿了文聘心思,笑道:“使城池固若金湯,文遠不如仲業,然能擊退孫權傾國之師,仲業不如文遠!”
劉瑞一直很癡迷張遼以八百勇士擊退孫權十萬大軍的氣勢,雖然彭澤不是合肥,但孫權永遠是孫權!他相信,倘若孫權引軍來攻,張遼依舊能如此!
沉默許久的張遼道:“殿下如此信任末將,末將定不負殿下所託!”
劉瑞很是讚賞的看著張遼,道:“文遠爲陛下欽封的左將軍,雖官職高於仲業,然汝卻不能暴漏身份!不若這樣,文遠暫且在城中扮作一校尉,巡查城防。若日後孫權果然引軍來攻,文遠也好及時支援。至於文遠舊部,吾會令其扮作商人陸續前往彭澤。”
張遼聞之,抱拳應諾。
劉瑞巡視玩彭澤後,引著衆人向他郡而去。
話說孫尚香離開荊州數日後,乘船抵達荊州。因早先遣人來到江東將此事報與吳國太,國太大喜,遂令侍女專門等候在港口。
船隊剛一靠岸,孫尚香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船。
她立在港口,放眼觀賞了建業的景緻。
“一別數載,建業依舊如此!”孫尚香喃喃道。
國太遣來的侍女見到孫尚香後,立馬迎上去,行過禮後,道:“主母聽聞郡主回江東,早早的令奴婢在此等候。主母可是思念郡主甚深啊。”
孫尚香聞之,眼中含著淚,道:“速速帶我去見母親。”
一刻之後,孫尚香抵達闊別已久的國太府。
此時吳國太早早地立在門前等候。
孫尚香看到滿頭銀髮的母親,心中的思念之情再也忍不住,只見她飛奔而去,母女相互擁抱,用眼淚寄託母女間的相思。
周圍的奴僕見者,無不爲之而動容。
國太輕撫著孫尚香的烏髮,道:“香兒快快隨我進府,咱們母女要好好說會兒話。”
孫尚香用力地點點頭。
孫尚香抵達江東之事早有人報知孫權。
孫權聽聞自己妹妹回來,原本欲親自去迎接,然潘璋將他攔下,道:“主公,郡主此番回江東,恐怕其中另有隱情!”
孫權不悅道:“吾妹回家省親,能有何隱情!”
潘璋道:“郡主出嫁數載,平日未曾回江東。而偏偏在魏使走後省親,臣料此乃是劉備懷疑主公與魏人結盟,故令借郡主省親爲名,安插奸細來江東打探虛實。”
孫權皺起眉頭,道:“文珪所言不無道理,孤先去看望吾妹,也好趁機看看有無蜀人細作。”言畢向國太府而去。
此時國太正與孫尚香聊得起勁,孫尚香令人將劉和抱來,道:“此乃母親的外孫,夫君爲其其名曰劉和。”
國太抱起外孫,看著他可愛的模樣,笑道:“香兒自從嫁給炎興,可是變化很大。至少不想從前那麼瘋瘋癲癲了!”
孫尚香笑道:“人家何時瘋瘋癲癲的?”
國太也不跟孫尚香斗嘴,只是逗著懷中的外孫。
正在此時,忽有僕人前來稟報,言吳侯將至。
國太大喜,令人將孫權請到此處。
不時,孫權進門,拜見了國太后,對孫尚香道:“與香兒一別數載,真想煞爲兄了!”
孫尚香只是略微一笑。
孫權看到國太懷中的嬰兒,道:“此是吾外甥?”
國太笑點點頭笑道:“權兒過來看看。”
孫權走過去小心的抱起劉和,道:“吾甥可起了名字?”
孫尚香道:“夫君爲他起名劉和,字思樂。”
孫尚香說道‘和’字時,故意加重了語氣。
當日劉瑞之所以定名爲和,其意乃是希望孫劉能夠和睦相處。
孫權聽出了端倪,假裝不在意,隨意的問道:“香兒許久不能回來,此番不妨多住幾日吧。”
孫尚香道:“多謝兄長美意,然臨行前曾對夫君言半月便歸。”
國太道:“香兒就在此處多住幾日,吾親自遣人去通知炎興。”
孫尚香道:“只恐夫君擔心。”
國太假裝不悅道:“有甚擔心的!我女兒回來省親,又不是去戰場廝殺!”
孫尚香拗不過母親,只得點頭應允。
當日國太在府中設宴,僅僅邀請家人赴宴,算是吃了個團圓飯。
宴飲之後,孫權託有政事處理,故先告辭。
國太拉著孫尚香來到自己臥房,母女少不了一番長談。
孫權回到府上後,令人將諸葛瑾、潘璋、顧雍找來商議大事。
潘璋問道:“主公可發現什麼端倪?”
孫權搖搖頭,道:“吾妹此番來江東確實是劉備之意。難道他覺察出什麼了?”
顧雍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劉備聽聞曹丕遣使來江東,自然會懷疑!然只要主公不動聲色,劉備找不到證據,疑心必會消去。”
潘璋說道:“臣聽聞主郡亦將子抱來。”孫
權道:“確有此事。”
潘璋道:“主公可暫且將郡主留在江東。”
孫權皺起眉頭,道:“文珪欲何?”
潘璋道:“臣料魏國不日便將起兵擊蜀,到時主公倘若遣兵助之,則郡主恐....,再者,主公手中握有劉瑞之子,至少也會令其有所顧忌。”
孫權聞之,臉色大變,盯著潘璋,彷彿再說劉和是自己的親外甥。
潘璋亦注視著孫權,彷彿重複著當日的那句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江山與已成他人之妻的妹妹,孰輕孰重?
二人用眼睛交流後,孫權長舒一口氣,道:“最近魏國可有動靜?”
諸葛瑾道:“探馬回報,言司馬懿正在洛陽整頓兵馬,不日便將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