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章巧進兵奇襲淮安 下鹽瀆老將奮武
話說張遼在壽春整頓軍馬、安定百姓,忽聞魏國大將軍曹真聚集起二十萬大軍駐紮於下蔡,且魏帝曹睿下旨令曹洪爲監軍、督護曹休、賈逵、王昶等諸將。
張遼聞之,立即召集衆文武,道:“曹真屯兵邊界,若是其兵鋒指向此處,吾不懼!唯恐魏軍渡河襲取穎上。今陛下令雋義盡率豫州軍取許昌,故豫州唯有廖化可堪大任,奈何其軍力不足,若魏軍果然取豫州,其恐難御之!”
周魴道:“大人可先發制人!今徐州兵馬悉數集結於邊陲,大人可分兵從廣陵郡出兵襲取淮陰,兵臨彭城!若曹真聞之,必不敢不分兵救援!到時大人卻提兵渡穎水,以示決戰之意。如此曹真縱便有心取豫州,恐力不專矣!”
張遼大喜,遂令甘寧爲主帥、淩統、周泰、全琮爲副將,吾粲爲督軍,率軍十萬從廣陵郡出兵汝徐州腹地。
張遼令遣親衛抵達穎上,令廖化率軍於河岸虛立大寨,使魏軍不敢輕易渡河。
時廖化於穎上接到書信,當即分兵一半在河岸立營,營中鮮有旗鼓。
其副將見之,問道:“將軍在此處虛設大寨,當示敵以強,如今何故反其道而爲之?”
廖化道:“吾令士卒偃旗息鼓,示弱於敵,如此曹真必以吾用計,欲將他引誘過河。故曹真不敢輕易來犯!”副將聞之,服其言。
話說甘寧奉張遼之將領,點起兵馬由廣陵而出。吾粲道:“將軍若從陸路進兵,恐十日方能抵達!不若分兵兩路,將軍率領大軍大張旗鼓走陸路,如此魏人恃遠,倉促之間必不能準備得當,將軍卻暗遣他人領兵走水路,由白馬湖登岸奇襲淮安。威懾淮陰,如此魏人必然膽寒,待大人領大軍抵達之時,魏人堅守之心必不存矣!”
甘寧大喜,遂依其言,令周泰率軍兩萬走水路奇襲淮安,威懾淮陰。
甘寧恐周泰有失,遂令吾粲隨他一起前去。
周泰領了將令,點起軍馬離去。
甘寧一面令人放出話,言此番率領揚州軍馬二十萬出征,定要一鼓作氣,拿下徐州,一面大張旗鼓,峰峰光光的向徐州殺去。
曹真領兵抵達下蔡時,令子曹則、曹彥、曹皚分別駐守淮陰、淮安、鹽瀆三城,防備蜀人從廣陵郡出兵。三子各引五千軍士把守城池。
時甘寧詐稱率領二十萬大軍殺奔而來時,淮安守將曹彥哂笑道:“甘興霸當真不臉紅!揚州軍大部分在壽春,張遼豈會讓他統領!”
其部將吳泓道:“甘寧確實有虛張聲勢之嫌疑,然此番其領兵而來,小將軍卻首當其衝!”
曹彥道:“言之有理!由廣陵進兵至此,至快需十日!吩咐下去,令士卒十日之內,定將城池修繕得體、城頭備好擂木、巨石!”
吳泓抱拳而去。
淮安的士卒聽聞要在十日之內完成,倒也不急湊,遂慢騰騰的修繕城池,搬運擂木巨石。
曹彥令人打探得知,甘寧大軍據此還遠,遂不以爲意,獨自回到府衙找了幾個侍女陪她玩樂。
人言江東美女遍地皆是,這徐州地接江東,女子也是個個水靈。
曹彥選得那幾個侍女,皆有不凡的姿色,如今皆陪在他身旁,當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再加上侍女不斷的勸酒,這讓曹彥如何能不醉。
當守城士卒聽聞曹彥在府衙中有好不快活,他們卻大晚上的還要立在這裡守城,心中確實不是滋味。然自己是窮苦出身,人家曹彥可是當今大將軍的嫡子,自然不能相比。
巡夜士卒因甘寧據此還遠,也不那麼小心,故三兩成羣,聚到一起談天罵地,說話打屁。
周泰領著大軍暗中抵達河岸,找來船隻揚帆抵達白馬湖。
直到夜色降臨,周泰領著大軍登岸殺奔到淮安城附近的一處密林中。
周泰見城頭鮮有火光,故令子周邵前去打探。周邵領著一小隊斥候靠近城牆,細聽後不禁大喜,城頭聊天生、鼻鼾聲此起彼伏。故當即回去一一稟報。
周泰自信的望了一眼城頭,率領大軍殺奔到城下。早有攻城士卒架起雲梯往城牆爬去。
周邵也不甘落寞,領著親衛登上城牆。
及蜀軍爬上城牆,魏軍纔有所察覺。
只聽聞一聲大喊,登城者操著傢伙砍向附近的魏軍。
周邵登上城頭後,笑呵呵的對左右道:“不料這麼快就攻破此城!看來吾等下半夜還能睡一覺!”
其親衛迴應道:“那我等願遂小將軍殺下城去,打開城門!”
周邵大喜,領著親衛殺下城去。
吳泓聽聞城頭鬨鬧,急忙穿戴好前來查看。正碰到剛剛殺下城來的周邵。
周邵見是個將軍模樣的人,也不答話,衝上去就是一刀。
吳泓反應不及,被砍爲兩截。
周邵提著他的頭顱,斬斷吊橋鐵鎖,打開了城門。
周泰大喜,率領大軍衝殺進去。
魏軍士卒見之,紛紛跪地乞降。
周邵抓來一降卒,問其城中守將,魏軍降卒道:“城中守將乃是曹真之子曹彥。”
周邵提起人頭,問道:“此何人?”
降卒道:“此人乃是副將吳泓。”
周邵聞知不時主帥,遂喝到:“那曹彥在何處?”
降卒指了指府衙。周邵一把將他丟出老遠,領著親衛殺向府衙。
曹彥因大醉,此時還在沉睡。其親衛聽聞蜀軍已然殺進城來,故衝進曹彥臥房,把他喊醒,道:“小將軍快走,蜀軍已然殺進城了!”
曹彥半醒半醉,摟著身旁的侍女,道:“蜀人還在老遠,如何能來!”
親衛道:“將軍不信可出門一看!”
曹彥愣愣的起身,忽聞府衙之外果然傳來殺喊聲,當即醒了七分,道:“如何會這樣!吳泓何在?”
親衛道:“聽聞被蜀將一刀斬了!”
曹彥大驚,撇下身旁的數名侍女,不及穿戴衣帽便狼狽向外逃去。
曹彥爲求活命,只顧著逃跑,正巧跟殺奔進來的周邵撞了個滿懷。
周邵大怒,舉刀便砍。曹彥手無寸鐵,被他一刀給砍了。
其身後數名親衛大怒,紛紛殺向周邵。
周邵一刀一個,將來著全部殺光,濺了自己滿身的鮮血。
及周邵殺進屋內,只看到數名衣衫不整的侍女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周邵道:“俺來此只爲找曹彥!汝等可知他在何處?”
一侍女戰戰兢兢,指了指門外。
周邵轉身離去,問道:“可曾有人在這裡逃走?”
小卒道:“出逃者皆爲小將軍殺來!”
不時,一小卒在曹彥屍體上發現一金晃晃的令牌,拿起看後,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皇族曹彥’。
小校趕忙將令牌遞給周邵,周邵笑著走到曹彥屍體旁,道:“人言曹彥乃是曹真之子,俺還以爲同樣是英雄模樣,原來竟是這般懦弱無能之輩!俺殺此人,還以爲他是府衙的僕人呢!”說著將曹彥首級割下拿去請功。
周泰率軍奪了城池,進駐府衙。曹彥麾下五千士卒大多投降。
不時,周邵拿著兩顆頭顱來到周泰身旁,道:“父親大人,此乃是城中守將曹彥與其副將吳泓首級!”
吾粲笑道:“小將軍勇猛可嘉,竟將城中二將皆斬了!”
周泰聽後,心裡那個高興,但依舊謙虛的說道:“先生勿要在誇讚犬子了!此番入城,其不得吾令擅自出戰,吾本欲責罰,今念在他斬殺二將,功過相抵!”
周邵抿著嘴笑,功勞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打的痛快就行,這點跟周泰年輕時一模一樣。
周泰取了淮安,安民已畢。
吾粲道:“如今將軍奇襲淮安,士氣正盛,魏人喪膽,當即刻進兵掃清鹽瀆,解除後顧之憂!如此淮陰不過一座孤城,早晚必克!”
周泰依其言,令吾粲駐守淮安,其自領周邵率軍攻打鹽瀆。
鹽瀆守將曹皚,跟其兄曹彥不相上下!曹彥是極愛酒色,然曹皚則是不飲酒,只貪圖美色!其於城中搜刮有姿色的女子,抓入府衙,供其淫樂。
鹽瀆的副將許濂聽聞蜀軍於昨夜襲破了淮安,嚇得面如土色,急匆匆前去尋找曹皚。
然曹皚沉迷美色,如今尚不知在哪裡取樂。
許濂在府衙中奔走了好多時,終於在一處偏房中找到他。因房中風光不好,許濂不敢入內,只得立在門外稟報。
曹皚聽聞許濂聲音,道:“任何事許將軍自可獨斷,無需稟報吾!”
許濂道:“小將軍,大事不妙!探馬來報,昨夜蜀軍突襲了淮安!”
曹皚聽後,大叫一聲奔出房門,也不管身上穿沒穿衣服,道:“當真如此?吾兄如何了?”
許濂道:“人言小將軍已被蜀軍所殺。”
正當此時,一小校氣喘吁吁的跑來,道:“大事不妙,城外一員自稱是蜀國平北將軍的大將在叫陣。”
曹皚拉著許濂的手,道:“將軍可速去城門,督守城池!吾稍後便至!”
許濂心中暗歎一聲,引著士卒離去。
未及一刻,許濂來到城頭,看到城外兩萬餘殺氣騰騰的蜀軍,不禁雙腿打顫。周泰立於陣前,令人用槍挑著曹彥的頭顱,道:“早早打開城門,出城投降!若抗命不尊,城破之後皆殺!”
許濂面如土色,不敢答話。
不時,曹皚穿戴好來到城頭,看到城下蜀軍後,差點沒一頭栽下去。
周泰令人將淮安降卒壓上來,令降卒呼喊同伴,瓦解魏軍鬥志。
城頭上的魏軍見此,士氣登時便泄去。
曹皚見人心浮動,道:“勿要聽從蜀人之言!汝等聽著,若能擊敗蜀軍,斬殺十人以上者,吾賜予汝等金錢美女!”
士卒聞之,士氣稍振。
周泰冷笑一聲,下令攻打城池。曹皚雖說振奮了士氣,奈何平日他不修戰備,如今的鹽瀆城頭,僅有五千守卒,至於擂木巨石、火油等守禦之物皆極少。
只聽聞一聲炮響,無數蜀軍扛著雲梯奔向城牆。
曹皚雖爲主將,然卻不同戰法,城頭知兵者唯有一許濂。許濂亦知此事,遂頻繁在城頭巡視,指揮防禦。
然僅僅擊退蜀軍兩個千人隊,城頭的守禦之物已然告罄。
周泰見之大喜,在士卒手中奪過一把環首刀、一張大盾親自衝上前去。
許濂急忙調來弓箭,令士卒向下射箭。
周泰不避箭矢,迅速登城。
其子周邵恐周泰有失,緊隨其後策應。
蜀軍見主將尚且如此,故士氣大振,皆高呼殺敵,不要命的向上衝。
許濂覷見周泰,親自拉弓射之。奈何周泰手有大盾,將他所發箭矢皆避開。然卻令會走太不敢上前。
許濂連發十餘箭,周泰大怒,只聽聞他暴喝一聲,將大盾向城頭一丟,登時便砸倒數人。
許濂見周泰無有大盾防護,故強忍住手臂間的酥麻,又發數箭。周泰以刀刃防身,腳下卻繼續相上攀爬。
未及一刻,周泰大喝一聲躍上城頭。看準許濂就是一刀。
許濂猝不及防,當即血濺三尺。
城頭魏軍駭的面如土色,其不料一六旬老將竟有如此之威。
轉眼周邵亦跳上城頭,連砍數人。
蜀軍趁此時機,紛紛登上城頭。
曹皚大驚,當即引著親衛向下逃。
周泰看到他後,將手中大刀向前一拋,刀刃正好穿過其胸。
曹皚滿眼不甘的看了周泰一眼,倒地而亡。
魏軍見將軍皆死,紛紛下跪請降。
周泰令士卒打掃了城牆,自去城中安民。
待諸事結束,周泰緩緩走進府衙,見府衙中多有年輕女子,問過後,得知乃是曹皚強搶而來,周泰大怒,令人梟其首掛於城頭。而後遣散府中民女,令其歸家。
百姓見到曹皚首級,皆恨恨的罵他。
他們知曉是漢軍收復城池,故口中大呼漢德。
周泰見民心歸服,露出鮮有的笑容。
周邵見其父面色蒼白,驚問道:“父親怎麼了?”
周泰小聲道:“邵兒扶我回府衙!”
待周泰來到府衙,其胸口處赫然流出鮮血。
周邵道:“父親何時受的傷?”
周泰道:“攻城時爲許濂所傷!吾恐士卒惶恐,故未曾表露!今城中安定,吾可無有矣!”言畢竟昏厥過去。
周邵連忙將城中大夫找來爲其治療。
然衆人皆束手無策。周泰醒來,拉著周邵的手,道:“吾年過六旬,此生已足!爲父前半生事吳侯,本不當易主而事,然吳侯勸諫,要吾以天下百姓爲重,遂降漢!今見天子勤政愛民,可謂明君。劭兒可努力佐之,儘早清平天下,還百姓以安定!”
周邵伏於其身旁大哭,周泰手扶其發,道:“吾將死,然恨不能見天下一統!吾死之後,暫不發喪,待甘將軍引衆而來,再行喪事!”言畢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