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齡一掌拍飛瞎了眼的穆青卓,又五指探出,扣住元子安喉結(jié),一聲冷笑,道:“元師弟還記得我的外號嗎?”
元子安身處險境,卻笑得淡定自若。
“是不是鬼哭魔爪。”
祝千齡笑道:“知道就好。只要我微微用力,你這喉嚨可就斷了。”
馮亦諾喝道:“馮某在此,祝千齡休要放肆。”
祝千齡冷道:“馮亦諾,別以爲(wèi)祝某人怕了你。單打獨鬥,你也不見得贏我。哼哼,如果元子安要是死了,田大用那裡你也不好交待吧。”
馮亦諾眸子爆射殺機,凌空一掌拍向祝千齡。
祝千齡手掌翻動,一股掌風(fēng)迎了過去。
兩股掌力相碰,產(chǎn)生一個沉悶的聲音,神似雙掌合擊之聲。
“好內(nèi)功,好內(nèi)功。”成虛大師暗暗稱讚。
元子安忙說:“祝師兄不必提醒,師
小弟我自然心裡明白。”
說完,元子安從懷裡摸出一個小金瓶。
祝千齡喝問:“怎麼用?”
元子安道:“裡面有藥丸,兌清水外敷傷口,即刻奏效,絕無虛言。”
祝千齡聽罷,將金瓶飛擲寧鳳眠。
寧鳳眠不敢大意,拉開衣角,兜住了金瓶,又轉(zhuǎn)手遞給蒲宛若。
陸霏茵一路小跑,去水缸盛來清水。
成非忽然說道:“水裡有毒。”
“啪……”
葫蘆瓢從陸霏茵手裡跌落。
成非遞上一隻水袋,說道:“用這個沒事。”
蒲宛若依照元子安所言,將金瓶內(nèi)的藥丸倒入水袋裡。左右搖晃幾次,淋至常寶山眼睛清洗。
片刻後,常寶山笑道:“看得見了。”
祝千齡對元子安道:“你果然沒騙我。”
說完,推開元子安,祝千齡騰空飛躍,消失在衆(zhòng)人眼裡,衆(zhòng)人只能面面相覷。
少傾,蕭可怖朗聲道:“眼下咱們各有勝敗,第三場比試,諸位有什麼高見。”
成非微微思量,忽而笑說:“白雲(yún)寺後山有一處千丈峰,名曰擱劍峰。此峰孤立羣山,終年雲(yún)霧繚繞,肉眼可見丈餘之內(nèi)的東西。諸位可在那裡比試。”
“灑家同意。”寧鳳眠豪氣雲(yún)天地說。
馮亦諾想了想,才說:“馮某也同意。成虛大師你看……”
成虛大師道:“貧僧只是一個見證人。既然雙方都同意,貧僧亦無話可說。”
沉默許久的劍無畏笑道:“還等什麼,咱們這就去吧。”
由成非領(lǐng)路,衆(zhòng)人跟隨其後。
約摸走了半個時辰,衆(zhòng)人已來到一處懸崖。
風(fēng)聲鶴唳,雲(yún)霧繚繞。
蕭可怖皺起眉頭說:“擱劍峰在何處?”
“看我的。”
成非縱身跳入雲(yún)霧中,令衆(zhòng)人大吃一驚。但他的身子左右搖晃一下,並無其他異樣。
成非扇動袖子,雲(yún)霧散開,衆(zhòng)人定睛一看,在他的腳下卻是一條鐵鏈吊橋。
成非見衆(zhòng)人疑惑,解釋道:“這鐵鏈吊橋由四根碗口粗的鐵鏈連接至擱劍峰,結(jié)實有力,不會崩斷。橋面拼接木塊,以供人畜通過……”
楊一鼎截口道:“說話斯文點,誰是人誰是畜。你要說清楚。”
成非道:“小僧是畜,施主纔是人。”
楊一鼎道:“這還差不多。”
成非又道:“橋?qū)捨宄撸辉S兩人並肩而行。橋的盡頭纔是擱劍峰。那峰頂有一片開闊的草地,比較武功再合適不過了。鎮(zhèn)惡司是客,依照禮數(shù),你們先上擱劍峰。”
馮亦諾微微搖首,蕭可怖領(lǐng)會其意,忙說:“我等初來乍到,怕怠慢了禮數(shù)。還是請小師父帶路爲(wèi)好。”
成非笑道:“既然如此,小僧失禮了。”
言畢,成非走入雲(yún)霧。
成虛大師跳上鐵橋,踩著鐵鏈一路狂跑,但鐵橋微絲不動。
常寶山護著陸霏茵與蒲宛若,依次慢慢跳入鐵橋。
寧鳳眠等他們走了片刻,這才躍向鐵橋。
馮亦諾領(lǐng)著鎮(zhèn)惡司衆(zhòng)人跟在寧鳳眠後面。
這鐵鏈吊橋上的人一多,便左右開始搖晃起來。
木板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衆(zhòng)人心裡俱是心驚膽戰(zhàn),不是怕橋崩斷了,就是怕摔下懸崖。
雲(yún)霧遮眼,肉眼看去,就似如臨深淵,人的恐懼心很難掩飾。
寧鳳眠愈往前走,心裡愈覺得不對勁,總是感覺身後,陰風(fēng)陣陣。
豁然轉(zhuǎn)身,忽見一柄長劍迎面而來。
寧鳳眠大駭,雙臂一振,身子急往後掠。
但長劍緊緊跟隨,似飛箭緊咬不放。
寧鳳眠無奈,猛然拔劍一劈。
兩劍鋒銳,一旦相碰,在雲(yún)霧裡濺起火花。
寧鳳眠避其鋒芒,倒拿長劍,身往再躍。
常寶山喝道:“寧鳳眠,發(fā)生什麼事了。”
“也沒有什麼。馮某隻是覺得在鐵鏈吊橋上比試,別有一番風(fēng)味而已。”
言畢,馮亦諾從霧裡緩緩走出。
蕭可怖與劍無畏各自踩著鐵鏈滑行,身軀筆直,身手矯健,絲毫不受鐵鏈吊橋晃動的影響。
“馮大俠既然有意,灑家豈能無心。”
寧鳳眠揮劍快攻,疾刺三劍。
此刻濃霧生起,肉眼只能瞧清六尺之遠。
馮亦諾吒喝一聲,挑開寧鳳眠的長劍。
劍無畏不分情況如何,連發(fā)三枚柳葉飛刀,卻被寧鳳眠的長劍一一撥開。
蕭可怖一手抓住鐵鏈,身子往鐵鏈吊橋外跳下,藉助鐵鏈回彈之力,他巧妙地繞到了寧鳳眠的身後,一劍猛刺寧鳳眠的後腦。
寧鳳眠倒拿長劍一擋,蕭可怖的劍尖刺中了寧鳳眠的劍鋒。寧鳳眠猛退一步,已將蕭可怖的長劍壓彎。
蕭可怖收回長劍,往橋面一點,身子立刻避開寧鳳眠。
馮亦諾豎拿長劍,快步跟進寧鳳眠。
寧鳳眠不敢大意,劍插木塊挑飛。
馮亦諾一頓猛削,將木塊削成四截。
寧鳳眠不顧視線模糊,衝向馮亦諾。待兩人看見彼此,各自心裡皆是一驚。嘭地一聲,兩人對了一掌,俱往後退去。
劍無畏藉著濃霧,從馮亦諾胯下飛過,以閃電之勢,雙劍直刺寧鳳眠的下身。
寧鳳眠將劍往橋面一點,身子猝爾躍起,頭頂朝下,雙腳朝天。
寧鳳眠利用自身體重,把長劍壓彎,突然在劍上暗暗使勁,長劍驟然變直,將寧鳳眠彈飛起來,竄入濃霧半空。
劍無畏偷襲不成,往空中撒出一把柳葉飛刀。
刀鋒肆虐空氣,發(fā)出淒厲的聲音。
劍無畏忽覺耳旁有風(fēng),急忙打出一枚柳葉飛刀。
那飛刀被人擊開,從濃霧奔出一人。
“我是蕭可怖。”
劍無畏眉頭緊鎖,暗忖:“寧鳳眠人呢?”正在他疑惑的時候,鐵鏈吊橋下,傳出一陣激烈的兵器互砍的聲音。
蕭可怖縱身一躍,跳下鐵鏈吊橋,一手伸出,抓住劍無畏腳邊鐵鏈,喜道:“寧鳳眠在下面。”
原來,寧鳳眠掠至半空,心生一計,準備偷襲馮亦諾。
哪知馮亦諾識破了寧鳳眠的心機,二人在半空交手三招,後又掉落下來,在鐵鏈吊橋下激戰(zhàn)。
劍無畏趴在地上,通過木塊之間的縫隙,瞧見了寧鳳眠的方位,舉手一劍,直刺寧鳳眠的後背。
這時蕭可怖大叫一聲:“劍無畏不可。”
怎奈劍無畏已經(jīng)出招,沒有收回來的餘地。
寧鳳眠忽然頂破橋面的木塊,出現(xiàn)在劍無畏面前。
寧鳳眠大喝:“受我一劍。”
音未落,寧鳳眠一劍劈砍劍無畏的腦殼。
劍無畏棄劍而逃,在地上連打滾。
咔嚓一聲,在劍無畏逃脫的地方,三片木塊被寧鳳眠的長劍砍斷,一股陰冷的山風(fēng)從破口處吹上來,撩動了寧鳳眠粗布大袍。
馮亦諾跳將起來,身子縮成一團,長劍在手,刺向?qū)庿P眠。
寧鳳眠褪下粗布大袍,挺劍撲向劍無畏。
蕭可怖趕緊跳回鐵鏈吊橋,接了寧鳳眠一劍。但他內(nèi)力不濟,被寧鳳眠劍勁震退,差點與劍無畏撞個滿懷。
馮亦諾被粗布大袍遮了眼,心懼寧鳳眠有詐,劍鋒所向,削碎了粗布大袍。
雙方交手多時,仗著人多勢衆(zhòng),馮亦諾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