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忠點了燕小福的啞穴,將他夾在腋下,破窗而出,一躍上屋頂,腳下生風,往清平山莊離去。
待到了莊在十里處,屠忠解開燕小福的定穴,又順手解開了他的啞穴。
“在什麼地方?”屠忠問道。
燕小福答道:“太巧了,就在附近。”
屠忠看了一下附近,但見四周冷清清,荒草遍地,樹木稀疏,皺起眉頭說道:“哪裡有墳墓,你敢欺騙老夫。”言畢,凌空一掌震碎一塊石頭,頓時石飛灰落。
燕小福嚇得雙腿發軟,顫道:“你看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有一個骨灰罈便就是了。”
屠忠擦亮雙眼,四周走走看看,果然發現一顆歪脖子老槐樹,他正要看個清楚,去踢中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俯下身去,卻見一隻骨灰罈。
屠忠退後兩步,欠身行禮,口中唸叨:“這兩年我沒餓死,也得仰仗你。拜你三拜,算是對得起你了。”言畢,屠忠彎腰三次後,鼻子一酸,雙眼泛紅。
屠忠回到燕小福面前,橫眉冷眼相對,怒不可遏地問:“燕三星真是兩年不歸家?”
燕小福道:“的確如此。下人們都傳遍了,說是莊主找了個狐貍精,要休了夫人。”
屠忠冷道:“我看燕三星好財不好色,此話有假。”
燕小福道:“哪裡有假。前幾日,夫人帶人趕去揚州,說是要捉姦。”
屠忠道:“如此說來,燕三星在揚州?”
燕小福道:“我也只是聽說,至於在不在,我也不清楚。”
屠忠又道:“你家夫人有什麼特徵。”
燕小福道:“漂亮,體態豐腴,走起路來……哎喲……”
燕小福話沒說完,屠忠一拳打崩了他的門牙,一口血牙,疼痛無比。
“說簡單點。”
“我家夫人左邊太陽穴,有個蝴蝶胎記,粉紅色的。”
“嗯,知道了。”屠忠說完,轉身就走。
待屠忠走遠,燕小福大喊:“你還沒給我解開穴道。”
話沒落音,一粒石子飛馳過來,打在燕小福身上,又痛又癢,但突然四肢能夠動彈,收放自如。
燕小福來不及多想,趕緊溜之大吉。
屠忠健步如飛,開始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一個人影從樹上掠下,直落到屠忠六尺外的木樁上。
屠忠定睛一看,正是營救自己的那名青衣男子,卻是他那副鐵面具因爲反光,這才暴露了身份。
屠忠抱拳道:“方纔還未感謝恩公的救命之恩,如今遇見還請恩公自報姓名。”
青衣男子道:“我方纔已經說過了,我是受人之託,我本人並未有救你的意思。”
屠忠暗忖:“這人若沒有半點本事,怎能在清平山莊來去自如。問他姓名,他又不說,不如試他一試,看看他的底細。”
屠忠擡起雙手,一手爲爪,一手爲掌,上爪攻面門,下掌襲小腹,直逼得青衣男子連退四步。
青衣男子只是一味躲避,並不還手,輕功多變,集百家之長,倒讓屠忠猜不出他是什麼門路。
屠忠正身質問:“敢問閣下是受何人所託,也好留個姓名,以後報恩也能找對人。”
青衣男子道:“乃是我家主人,青蛇夫人是也。”
屠忠皺起眉頭,簡直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茫然道:“老夫闖蕩江湖多年,怎麼沒聽說這位青蛇夫人呢。”
青衣男子笑道:“我家主人原在東海某島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後聽聞朋友有難,這纔不惜千辛萬苦,乘船渡海,來到這中原大地,爲的是一救朋友之圍。”
屠忠困惑道:“這似乎跟我沒什麼關係。”
青衣男子道:“簡單的來說,是我家主人想請前輩幫個忙。”
“什麼忙?”
“殺一個人。”
“殺誰?”
“揚州雷虎山。”
屠忠冷道:“從清平山莊把老夫救出來,原來是要老夫替你們做屠夫。”
青衣男子道:“我知前輩重情重義,一向重信守諾。我家主人這個忙,你是萬萬不會推脫了。”
屠忠冷笑幾聲,道:“青蛇夫人難道是神仙?她會知道老夫不會拒絕?況且雷虎山一身武功練得銅皮鐵骨,普通兵器奈何不了他。”
青衣男子笑道:“且慢,在下給前輩看個寶貝。”
說完,雙手合擊,啪地一聲後,一名白衣少女,從一顆榕樹後轉出來。
這少女姿色姣美,略施粉黛,美豔千里挑一。又一身香氣,沁人心脾,姿態婀娜,叫人好生喜歡。
少女的眼睛像有魔力一樣,令屠忠目不轉睛。
屠忠一時看呆了,竟沒發覺少女雙手橫端一隻長形木盒子。
待少女走近屠忠,青衣男子一步上前,彈開木盒子,然後一柄***出現在屠忠眼前。
這***寒光照人,背厚刃薄,長有三尺有餘,鐫刻小篆,乃是鑄刀師之名與鑄刀時間。柄首約九寸,鹿皮纏繞。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刀鞘,不好保護此刀鋒刃。
青衣男子道:“這刀送給前輩,做護身之用。”
屠忠鄙夷不屑道:“此刀稀鬆平常,配不上老夫。”
少女笑道:“前輩何不試一試?”
屠忠難以拒絕,伸手去抓刀柄,順手揮動***,一時失算,差點將***失落於地。
倒不是屠忠故意,不是***不同尋常。
青衣男子笑道:“此刀名爲屠神,採用深海寒鐵所鑄,重有四十五斤,可削鐵如泥。請前輩笑納。”
屠忠揮動***,笑呵呵地說:“屠神?嗯,好名字。這刀老夫收下了,就拿雷虎山的人頭來祭刀。”
青衣男子與少女相視一笑,笑容極其複雜,令人琢磨不透,這些都發生在眼前,屠忠卻沒有在意。